“大发,不是你陪凌姐去的厕所吗?”

和凌姐关系不错的樱桃纳闷问道。

“是啊,可是我也不能进女厕所在坑边守着她啊。”

“我就去男厕撒了个尿,出来站在门口边抽烟边等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我喊她,里面也没人答应,我还以为她先回来了呢。”

大发挠着脑袋满脸蒙圈。

“凌姐……该不会是被幽灵抓走了吧?这也太COOL了!”

正常来说,一个女孩子在这种环境下说出这话时应该是满脸的惊惧,白雨洛倒好,两只眼睛都要往外冒光了。

唯恐天下不乱说的就是这种货吧。

“酷什么酷,快去看看吧,别真的出事了。”

爷爷说过,大部分鬼其实并不会胡乱害人。

它们只是孤独了很久,遇到有人来了,就想搞个恶作剧开心一下。

刚才门口那个人偶应该就是这种类型,那厨刀本来是戳门板的,威少突然开门,鬼魂没有收住手才刺了他一下。

要是真想杀人的话,可就不会只刺破点皮肉了。

所以刚才我并没有太拿那鬼当回事儿。

可是人在厕所失踪就不一样了。

玫瑰庄园鬼故事挺多的,谁也不能保证这里就只有一个鬼。

而且白雨洛的三叔,明显是想告诫她防着点什么。

而且,厕所这个地方比较特殊。

当初我走暗渠从小河村逃出来的时候就说了。

水有分割阴阳的作用。

人能来,鬼也能来。

厕所本就是水很多的地方,而且常年缭绕着污秽之气,妥妥的闹鬼多发地。

去厕所的路上,威少还是很不以为然,笑着说凌姐可能是蹲着蹲着睡着了,让大家别担心。

我们先在门口喊了一嗓子,里面没有回应,就让两个女孩带头进去查看。

大屋里的厕所经过现代化改造,也是分成了一个个厕格,我们挨个把厕格打开,可是直到最后一个,也没发现凌姐的身影。

“大发,是不是你跟凌姐商量好了,要给我们点惊喜啊?”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经历了半晚上的阴谋论,樱桃不由得质疑起大发来。

“樱桃你别闹。没开玩笑,本来我们就是不相信有鬼的,干嘛这么弄啊。”

同伴丢了,大发也严肃了起来。

“你们有她号码的话,要不打个电话给她?”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陈,还是你聪明。”

白雨洛很是夸张的对我挑了个大拇指,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啊~啊~啊~”

电话刚拨出去,一段阴森缥缈的歌声从楼梯那边传了过来。

本来这走廊里我没感觉到啥的,听了这歌,只觉得一阵凉气不停从后脊梁往上窜。

这是一首幸福大街的《嫁衣》,我很早之前听过,但是后来据说因为旋律过于恐怖被禁了。

“这是凌姐的手机铃声吗?”

我不解的看向威少和大发,凌姐那样一个御姐范儿的女郎居然用这种铃声,实在是很怪异。

“不是啊,她的手机铃声是鸡你太美啊。”

听了大发的话,我让白雨洛挂断电话,《嫁衣》的曲子立刻就停了。

再打过去,曲子就又响了起来。

“走,上去看看。”

没等我说话,威少抢先一步招呼大家上楼,那一副大哥大的模样,真是到死都要争一下谁的坟包垒得高啊。

一行六人上了三楼,很快就找到了《嫁衣》传出来的房间。

白雨洛很诧异,因为那是她妈妈的卧室。

她妈妈出门前肯定会锁门的。

可为什么凌姐的手机会在里面响起呢?

我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

“咔吧”的轻响声说明房门是开着的。

但是当我往里推的时候,门板却纹丝不动。

而且那门把手上,隐隐传来一阵让我很不舒服的凉意。

“怎么?送纸扎的生意不好,你吃不饱饭是咋的?连个门都推不开,真是个废物。”

大发把我扒拉到了旁边,拧动门把用力一推。

然而,门板依旧是纹丝不动。

这脸打得,啪啪响。

大发明显有些恼羞成怒,又试了一次后,他干脆一脚踹在了门锁的位置,然而门板依旧岿然不动。

这让除了白雨洛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发那一身肌肉疙瘩可不是摆设,他曾经一脚把防盗门带门框一起踢飞出去过,却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一扇古典雕花木门的手上。

“陈,你快想点办法,我怕凌姐真的出危险。”

白雨洛嘴上这么说的,可是眼中却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想让我出出风头。

以后有机会,真该教教这小妮子什么叫做敬畏。

你住在一座鬼宅里,还成天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迟早是要出事的。

我让大发闪开,从兜里摸出一包黑狗血粉抹在了门缝上。

一股白烟从门缝里冒出,紧接着木门“吱呀”开了。

白家人虽然是从国外归来的,但是这卧室的装修风格却是纯中式的。

在正对门口的那面墙下,有一张实木的雕花梳妆台。

一个女人背对我们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

那女人身上穿着红色长裙,双手在面前缓缓的比划着,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一部手机躺在梳妆台的桌面上,屏幕一闪一闪冒着诡异的红光。

《嫁衣》的曲子就是从那部手机里传出来的。

“凌姐,不带你这么演戏吓唬人的。”

樱桃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太关心凌姐了,嘴里念叨着,就要上前,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先不说她是不是凌姐,这女人这次绝对不是演的。

抛开那条他们开门时,就已经不见了的红裙不说,就这扇打不开的房门也不是人力能轻松做到的。

我示意他们不要冲动,捏着狗血粉真空袋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了女人的脸上,站在她的侧面,我看的还算清楚。

这确实是凌姐的脸。

但原本红润的面色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苍白如纸的面颊和毫无血色的双唇。

或许是觉得自己唇色属实不太好看吧,凌姐正拿着一支口红对着镜子画着。

这句话可能有些歧义。

她并不是对镜点朱唇,而是在镜子上她嘴巴对应的位置一笔一笔画着。

“这位朋友,玩玩就行了,别太过火,大家都不容易。”

不知是不是小河村地理比较特殊,离开那之后,我就看不到黑色阴气了,不过站在凌姐身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异样的阴冷。

凌姐显然把我的话当了耳边风,根本没有搭理的意思。

就在我抬手准备把狗血粉朝她脸上拍去时,她闪电一般抬起手扣住了我的手腕。

然后以一种非常机械的动作转过头来,对我露齿一笑。

原本洁白的牙齿此时殷红一片。

“你看……我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