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这厨艺也就到能入口的地步,基本上平时不是情况特殊我自己都不会吃自己做的饭。
这一下子来了个把我做的饭当美味的,我还有点不适应。
等我下完了一盆面条,还学着网上的样子炝了个锅后……
原本说只能吃三碗的黑三爷,吃完了三碗面后又目光炯炯的看着我,那眼神看起来还有些可怜巴巴,就好像是一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我说,你不是饿死鬼投胎吧?再说了,你们黄鼠狼不是喜欢吃鸡吗?这一碗泼面条怎么就这么满足了?”
我气得在原地掐腰。
“我已经辟谷几十年了。”
黑三爷将碗里的最后一点汤喝完,充满怨念的说道。
“那……那你今天这不是破戒了?”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心里想着——这咋整,不会耽误了黑三爷的功法吧。
“你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黑三爷白了我一眼,那眼白雪白雪白的,看得出里面满是鄙视。
“等你出了空间,一切都是虚无。别说了,你还会做点什么?”
黑三爷吃了几碗面,这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说出的话也不那么噎人了。
只是他拿起碗伸向我的样子让我有些不寒而栗——这得多大的肚子啊。
不过,想着黑三爷这辟谷多年一直在清修,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次可以肆意吃东西的机会,还是让他吃个痛快吧。
接下来,我看着冰箱里的各种蔬菜肉类,将自己的厨艺发挥到了极致,给黑三爷做了三盆荤素搭配的肉菜,还炖了个排骨,又蒸了一大锅米饭。
黑三爷吃的满嘴冒油,嘴巴微微的撅起,更像是个餍足的少年郎,同他之前的狠戾判若两人。
我早就吃饱喝足,看着他在桌边一筷子接着一筷子,虽吃的大口,却依然斯文好看。
不得不说,黑三爷有一副好皮相,举手投足间都让人心旷神怡。
这和常五爷不同。
常五爷是彻彻底底的男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既刚毅又俊朗。
而黑三爷……是个少年。
红唇皓齿,眼睛干净,若不是和他敌对,他的一言一行还是能感觉到耿直。
“你看我干嘛?”
黑三爷抹了把嘴,突然一个眼刀扔过来。
或许是平日里锐利惯了,如今即便是对待自己的厨子,质问起来的样子都有些让人害怕。
“呃……”我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我总不能说是在心中评论你的相貌吧。
“你吃完了吗?还要什么吗?”
我转移了个话题。
黑三爷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打了个嗝:“嗯,不错。”
我们又在村子里转了转,还是没找到洪家人,更别说其他的村民了。
黑三爷分析,洪家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而且这个空间应该也不能持续太久,所以他们肯定会找机会来把我掳走。
“我就奇了怪了,你们这些人有没有意思啊,每一次都这样把我掳来掳去的,也不嫌累。”
黑三爷白了我一眼:“你意思是,我们应该就地把你解决了?”
我全身抖了抖:“算了,还是给我留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吧。”
正在我和黑三爷贫嘴的时候,黑三爷突然眉头皱了皱,停在了当地。
“怎么了?吃多了要上厕所?”
“红九娘……”
我看到,黑三爷的身影忽明忽暗,就像是电视机信号不好。
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感觉自己的后脖颈一阵发凉:“你,你怎么了?”
黑三爷抬头看向我,脸上的皮肤一闪一闪,时而半张脸消失不见,时而整个下巴变得透明。
“活下去,等我回来。”
黑三爷留下一句话,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吓得在原地转了几圈,叫着黑三爷的名字,四周却寂静的吓人。
这一刻,我才感觉到了这个空间的可怕。
荒芜、寂静、孤独。
我在村子里奔跑,却不知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
原本平凡的村子,此刻看起来却诡异破败。
每一个屋子都好像会跳出来鬼魂一般。
我跑了一圈,最后往家的方向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原本被我关上的大门竟然开了。
我心里一咯噔,想到了那些神出鬼没的洪家人。
我从旁边拿起了一根棍子,悄悄地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静静的观察着院子。
院子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的声响,像是没有人一般。
小时候上房揭瓦上树掏鸟的事情也没少干,而且正好是我现在躲藏的这棵树。
我回想了下小时候的动作,抓着树干,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扒着墙头往里看。
我看到,洪老二拿着一把刀,就躲在墙的后面,正紧紧的盯着大门的方向。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下的动作更轻了几分,慢慢的顺着树推了回去。
看来家,是不能回了。
我蹑手蹑脚的离开,想着不行就先去大爷家躲一躲。
或者,狡兔三穴,在大爷家睡一会后再去其他家睡一会。
从我进入空间到现在已经有快一天的时间了,如今黄昏已至,天色昏暗不明。
夜里,如果不躲好了,恐怕很危险。
我悄悄地走出去了几十米,后来开始狂奔。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跑过了村子的拐角。
但,就在这时,我的眼前一黑。
我吓得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刚刚还在日落西沉的太阳,此刻却已经全然不见。
再回过头,惨白的月亮已然挂在天边,看起来就像是夜色已深一般。
我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在外面奔跑目标太大。
如今想要跑到大爷家恐怕是难了,我立马推开了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将门锁紧紧锁上。
这是一间有些陈旧的屋子,家里的家具都十分破旧,看起来是村子里比较贫穷的人家。
我跑到卧室里,悄悄地,钻进了一个巨大破旧的衣柜之中。
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将我的面前照出一片的惨白。
我捂着胸口,让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心里算计着刚刚一切的变化。
正在这时,我听到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就着月关,我在橱子的缝隙里向外看去。
一个佝偻的老人,慢慢的走了进来。
竟是洪家的老太太。
她像是没有看到我,走到屋内,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我心里一咯噔——这,不会是这老太太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