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还不赶紧着?”

护士见我转身转到一半停住了,很是纳闷,

“没干嘛,就是感觉护士姐姐您身上挺香的。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啊?”

我把微侧过去的身子又扳了回来,微笑着看向那护士。

“我们做护士的是不准喷香水的,这是姐姐身上的体香。怎么,你有兴趣啊?”

护士的双眼微微眯起,弯成了两个很诱人的月牙。

“有兴趣又怎么样?护士姐姐你还能让我尝尝啊?”

我也眯起眼睛,做出了一副老色胚的模样。

“想尝,就尝尝咯。反正你们这些人有钱有势的,还能亏待了我?你乖乖的,姐姐给你打完针,就让你给姐姐打针。”

女人的言语、动作都充满了挑逗的味道。

见我完全没有脱裤子的意思,她甚至主动伸手来抓我的裤腰。

“不急。”

我抬手握住了她拿着针筒那只手。

“护士姐姐,我不喜欢别人给我打针,还是我先给你打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我手上用力攥紧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夺下了那支注射器,针头一转,扎进了护士的胳膊里。

“你干什么!快住手!”

护士大惊,连忙呵斥,可是我已经把整整一管药液都推了进去。

一条条黑线,开始从针头扎进去的地方向四周蔓延。

护士狠狠的一咬牙,左手立掌为刀,朝右边肘关节斩了下去,只听“刺啦”一声,她的右臂齐肘而断。

身子迅速后退的同时,原本洋溢在眸子里的春色也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能把人冻死的冷冽。

“你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女护士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她一只手捂着手臂的断口,眼睛里开始有血泪淌下。

而那些血泪无比的粘稠,仿佛氧化了很久已经要变成血块了似的,“啪嗒啪嗒”落在她脚边汇聚出一片暗红色的血洼。

然后,一个圆球落下,掉在那滩浓稠的血洼上,又像弹力球一般弹了起来,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是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

此时,正在用已经放大的瞳孔恶狠狠的瞪着我。

“嗬……忒!”

一口浓痰,毫不客气的吐在那颗眼珠上。

那眼珠子仿佛遭受了重击,打了一溜滚,掉到地上滚回到护士的脚下。

“噗叽”护士的脑袋,脸朝下掉了下来,让空****的眼窝怼在了地上的眼珠子上。

然后,无头的身体弯腰用左手拽着头发,拎起了自己掉落的脑袋。

刚刚还媚眼如丝的她,此时脸上蒙上了一层绿光。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看到这场景,我可能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

可是此时看到这玩意,我就只想笑。

绿光,你是想表示自己阴气重,是个厉鬼吗?

可是厉鬼是靠打光打出来的?

就算是打光,能不能别把口罩也一起打成绿色啊?那看起来真的太不专业了。

“哪位啊?别搞这种小把戏了行吗?太幼稚了。”

我嗤笑了一声有些戏谑的说道。

这场面已经很明显了吧。眼前这货并不是什么护士,而是要来害我的家伙。

对,家伙,不是人。

她之前看着和普通人无异,但是那手臂的断口处却没有血肉骨骼,除了一层表皮,下面都是空的。

我之所以确定她有问题,就是因为她身上的冷香。

先前程敏送来的那张纸上,有一种冷香和供香混合的味道。

其中那股子冷香就和这女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在没从她身上闻到以前,我只是觉得纸上的味道很熟悉,现在,却终于想起来什么时候闻到过了。

那还是小河村覆灭之前的事情。

我把赵美芝的尸体埋在了后山古庙前的树下。

那古庙里的供香味道很独特,带着一种怪异的阴冷。

而赵美芝的身上,则是散发着一种非常好闻的冷香。

那纸上的,就是我埋赵美芝时闻过的味道。

“你想知道我是谁?安安静静的死去不好吗?”

假护士冷笑着,把脑袋重新放回脖子上,摘掉了脸上的口罩,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赵美芝!

“赵美芝?不,你不是赵美芝。你是……杜春娥?”

“哼哼哼哼,你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想不到啊。陈长生,我真是小看你了。明明就是个不起眼的瓜娃子,出去转了一圈,就有了这么大的背景。”

淡淡的黑色气流从杜春娥的身上散逸而出,病房里的温度在迅速下降。

我偷偷瞄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这杜春娥比我上次见她的时候还要邪性。

只是散发点阴气罢了,就让我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想走?不可能了。本来看在陈文仁的份上,我打算让你死的痛快一点的。可是你这小子不识好歹啊。”

杜春娥抬起左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咔嚓”连声,门锁和窗户上的窗闩同时落锁,把逃离房间的路都给封了。

“这才有点厉鬼的样子,比刚才的杂耍带劲多了。那天你就像老鼠一样在院子里露了个头就跑了,我还以为短时间内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你今天主动送上门来了。”

把杜春娥的右手丢进床边的垃圾桶,我毫不示弱的怒瞪着她。

我和她之间,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

除非有一方灰飞烟灭,否则是绝不可能化解的。

“送上门?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陈长生,你不过就是个运气好点的垃圾罢了!有了点本事就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还敢杀人了是不是?”

杜春娥的眉毛渐渐竖起,现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孔。

显然,她是知道平滩村的事了。

“是又怎么样,难道只有你们杜家人能杀人,我们陈家就不能吗?从你脱困的时间看,你不一定看到他们的尸体了吧?要不要我给你仔细讲讲啊?”

“你……”

“对,就是我。我把他们的四肢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卸下来,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整个过程他们都是活着的。那惨叫声大的几乎连房顶子都掀了。”

声音里充满了癫狂的味道。

我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了。

老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杜春娥你不懂这话对吧。

那我就让你懂懂什么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真的,别把我当成村里的半大孩子了,活人我都卸过了,怕你一个死鬼把自己拆开玩?想杀我,就动点真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