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冒险营救
谭山市急救中心，两个急救医学团队同时接到了指令，但是两个团队的反应速度却是不一样的。
秦川团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急诊医生，这个时候，平时的丰富经验立即体现了出来。除了吕书垒与张景州两个人的经验稍微欠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一些有数年急诊经验的老医生。虽然急急忙忙，但是却没有一点慌乱，准备物资、器械，都是有条不紊。
秦川团队的分工非常细，每个人只需要准备自己的那一部分。所以准备起来各有各的事情。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秦川团队的全体医护人员已经上了救护车。
“罗师傅，抓紧点。”秦川向罗师傅说道。
罗师傅拉响警笛，呼啸着向着事发地点飞驰而去。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潘家明团队，依然在慌忙准备各种物品。不是忘了拿这个，就是忘了拿那个。团队的人员之间，总是跑在了一起，甚至还不时地发生碰撞。
还没准备好一半，就已经听见警笛响起。潘家明团队自然知道秦川小队竟然已经出发了。
潘家明看着自己的这一群换乱的团队，哪里有一点精英的影子？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
“快点快点！平时让你们多联系、多磨合，你们一个个懒得要死。现在真的有事了，你们简直就是丢人！”潘家明没有去很好的指挥队友，而是在那里生闷气。潘家明在国外锻炼过，自己的素质是过硬的。但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也许这就是潘家明此时的心情。那两个实习生。反倒好一些。在急诊科跟着别的大夫出过一两回急诊。做起事情来，反而有条不紊。而这些硕士博士，其中根本就没有人出过院前。
被潘家明这么一急，反而更加换乱。手中的东西掉落了好几回。有些东西多拿了，有些东西没拿。最后拖拖拉拉差不多六七分钟了。才一切准备妥当。潘家明清着脸，吩咐司机快点开车。
此时，秦川的团队已经快要赶到现场了。
这已经不是云梦商业街第一次出问题了。秦川就已经来这里救过一回。国内几乎所有的工程都是层层转包。先是由由关系有资质的大公司拿到工程，再层层转包下去。最后施工的其实已经是没有任何资质的建筑队了。这样的工程不出问题才怪。出事的地方并不是云梦大厦，而是云梦大厦旁边的一栋辅楼。
云梦商业街的工程进度推进得很快，而由于层层转包。工程使用的材料大多不合格。又由于赶工程进度，施工也完全不安安全准则来进行。
这一栋楼是一个没有任何资质的工程队分包下来的，这样的工程队就是由一个包工头领着十几二十几个农民工到处承接工程。这一次，他们承包了这一栋辅楼。
此时的包工头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起来。包工头叫栗富。他带着村里的一群老少爷们走南闯北，拿了不少工程。这一次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到了这个时候。栗富已经彻底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干了十几年的工程，从来没出过问题。你们能不能去查查，这一批原料是不是有问题啊？”
“老实点！该怎么查案，我们有我们的程序，你现在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该有什么责任总会查清楚。”旁边的一个警厉声说道，他对这样的包工头没有什么好感。
消防队由于比较近，来得最早，已经在现场展开救援。
但是由于坍塌的情况非常严重。很多工友直接被埋在了废墟中，生死不明。消防队赶到现场之后，发现有些无能为力。现场营救行动。除了要面对再次坍塌的危险之外。还要能够撬得动巨大的建筑垃圾。
“队长，这么大一块的预制板我们根本撬不动啊！别说救人了，我们现在连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坍塌的情况非常严重，看这情况，不仅仅是施工的问题，这批原材料肯定有问题。”战士郑广杰向消防队中队长冯云轩说道。
冯云轩凶了郑广杰一句：“你只管做你的事情。这些事情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的任务就是救人。既然撬动不了，那就尽快联系大型机械。”
人民医院的急救车赶了过来。与秦川的团队几乎同时赶到。
秦川带着队员们从车上跳下来，立即奔向事发工地。
秦川团队正好与人民医院的急救医生碰到了一起。李宇嘉正好也在里面。
