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曜听了小锦的哭诉以后,当即就让人去查,到底是谁做的!
就在这时,侍卫来报,门口有一具尸体。
贺楚曜跟其他人赶到的时候,看到这具尸体身上插满了箭矢,脸上和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皮,就连双手双脚都被人砍了下来,又粗暴地缝合在一起。
乍一看见这幅场景,心理素质一般的小锦直接就晕了过去。
冷枫身经百战见过的死人多了,还没那么失态,但脸色也有些苍白。
只有贺楚曜和顾兰舟面不改色地走上前查看。
此刻煜王府门前点起两盏大红灯笼,借着红色的烛火,贺楚曜看见了管家的脸,那张陪伴他长大,和他亲如父子的脸。
他多么希望眼前看到的一起都不是真的,可现实何其残酷,管家不仅被人残忍地射成了筛子,而且双手双脚还被缝了一遍,那密密麻麻的针脚看得顾兰舟头皮发麻。
前世的她也见过这样的刑罚,她清楚地明白管家受了怎样的痛苦才死去。
不管是谁,胆敢这般折磨他贺楚曜的人,都死定了。
平复好心情,贺楚曜缓缓帮管家合上眼睛,看着那双熟悉又暗淡的眼睛闭上以后,顾兰舟看见贺楚曜背过身,在脸上擦去一道痕迹。
他竟然哭了,对他最好的管家这样凄惨的死去,贺楚曜绝不会放过凶手。
是谁做的,在看到那般残忍的手段后,他们都心知肚明。
书房里,贺楚曜淡淡的说道:“顾兰舟,这是我给你布下的第一个任务,你可以摘下面纱,假扮奴隶,潜入贺楚君的斗兽场,找机会,杀了他。”
“管家陪我长大,对我来说,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最好的人,今天晚上我想一个人静静,这是贺楚君斗兽场的相关信息,你拿回去看吧。”
“我给你三天时间,我要看见他人头落地,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着,贺楚曜揉了揉太阳穴,眼角的泪痕犹在。
顾兰舟目光凝重地接下任务,想安慰贺楚曜却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的安慰太轻了,她也曾经历过亲近的人死去的痛苦,那不是安慰几句就能挺过去的。
不身在痛苦之中,却劝说别人选择遗忘,这种事情她永远不会去做。
早在五六年前,管家就为自己选好了棺材,那时候他说要是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辈子服侍贺楚曜了。
可现在,他的话贺楚曜还牢牢地记着,他人却已经不在了。
书房里,明月照了进来,仿佛想擦去贺楚曜脸上伤心欲绝的泪。
贺楚君的斗兽场建在他自己的家里。
京城人口众多,外来人员也屡禁不绝,贺楚君用来和猛兽搏斗的奴隶就是在城墙底下捡来的乞丐和一些流氓混混。
这些人本来就一无所有,因此给他们每天管饭,管个方寸之地的住处,让他们去跟凶残的猛兽搏杀,更能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天,贺楚君嗜血的瘾又犯了,他大半夜去了斗兽场。
他在府里构造了一个如同铁桶般的外墙,只在东南角开了一个高达一丈的门,走进黑漆漆的斗兽场以后,在四周的高墙上有深海鲛人做成的人鱼灯,点亮以后就能看到场内的全貌。
圆形的场内有一大片空地,空旷的地面上立着四根基柱,用来支撑数十丈的高墙,斗兽场的顶部并没有修筑一大片多余的东西,仅仅为了遮阳而在中间上方做了一个弧形。
也就是说整个斗兽场看起来就像一个被人掏走圆心的半圆。
贺楚君为了这个斗兽场付出的心血,可不是常人能想到的。
为了能更好地看清奴隶们面对猛兽的惊恐样子,贺楚君更是花费重金,在他专属的位置上安了一个望远镜,这种夷狄玩物据说可以看情千里之外的东西。
贺楚君试了几次,效果令他很满意,可惜的是不能跟更多的人分享。
夜晚,斗兽场里灯火通明,人鱼灯亮了起来,一根粗如磨盘的铜管把他们的身子钉在墙壁上,肚子里的鱼油一滴滴被引出来,滴在特制的容器里,然后有专门的仆人上前点燃。
贺楚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酒,一个个奴隶被人抽打着,走出地下通道。
看见眼前无数个欢呼雀跃的身影,顾兰舟还以为这是世界杯,她要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足球,而不是贺楚曜提到过的猛兽。
她接下贺楚曜给她的第一个任务从煜王府里出来后,摘下面纱,但因倾城的容颜太过显眼,所以她在脸上做龅牙胎记,点了雀斑,遮盖容颜。
混在乞丐堆里的她,很快就被选中进斗兽场厮杀。
最让顾兰舟惊讶地,不只是京城居然真的有斗兽场存在,还有这些奴隶当中,最小的只有七八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几岁。
这些人,都是出于贺楚君的**威,才不得不走进这连生死都不由人的地方。
要是有的选,谁也不想和猛兽厮杀,若不是贺楚君的一己之私,每年也不会有那么多冤死在猛兽爪下的亡魂。
今天他们只是来目睹别人是怎么和猛兽抗争的,而不是亲自上阵。
即便只是这样,她也看见了一部分孩子已经开始无助地啜泣。
他们被人抛弃,靠要饭和野狗抢食,以此勉强在京城活下去。
没想到就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要被人无情地剥夺。
而铸成这一切的人,就是那个冷血无情的贺楚君,此刻的他竟然还津津有味地吃着熟肉,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顾兰舟极力去看清,却只能看见一个黄衣身影。
难道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