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宇洞天神光】,乃斗战天君最强神通。
当他这凝聚无尚威能的全力一击发出时,只见方圆十几里内的空中都被浓稠到化为实质的光华充斥,仿佛融化的金水、银液般的流光如潮四处蔓延奔涌,使得虚空扭曲变幻起来。
另外两位天君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斗战天君打出的这一击已经超越了化神极限,威能无限接近与返虚虚仙的一击,所导致的空间扭曲变形,也只有这样的一击才有可能封锁穿透虚空,灭杀那疑似掌握了虚空之力的敌人!
然而。
洞穿虚空、诛杀强敌终究没有发生,所有人在下一刻都清楚的看到扭曲撕裂的神光在攻击到那道黑白二色的模糊身影之时,突然之间一阵扭曲**漾,然后就像是被镜面反射的普通光线一般,原路反方向倒射而回!
“不好!散开!”
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发生,斗战天君发出惊怒长啸,和另外两位天君瞬间分散开来,几乎同时自己所发出的玄宇洞天神光瞬间反射而来,轰击在了八部浮屠之上!
无穷无量的炽金色强光当空怒绽,刹那间照彻了整个天地。
八部浮屠如一轮巨大到足以占据整个天空的无边火球炽烈地燃烧,把比太阳光凶厉上万倍的光明尽情投向世间,仿佛要以光与热彻底燃烧一切,蒸发一切,把整个世界化为乌有!
天空霎时被神光全部点燃,尽数燃烧成无边火海,整个世界一时已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天地不分,尤其是地表被波及之处,大地崩裂,一切树木生命瞬间被摧毁,数以千万吨的土石被顷刻蒸发,四周的气浪像千万匹怪兽一样,汹汹然向四面八方咆哮奔去,以无比残暴凶猛的姿态横扫百里方圆!
而在这样一方惊人场景之中,烛龙、灵剑两大天君齐齐闷哼一声,身影在如此可怕的威能冲击之下一退再退,宛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
至于斗战天君,情况则是更比两人糟糕许多,心神相连的八部浮屠被神光反射命中之后,他立刻就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闷哼,然后口鼻之中齐齐溢出鲜血,整个人宛如流星一般的向后疾退、狂退!
“斗战道友!”
一瞬间便感应到如此狼狈情况,另外两大天君皆是骇然。
毕竟斗战天君乃是仙盟十一位天君之中名列前茅的存在,能与其比肩的也就一两位而已,这等人物照面都狼狈败退,那陆渊的神通手段是何其恐怖?
“我无妨!”
另外两大天君的急喝声中,斗战天君已然止住身形,并且一瞬之间激发了数张威能效果不同的顶级符箓,并且脸色铁青的喝道:
“两位小心,此人似乎有斗转星移之能,能反射攻向他的一切术法神通!”
身为化神后期的顶尖修士,他的眼力自然非一般人能比,第一时间就明白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由此也感到难以言喻的惊悚。
毕竟,身为斗战天君,他一生经历斗法厮杀无数,但修行有成后从来未曾经历术法神通被敌人反射利用、攻向自己的诡异情况,尤其是被反射的,还是他最为强悍、便是同阶修士都难以硬接的玄宇洞天神光!
此神通乃是采集五行煞气、辅以星光元磁之力话费足足三百余年才练成,其威能无匹,无坚不摧、无物不破,全力施为之下已经接近返虚修士一击。
在此之前的所有斗法,斗战天君一旦动用此神通必然无往不利,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这神通竟会被敌人借以攻击自己!
玄宇洞天神光乃是他最强神通,而八部浮屠亦是他心神相连的本命法器,方才他即便御使浮屠吸收神光意图化解,却依旧使得法器及心神受到了不轻的创伤。
“不愧是化神后期修士,能一眼看出端倪来。”
数里外,陆渊从虚空之中显露出身形,云淡风轻的笑道:
“各位可还要继续试试陆某之手段?”