“秦大夫。你们中心医院的反应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以后怕是要把河东的生意也全部抢了。”李宇嘉说道。
“李大夫。情况怎么样啊？”秦川问道。
“我跟你一样，才赶到。对这里的情况一点都不明白。”李宇嘉说道。
秦川带着团队向事发建筑走了过去。
却被负责戒备的公安人员阻挡了下来。
“里面还非常危险，先不要靠近。等受伤人员搜救出来，你们再过去。”一个警察拦住了秦川的去路。
“你让我们过去吧。我们有专业的搜救设备，至少可以为人员的搜救提供帮助。”秦川说道。
那个警察有些犹豫，后面却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秦川抬眼一看，是刑侦队副队长董静芝。两个人以前的接触经历并不是很愉快。但是这一会董静芝似乎并不计较前嫌。
秦川带着人提着装备走了进去。
“现在最首要的是确保自身的安全，然后才是救人。”秦川并不想让自己的队员蛮干。
冯云轩的消防队正一筹莫展，看着秦川等人过去，皱了皱眉头：“你们现在来了也没用，伤员根本没办法救出来。看这情况。里面的人非常危险。”
“大型装备联系了没有？”秦川问道。
“联系了，不过大型装备赶过来并不容易。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在营救伤员的过程中，可能会发生二次坍塌，非常危险。”冯云轩对此并不乐观。里面就算有人幸存下来。也都是生命垂危的。等大型装备过来，也来不及了。
秦川没有说话，他将手中的急救箱放在了地上，然后从里面找出一个微型生命搜救仪出来。他手中的生命搜救仪，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装备。虽然很小，但是性能不比一些专业级别的差。秦川将生命搜救仪靠近废墟附近。然后眼睛注视着生命搜救仪的屏幕。生命搜救仪的显示屏只有5吋左右，里面讲整栋楼的空间构造慢慢地构建了出来。里面出现了几个红点。
“里面还有幸存者！”秦川兴奋地说道。
冯云轩很是奇怪，他没想到秦川手中的小仪器，竟然有这个作用。
“这是什么？”冯云轩凑过来，惊奇地问道。
“生命搜救仪。”秦川说道。“看，总共有五个人还有生命迹象，分别在这里，这里。我们如果从这里进入，应该能够将这几个人救出来。”
冯云轩看着秦川在三维结构中指出来的一条路线，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也太危险了。万一发生二次坍塌，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而且现在的现场建筑，处于一种比较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很容易被打破。”冯云轩说道。
秦川也点了点头，从三维结构图可以看得出来，很多结构都是不稳定的。甚至里面还在不停地发生建筑垃圾不断地掉落。
“如果我们从这条路线进入，这里都是大型的建筑碎块，而且由于这些碎块在结构上具有一定的作用力，发生再次坍塌的可能性非常小。”秦川说道。
“对不起，我不会让我的战士做无谓的牺牲，”冯云轩一口拒绝了。他不相信秦川的机器。机器并不是万能的。一旦出现错误，他的战士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他们是来救命的。不是跑过来送命的。救援工作是要讲科学的，不能蛮干。秦川手里的科学仪器并不能保证他手下战士的安全性。
秦川也没有勉强。回过头向他的医学团队的队员问道：“你们相信我么？敢不敢跟我进去赌一把。”
何小康连忙拉住秦川的手：“小川，别这么拼命。这里坍塌这么严重，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贸然进去非常危险的。”
秦川说道：“没有任何事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这里我有百分之八十把握，这条通道是安全的。我们用百分之二十的危险性，换取这五条生命的百分之八十的生还机会。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拼这回，我以后会后悔。这样吧。你们先在外面接应。我一个人先进去。”
“秦川，你别这样。这完全就是玩命。我不赞成这么做。我们是过来挽救生命，不是拿生命开玩笑。等大型装备过来，这些人未必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你进去之后，一旦发生了再次坍塌，你就百分之百会送命。大型营救设备已经快来来。”张景州一把将秦川拉住。
“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里面的结构我看得很清楚。不大可能发生再次坍塌，这些人的生命已经非常危急。拖延不起了。”秦川说道。
