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她来了,等下说话诚恳一点。以后能不能好好开工,就看这一出了。”
我拍了拍王明的肩膀,这货紧张的狠狠吞下一口口水。
而对面原本念叨拍桌的艾美丽突然像抽羊癫疯一样抽搐了起来,身上的阴气暴涨,就连她那边的两根蜡烛也在阴气的侵染下呈现出了一片幽绿色。
拍打声戛然而止,紧接着,米碗中间的米粒开始像喷泉一样哗啦啦的从碗里喷起,均匀的散落在桌面上。
艾美丽原本紧闭的眼皮微微一颤,张了开来,露出了两颗惨白的眼珠子。
“鬼!鬼来了!”
王明这货……反应也太大了吧。一个白眼珠而已,竟然把他这鬼故事导演吓得往后一仰,差点连椅子一起栽过去。
而对面明显已经被鬼魂上身的艾美丽就更夸张了,见到王明动了,她双手抱胸,身子朝后猛缩,就像个被吓到的小女孩一样。
这还真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天灵灵地灵灵,人鬼已殊途,阴阳望相安。今天请卓美同学出来,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跟你谈一下。”
两叠纸钱,被我搓开,用瓷碗倒扣在艾美丽面前的桌面上。
然后又拿了一个小火盆放到瓷碗对面,给了王明一个眼色。
“对对对,我们只是想来谈谈,之前孝敬的不到位,有什么打扰的地方,还请海涵。”
王明倒不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富二代,嘴上说着拜年的话,从下面拎出一大串金元宝放到火盆里烧化了。
对面已经被女鬼上身的艾美丽见到这场面,警惕心似乎放松了一些,不那么畏缩了。
“是这样的,我们只是在这里拍个戏,并没有故意打扰您的意思,以后每天开工之前,我都给您烧上一盆元宝,希望您把这场地暂时借给我们,不要捉弄我们的员工,您看行吗?”
王明说的很是诚恳,艾美丽则是盯着桌上的火盆没说话。
王明见状,急忙从桌下又拿出一把供香,一根根点了插在米碗里。
“您放心,除了元宝纸钱,香烛也不会少的。每天供香和素烛保证从我们上工点到下工,您看行吗?”
艾美丽盯着碗里的供香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香头上的烟气随之钻进了鼻孔。
一个羞涩而又满足的表情出现在艾美丽的脸上,她缩着身子,点了点头。
王明见状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这点香烛才值几个钱?能让大家不再提心吊胆好好拍戏,他赚大了。
至于二楼财务室的那位乌鸦哥,我们谁都没提。
毕竟回头是岸的乌鸦哥本身是无害的。
我们只要不想着把乌鸦哥送走,就不会跟卓美起什么冲突。
这场谈判,出乎意料的顺利。
可是就在我打算烧张送魂符把艾美丽身上的鬼魂送走的时候,艾美丽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阴狠、诡诈。
只要看一眼你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
“嘿嘿嘿,她答应了,我可没答应。”
“艾米丽”说话了,不过那明显不是她的声音。
王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愣了一下神。
紧接着就听“咣当”一声,原本半开着的宿舍门突然猛力关上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在这里呆着太寂寞了,想要你们留下来陪我。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刷”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头顶垂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向旁边一闪躲了开来,紧接着就听身边传来“咣当”一声。
王明被一条从天花板垂下的绳圈套住了脖子。
套住以后,绳子那头直接往天花板里缩去,把他那二百多斤的肥胖身子拎到了半空。
“咳咳,呜呜……”
“卓美,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你要是觉得这些条件不满足,可以再提,干嘛下这种手。”
我冲到王明身下用肩膀扛住他的屁股,把一张点燃的火符递给了他。
王明这货反应倒也不慢,接住火符也不怕烫,抬手把符纸和绳子攥在了一起。
“条件……够了,香烛什么的,足够了……”
艾美丽脸上再次露出一副怯懦的表情,不过转眼的功夫就被疯狂所取代。
“够什么够!一点香烛纸钱而已,血债,必须要用这些臭男人的命来偿!”
随着她的嘶吼,艾美丽竟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抄起米碗里那双筷子就朝我和王明捅了过来。
我知道她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急忙抬脚踢在了桌板下面。
那张木桌被踢得掀飞了起来,砸向了艾美丽。
艾美丽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格挡木桌,可是桌子被隔开的同时,一颗大脑袋彷如锤头一样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紧接着,一股鲜血喷中了艾米丽的脸。
后者尖叫一声双手捂脸在地上玩命的翻滚,指缝间不停地有青烟在往出冒。
“生生生始暗,死死死终冥,阴阳两相隔,莫再乱乾坤!急急如律令!送魂!”
玩头槌的大脑袋并不是我,而是烧断了绳子从我肩膀上摔下来的王明。
这事儿还真是巧了,丫的两颗脑袋砸在一起的时候,王明把自己的舌尖给咬破了,那喷在艾美丽脸上的正是阳气浓重的舌尖血。
我趁着艾美丽惨叫的功夫,把送魂符贴在了她的印堂上。
一股股阴煞之气立刻从她七窍喷了出来,四散而去。
也就是这个 时候,我发现那喷出来的阴煞之气似乎不是一股,而是两股。
所谓阴煞之气,就是阴气和煞气混合在一起。
这个比例,就和人体中血**重的比重类似,也是一个比较稳定的数值。
可是刚喷出来的这些气,有些是三分阴七分煞,有些是八分阴二分煞。
这就很古怪了。
加上刚刚艾美丽那副好像精神分裂一般的表现,难道说……
其实我们请来的鬼魂并非是一个,而是两个?
那另外那个是谁?总不会是乌鸦哥吧?
“走吧,你们快走吧。”
就在我琢磨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一个怯懦的女声,不过紧接着就被一个叫嚣着“都得死”的声音给取代了。
我皱着眉头打开房门一看。
我滴个乖乖,走廊上这位是个啥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