毫无疑问。
将斗战天君神通反射而回的,自然是他在这十年之间点亮的又一门神通,【回风返火】。
【回风返火】:让刮过来的风倒卷回去,以及让燃烧的火焰缩小回去。具备可以使事物的发展倒退回去的无上伟力。
此神通乃回天反日的前置神通,虽无法让时间逆转倒流,却可以使万事万物发展倒退,而其最基本的表现,便是可以斗转星移一般,反射任何攻向自己的术法、神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等诡异神通之下,虽然心中震惊无比,但是斗战天君经历大风大浪,自有傲气和尊严,不可能就这么丧失斗志,当即冷喝道:
“再来!”
“诸位,用法器攻敌!”
言罢,他强提一口气,猛然甩出一张银灿灿的符箓,此符箓仿佛有封锁空间之能,无形波动顷刻间席间数十里方圆,使得天地间的灵气乃至整片虚空像是结冰了一半凝固冻结了起来。
此乃五阶顶尖神符镇天符,具备封镇虚空之能,本来是用以稳固秘境洞天,珍惜无比,但此刻却被用来防止陆渊再度融入虚空。
同时,他又屈指一点,受损不轻的八部浮屠瞬间解体开来,化作钟、鼓、尺、戟、斧、炉等八件不同形式的法器,然后形成一道封天锁地的阵势,齐齐向着陆渊绞杀而去。
八部浮屠本就是八件法器组合炼成,此刻分裂开来组成的八部戮神阵具备有不逊色洞天神光的强大威能,甚至犹有过之。
眼见斗战天君再度悍然出手,烛龙、灵剑两大天君虽然自知修为神通远远不及却也不可能就这么干看着,当即各自法力狂涌,打出了自己最为强大的一击。
只见烛龙天君眉心,巍然宏伟,气象万千的五色轮盘再次飞出。
这一次,轮盘之上符文缭绕,浮现无数虚影明灭闪烁,千变万化,时而云雾飘渺,灵光璀璨,楼阁飞檐,似乎是天宫仙景;时而又变得一片穷山恶水,阴雾蒙蒙,诡秘离奇,似乎到了幽冥鬼蜮;时而又呈现尸山血海,千军万马,刀兵杀戮,又像是修罗杀场;时而又热闹喧哗,灯火阑珊,红男绿女,世间百态,似乎是人间景象.
这样的虚影变化下,连四周的空间也在强大的法力波动下出现各种怪异的变化,扭曲的光线扶扶而动,然后轰然向着陆渊碾压而去;
而灵剑天君这一边,则是浩**法力尽数转化为剑元,灌注至自己的本命灵剑之中。
化神修士御使之法器基本为五阶的玄天灵宝,威能惊天,他的乾坤归灵剑更是如此,随着毫无保留的施展,他面前不知何时已巍然耸立着一把巨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程度的光剑,那剑刃更像壁立千丈的断崖高耸巍峨,横贯天地,威势无双,像在虚空中烙下一道无可逾越的分际线,即使是自然界最为巍峨险峻的山峰也无法与之相比。
然后轰然爆鸣之中,这堪比山岳一般巨大的剑影,斩断长空,向着陆渊当头劈落!浮屠大阵、五行轮盘、擎天巨剑。
一时之间虚空封镇,三大天君足以叫天地倾覆的攻伐瞬息袭至,任何化神天君面对这样的情况都要无力回天,饮恨当场。
然而对此,陆渊却是轻轻一笑:
“不愧是化神天君,手段惊天,反应也是极快,只可惜”
话音未落,一股浩瀚无穷、宛如天地宇宙共鸣协同的奇异波动自其周身爆发,旋即浮屠大阵也好、五行轮盘也好,擎天巨剑也好,一切的攻势都瞬间扭转过来,反方向向着三大天君反扑而去!
居然又!?
即便有所准备,眼见如此惊人一幕的三大天君依旧勃然色变,未曾想到即便操控本命法器攻敌依旧会被反弹而回,当即在惊怒大喝之中神念狂涌,在疾退之间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法器,没有酿成自己打自己的悲剧。
但是,如此良机陆渊却不会错过,在三大天君极力控制法器之时抬指一点,声如洪钟大吕:
“定!”
嗡.