“我跟你一起进去！”高占婷第一个站了出来。
“占婷姐，你别进去，在外面等我吧。”秦川摇摇头。
“不，我必须要进去！上一次，我能够和你冒着生命危险在冰天雪地里救人，这一次，我也能够与你去废墟堆里救人！”高占婷的态度却很坚定。
“好！”秦川答应了下来。
吕书垒也站出来说道：“我也进去吧。”
“别，进去的人不能太多，不然反而更危险。占婷姐有救援经验，还是占婷姐跟我进去吧。你们在外面进行接应。”秦川最后还是选择了与高占婷一起进入废墟之中。
等秦川与高占婷从一旁的建筑钻入废墟之中的空隙处之后好几分钟的时间，潘家明的团队才姗姗来迟。看到这种情况，便安安静静地在一边等候。
潘家明听说秦川冒险进入废墟中之后，立即忍不住说道：“简直就是瞎胡闹！自己不要命了。还要把自己的队友也害死？”
“幸好我们不是在他那个团队，不然迟早会被他害死不可。”苏志斌向叶瑞蓉小声地说道。
叶瑞蓉的表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秦川这种拼命三郎，是让他很佩服的。但是要是让自己钻到废墟下面，冒着生命危险救人。她怎么也做不到。她更不明白，高占婷为何会如此信任秦川，不惜将自己的生命托付到秦川的手中。
“后悔么？”秦川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手中的探测仪不仅仅能够探测出幸存者的位置，更是能够将废墟的三维结构清晰地构建出来。秦川与高占婷在废墟中的行动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艰难。因为坍塌的时候，很多地方的结构还依然支撑着。构建成一个个比较坚固的通道。
“后悔什么？姐这条命就是你救的，就算这一次跟你死在了这里，也算是还给你了。不过姐还真没活够。姐觉得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肯定是有非常大的把握的。”高占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疏远，但是，这一次。又有了缓和的迹象。高占婷很珍惜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兄妹的情谊。可惜的是，上一次因为家中的事情，将这种极其珍贵的情感损害了。现在能够重拾回来。高占婷也是非常开心。
“跟紧我！”秦川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越往前走，地形越来越复杂了，头上还不时地滑落一些小石块，不停地碰撞，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高占婷步步紧随。心里也是非常的紧张，这样的环境之下，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废墟之下。栗永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跟随栗富出来搞建筑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栗富这个人还算不错。只要手里头有钱。从来不拖欠大伙的工钱。这年头建筑工的工资也不低，一天的工钱都是两百多。去除了开销之外，一年下来也能够拿到好几万。这一次栗富拿到了这么大一个工程，可惜去年年底被老板拖欠了工资。栗富拿出自己的钱，填补了缺口。大老板说今年按时完工，可以一次性全部支付。大伙都是卯足了劲干活。谁想到竟然发生了坍塌。
“栗永。你怎么样？”栗堂跟栗永是堂兄弟，两个人每次都是在一起打工。
“我的腿被压倒了。痛得厉害。哥。会有人来救我们么？”栗永焦急地问道。
“会的。指定会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引起关注的。政府会非常重视。马上就会派出大量的救援人员来救我们来。栗永，你要坚持住！知道么？”栗堂连忙劝慰栗永。
刘家兵也是栗富的同村人，他的态度却很消极：“这么大的坍塌，估计没有人相信还会有人幸存下来。就算有人来救，也不一定能够将我们很快救援出去。我们身上可是坍塌了好基层楼。万一一个不好，反而将我们埋在了残渣下面。”
另一个同村的工友施玉林不停地念叨着：“观音菩萨保佑，一定要让我平安回去。一定不能死。我上有小，下有老，哦不是，我上有老，下有小。千万死不得。”
刘海子则连忙向施玉林说道：“玉林。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说。但是现在死都快死了，不跟你说出来，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算再大大事情，我也能够原谅你。”施玉林似乎也看得开了。
