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李无宁和顾夕依旧没有回来,就连夜太白和武道冲也没有了消息。

不然他将邀请他们一同赏月,顺便多说几句话。

官宅里的人虽多,可官征经常会有想找人说话的时候。

在久离歌出现之后,信州城上空的阴霾好像更重了。

其实官征的心里很清楚,如果说柳七变是头狼,久离歌就是只老狐狸。

他们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同时又看中了信州城这块肉。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的戛然而止,孟青儿站在了官征的身旁。

她本该坐立不安,但她相信二位师兄的实力。

将目光一直往前延伸,她看到了三原巷模糊的轮廓。

巷子里空无一人,可遍地都是打斗过的痕迹,想必这段时间里那儿经历了不只是一场的厮杀。

由此可见,不只有一伙人在那里设下了陷阱。

继续沿着三原巷往两旁看了几眼,但毫无收获。

孟青儿的境界有限,她所能看到的事物也有限。

“嗖……”

突然间,一道身影稳稳的落地,四面八方的护卫立即围了上来。

为了请君入瓮,官征故意让官宅的守卫看似宽松了许多。

可是当官征看清那道身影的脸庞之后,他随即就让四面八方的护卫散开了。

自从极安城一别之后,他们已有几十年不见了。

在岁月的蹉跎中,他们都变了,不只是容貌,更有他们的信念。

再次相逢,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身份和坚持。

“邵将军,近来可好?”官征快步往前,直至距邵浅近在咫尺。

邵浅朝着官征行了一礼,遥想当年,他曾经与官征一同出生入死。

他所积累的荣耀,有一部分是官征的功劳。

不管过去多久,他都会记得这份恩情。

“一般般。”邵浅回道。

“一般般就意味着其实过得不好。”官征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您呢?过得怎样?”邵浅真挚的问道。

在景唐国,能让邵浅称呼“您”的唯有两个人。

一个远在极安城,另一个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你是知道的,官官已没有陪在我的身旁了。”官征的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比起景唐国的左卫将军之位,他将官官视为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为了官官,他可以让自己成为这个世上最好的父亲。

只可惜他没有机会了,此刻他的心如刀割般的让他几近晕厥。

要不是面对老朋友,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思念泛滥。

“老哥……”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他和官征同样青春年少。

横刀立马,征战沙场,深入虎穴,不在话下。

“浅弟……”

他猜的出邵浅为何突然登门拜访,但此刻的他们已将那些纷纷扰扰通通抛之于脑后。

要是再年轻个十几年,他们会来个热情的相拥。

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那群人中就只有他们二人还活着,令人唏嘘。

“老哥,国主一直都惦记着您呢!”邵浅道。

他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些,可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孟青儿孟姑娘!”官征只想过好现在的日子。

什么左卫将军,什么肱骨大臣,什么江山社稷,都已经过去。

邵浅朝着孟青儿拱手行礼,作为酒壶老翁的徒弟,他当然对孟青儿有那么几分好奇。

既然官征故意扯开话题,他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邵将军,极安城的风光更好吧,你准备几时回去?”回礼后,孟青儿开口问道。

“我在信州城并没待几天。”邵浅的眼神里写满了意犹未尽。

“像信州城这么安稳的地方,可不能被毁了。”孟青儿道。

邵浅挤了挤眉头,孟青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好不客气。

他像是一位不速之客,就差被人拿着扫把给赶走了。

“孟姑娘,你现在还太年轻了,很多事情不了解。”邵浅道。

“大错特错,不见得你比我多吃了几年饭就一定比我懂得更多!”孟青儿毫无顾虑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邵浅倒吸一口气,他在孟青儿面前反而更像是晚辈。

面对孟青儿的咄咄逼人,他竟不知该怎么应对。

如若大发雷霆,这样反而会影响他的身份和度量。

孟青儿毕竟只是一位姑娘,他不该仗势而为。

于是他面露尴尬的笑容,随后就将目光转向官征。

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官征,而不是孟青儿。

“老哥,我们找家酒馆喝几杯吧?”邵浅说道。

他并不是一位嗜酒如命之人,可见到了几十年不见的老朋友,他还是想尽可能的尽兴。

酒,这种东西最适合尽兴,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虽说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是知己,但曾经他们是。

“好!”官征应道。

“官老爷,您再考虑考虑!”孟青儿急忙劝道。

一旦离开了官宅,指不定邵浅就会面露凶光。

邵浅的实力在官征之上,孟青儿听得很清楚。

“孟姑娘,请你帮我看好官宅。”官征侧着脸注视着孟青儿。

他的心意已决,纵使邵浅将找机会对他痛下杀手。

在信州城的另一端,城主府里多了两位客人。

与其说是客人,其实更像是两位被囚之人。

不久前,他们还在三原巷酣畅淋漓的面对一群人的围攻。

以他们的实力,那群围攻他们的人很快就败下阵来。

正当他们准备上前问话的时候,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被迷晕了。

这两位被囚之人就是夜太白和武道冲,他们站起身之后伸了伸懒腰,就像是香甜的睡了一觉。

他们自然知道眼前所在的地方就是城主府,原来孔襄还是没有放弃他的那些愚蠢的念头。

即使信州城的上空已布满阴霾,他还是执迷不悟。

在相互交换了眼神之后,夜太白和武道冲推门而出。

就在刚才,他们听见了门外铁锁被打开的声音。

当他们走出屋子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妙龄少女。

武道冲将左眉一挑,对于竟然在这里碰到这位妙龄少女,他很惊讶。

很显然,妙龄少女可以在城主府里随处走动,百无禁忌。

他们是被抓来的囚徒,妙龄少女却是这里的贵客,境遇天差地别。

这时,夜太白在稳住脚步之后朝着妙龄少女抱拳行礼。

放眼整个景唐国,唯有妙龄少女有几分让他羡慕。

既然夜太白都向妙龄少女行礼了,一旁的武道冲也就敷衍了事的朝着妙龄少女做了做样子。

这就是他的个性,纵使他明知道妙龄少女的境界远胜于他。

“七姑娘,你可知李无宁和顾夕被困在何处?”夜太白问道。

他本以为可以在城主府里寻觅到李无宁和顾夕的踪迹,但并没有。

“他们也许还活着吧……”七颜微挑着秀眉,道。

夜太白嘴角一扬,他听得懂七颜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