一个定字在虚空中飘**之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顿时降临在了斗战天君三人的身上。
这股力量毫无预兆,诡异莫名,他们完全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似有浩瀚汪洋、万丈神山齐齐压在了身上,这股恐怖压力作用下自身法力、元神竟然一下停止了流动,仿佛整个人乃至周身空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彻底凝固、静止住了!
不好!
虚空之中,三大天君惊怒之间僵立原地,双目圆睁,像是琥珀中的蚊虫,被彻底的凝固在了一股诡异肃杀的恐怖氛围之中,形成了一副让人压抑、窒息的无声画卷。
一股无法形容的骇然恐怖,海啸般席卷他们身心。
身为仙盟天君,他们也算是站立于修仙界修行和权力金字塔的顶尖人物,什么样的功法秘术、顶级神通、隐秘传闻都见识听闻过一二。
但是他们从未想到过有人能仅凭一个字,就能封镇自己等人的法力及元神!
然而无论三大天君内心是如何的惊骇。
在他们被凝固的下一瞬,唯一保持正常的视野之中,则是有道道灿烈的剑光,携带着无量光明、无量锋锐先后迸射而来。
这两道剑芒撕裂虚空,仿佛神灵操纵的怒雷闪电,前进路途中一切生机尽数灭绝,一切阻挡都在无声无息间被切割、断裂、分崩离析。
这一刻时间似乎放慢,炽烈剑光占据了一切的视线,三大天君的心灵当中霎时感觉到森然萧杀、灭绝一切的破灭之意,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乱刃分尸。
这一刻,处于彻底冰封凝固的状态之下,三大天君心中惊怒,修为最高斗战天君神念及法力齐齐爆发,终于在一个眨眼之后便轰然冲破了那诡异的封镇之力,然而这等层次的争斗仅仅一瞬就足以改写局势,他冲破封镇的这一瞬间,那灭绝无情的剑光也瞬间刺穿了他、乃至另外两位天君的法力防护,从他们的脖颈间闪过!
脖颈之间陡然传来刺痛,斗战天君在惊怒疾退之间伸手一模,却发现自己仅仅是被割破了表皮,被斩下而来几缕发丝。
神念一扫,包括尚未恢复行动和正常的烛龙、灵剑两大天君也是在剑光之下被划破了脖颈,并未伤及性命!
斗战天君目光顿时凝固,一时甚至忘记了反击:
“你?!”
虽然说到了他们这等层次,即便是被斩下头颅也完全不足以致命,就算舍弃肉身单凭元神亦能发挥大部分实力。
但是肉身乃渡世宝筏,放弃肉身对他们来说照样是极为严重的代价,而方才的剑光和现在脖颈上的伤痕证明了方才对方有足够的能力趁机毁掉自己三人的肉身,却不知为何没有如此去做。
陆渊并未再度出手,只是虚空而立,长笑道:
“好了,就这般点到为止吧。在下对仙盟并无恶意,三位也不要再继续逼迫了,如何?”
斗战天君顿时陷入沉默,而烛龙、灵剑两大天君此刻也都冲破了定身神通的封镇,脸色铁青的惶然回退,退至了斗战天君的身边。
两人清楚方才若不是陆渊手下留情,自己两人必然肉身损毁,甚至元神被当场灭杀都不是不可能,当即心惊无比的传音道:
“斗战道友,如今吾等当如何?”
“此人之神通惊天地泣鬼神,完全已经超出了化神之界限,依我看除非返虚大能出手,否则便是仙盟天君齐出恐怕也难以奈何此人!”
三大化神,一初期一中期一后期,三人围攻的情况下都没有讨到丝毫便宜甚至险些被斩杀了肉身,斗战天君再无那股从容和霸气,语气苦涩的道:
“好,好,道友的确神通盖世,我等非是敌手。不过今日之事我等也无法隐瞒,将全盘上报给仙盟的主掌者,由他定夺。”
“仙盟的主掌者,你指的是返虚仙君?”
陆渊闻言却是微微一笑:
“若是如此倒是不用麻烦了,因为这位前辈似乎已经驾临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