刘海子听施玉林这么一说，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去年搞双枪的时候，我老爹做寿，我回去了一趟。那个时候不是正在搞双抢（指的是农村收割早稻，同时晚稻插秧）么？我就帮家里搞了双抢。嫂子不是也在家里种了几亩田么？我搞完家里的之后，就过去帮嫂子的忙。那天干完了活，就在你们喝了点酒。不晓得怎么回事，就跟嫂子睡一个被窝里去了。”
施玉林听到这里。立即发出像杀猪一般的惨呼：“狗*日*的刘海子，你竟然干出这种畜牲一般的事情来。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我？狗*日*的，好大一顶绿帽子啊！我还是死在这里算了。不行，老子不能死。老子一定要亲手掐死你，报了仇才能死。”
“玉林啊。你刚才不是说随便什么事情，你都不会计较的么？”刘海子问道。
“我是说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你，唯独就是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能原谅你！你这个遭天杀的。好大一顶绿帽子啊！你对得起我！”施玉林的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
“海子，你也真是一个畜生。你干了这样禽兽之事，你竟然还敢说出来。你这不是想气死玉林么？谁不知道玉林最珍贵他婆娘？”刘家兵骂道。
“你们莫吵了。这死都要死了。戴没戴绿帽子还有什么意思？要是不能活着出去。婆娘都是别人的。日球的，这一次亏大了，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到头来都是给别人赚钱。亏死了。以后活着出去，就在家里守着婆娘。想咋样睡就咋样睡。”栗永说道。
本来施玉林也消气了。什么也没说。想起自己要是死在了这里，老婆拿着赔偿款，天天跟别的男人一个被窝。对刘海子那点气，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刘海子也说道：“玉林，你看，我也是不小心。反正将来那婆娘也不一定是谁家的婆娘。这事情，你就别再追究了。”
废墟里面安静了下来，就连施玉林也没有去追究刘海子的话。刚才栗永的话实在太毒舌了。毒到让这几个人直接被毒翻了。
大型机械开了过来。冯云轩却连忙阻止。
“先别动，刚刚进去了救援人员，现在不能改变这里的结构。否则极有可能发生二次坍塌，危机里面救援人员的生命。”冯云轩连忙阻止。
“乱弹琴！谁让他们私自跑进去救援的？这不是活腻了么？”刚刚赶过来的副市长奚世佳很是恼火。
“是中心医院的急诊医生，手里有先进的生命探测仪。能够探测废墟的内部结构，他们就是利用废墟里面的空间去救人的。”冯云轩虽然不畏惧一个常务副市长，但是在官场混，各方各面总是要给点面子的。
“能够跟他们联系得上么？让他们赶紧退出来！”奚世佳问道。
“奚市长。他们已经进去了好几分钟了。这个时候就算想退出来也不是这么容易了。他们手里有配备了对讲机，我问问看。”冯云轩皱了皱眉头。还是陪着笑脸说道。
冯云轩连忙问道：“秦大夫，你们现在到了什么位置了？”
“很快就能够看到了幸存者了。”秦川说道。
“现在能不能退出来？”冯云轩问道。
“现在怎么退出来？都已经快看到伤者了。你们先等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够到达了。”秦川都已经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了这么远。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好，我在给你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就只能撤出来了。”冯云轩说道。
“小心！”秦川猛的往后退，与高占婷拥抱在一起，然后抱着高占婷迅速后退。
才退开没多远，刚刚还是一个通道的地方，已经被废渣彻底掩埋。
“好险！”秦川叹息了一声。
“幸存者有没有问题？”高占婷小声地问道。
秦川这才发觉自己与高占婷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自己的手在危机时刻正好按在高占婷的弹性部位。连忙松开，脸上热热的。好在这种环境之下，两个人也看不出各自的尴尬。
秦川看了看生命搜救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的位置没有出现问题。不过我们得换一个方向了，因为这一次坍塌，前面的路彻底堵死了。”
“真险啊！”高占婷也长吁了一口气。
秦川另外找了一条通道，毅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