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
周六姑明明早就死了,尸首都被我爷爷给烧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疑惑间,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老太太的手瘦骨嶙峋皮肤松弛,但是依旧透着微微的暖意,并没有尸体的那种冰冷。
这像极了周六姑的老太太是个活人?
“你有病啊!看我老婆子长得俊就跟我耍流氓是不是!你这该死行瘟的小兔崽子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吗!”
被我抓住的时候,老太太愣了足有三秒钟,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把手抽了回去,扬手做了一个要打人的动作。
不过她也只是扬了下手,然后很傲娇的哼了一声,就转过身扭腰摆胯的朝屋里走去。
我诧异的回头看向付强。
“她……一向都是这么走路的吗?”
额滴个神仙啊,看到她走路的时候我都已经不再考虑她是不是周六姑了。
你能想象一个鸡皮鹤发身材佝偻的老太太走猫步是一种多诡异的场景吗?
“不,不是吧。之前看她走路挺正常的啊。”
付强的嘴角也有点抽搐,侧头看了一眼依偎在臂弯里的沈初晴。
“我说宝贝儿,你……最起码一周之内别用这种姿势走路哈。”
“去你的。”
沈初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还不快进来?在门口嘀咕什么呢?给老婆子把门带上!”
走进去的老太太又是一声吆喝,却没一开始那么恶狠狠的了。
我们三个带上门,走进客厅。
此时已经有一个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女人应该就是外面那辆法拉利的车主。
大冷天的,她竟然穿了一条和车子一样颜色的长裙,一头长直发披散在肩上,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几乎一半的脸蛋,火焰色的口罩遮住了另外一半。
见我们进来,女人似乎看了一眼,就继续翘着二郎腿玩她的手机去了。
显然,这是一位不愿意让人知道她身份的客人。
“我说,他们家的菜单在哪里?”
坐在女人对面的沙发上,我是真的有点嫌弃。
这沙发也不知道是啥年代的了,材质好像是人造革的,上面有着经年累月留下的污渍,我真的很难想象对面那位开法拉利的富婆和我身边这俩会在这种地方吃饭。
就连我这村里娃都感觉埋汰啊。
“没有菜单的,阿婆做什么,就吃什么。十万块一份。”
我勒个去的!十万块一份!?
之前那个什么品评会的门票也才五万一个人,结束时还送美女脂肪做的小香皂呢。
她这破烂屋子里的所谓私房菜是怎么敢要到这个价的?
“疯了吧,咱们去撸串不香么?”
“嘿嘿,陈哥我跟你说,千万别信什么人傻钱多,有钱的有几个是傻子?卖的这么贵当然有它的道理。”
付强坏笑了一声把嘴凑到我耳边。
“阿婆的菜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延缓衰老,女人吃了可以美容,男人吃了……对男人那方面也特别有好处,我上次吃完了,足足折腾了小妞六个小时,弄得她最后直喊爸爸饶命。”
我去,这么猛的吗?老太太的饭菜难不成是用蓝色小药丸做的?
“强强,你是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
显然,付强的声音压的还不够低,沈初晴一脸愤愤的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
这俩家伙……一开始我以为沈初晴就是这富二代手中的玩物罢了,现在看着付强作揖求饶的样子,这俩没准还是对真正的情侣。
“吵吵什么吵吵?再吵吵滚出去!不知道我老太婆喜欢安静吗?”
厨房里传来了老太太的叫骂声,沈初晴撇了撇嘴,松开了付强的耳朵。
而对面那个红裙女子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低头玩着她的手机。
哎,要不是跟着付强来长见识的,我肯定立马就起身走了。
心情不爽,就算食物再美味又能怎么样?
又过了十几分钟老太太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那满是油泥的托盘上竟然就只放了三只小小的饺子碗,碗里好像是开封菜的香菇滑鸡粥。
“吃吧。”
老太太把三碗粥分别放在红裙女人、付强和沈初晴面前。
“啊?阿婆,我们……三个人啊,怎么就两碗?”
付强颇有点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粥碗。
托盘明显不止能放三个碗。
这整的好像他只给自己和沈初晴付了钱,没付我的似的。
当然实际上根本都还没到付钱的环节。
“小猴崽子,该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别给别人瞎操心,他有他的吃食。”
老太太恶行恶相的对着付强就是一顿喷,喷完之后扭头就回了厨房。
付强更尴尬了,看着那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倒是对面的红裙女人丝毫没受影响扯下口罩端起碗来……
那吃相该咋形容呢?
动作上还是比较优雅的,但是那感觉吧……就好像饿了三天似的那么迫不及待。
“陈哥,要不你先来我这个?”
沈初晴把自己那碗粥推到了我面前。
“不用,不用,你吃你的,这阿婆不是说了么,我有我的,你们吃吧。”
虽然我也挺好奇这么一碗香菇肉片粥得做的有多好吃才能卖到十万块,可也不能抢人家女孩子的吃食吧。
见我坚决不肯吃,沈初晴这才端起碗用勺子吃了起来。
不过……从表情上看,这粥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艳的味道。
“来咯……”
厨房那边传来了老太太略有些兴奋的吆喝声,紧接着她就戴着手套把一口小砂锅端到了我的面前。
“呐,这是你的。香干肉丝煲仔饭。”
老太太把砂锅盖往起一掀,所有人都蒙圈了。
这口砂锅就不说了,你管这叫香干肉丝?
香干确实有,可是肉丝……谁家肉丝是十厘米长三厘米宽一厘米厚的?
这特娘比大刀肉片都肉片好吧!
和他们那三碗清粥比起来,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这个疑似周六姑的老太太的亲儿子了。
只不过这连皮带肉的肉片……看起来有点古怪,皮很薄,肌肉纹理也不像我吃过的任何一种肉。
“阿婆,这是什么肉啊?”
“什么肉?还能是什么肉?你猴崽子在别的地方吃不到的肉!这是紫河猪,爱吃吃不吃滚!”
老太太虽然骂骂咧咧的还是给了我个答案,然后扭头回到了厨房。
我则咀嚼着“紫河猪”三个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