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舟把司徒越送走，城门的看守对皇妃恭恭敬敬的，估计是希望顾兰舟给他介绍一个好差事。
这一天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太后那边也开始折腾起来。
贺楚曜在安抚这位受了惊的太后，一晚上没有合眼。
“这次遇刺只不过是意外，还请太后宽心，那些宵小不是都抓住了吗，您还在担心什么？”
太后很欣慰，贺楚曜在这个时候没有撒手不管，她到底也只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虽说拉柳依依的身手很敏捷，但是心灵上的创伤是很难弥补的。
贺楚曜跟看戏一样，对太后的作态冷眼旁观着。
慈宁宫的宫女都跟鹌鹑似的，贺楚曜一个个都指使着，让她们给太后做安神汤。
看在贺楚曜的面子上，太后总算是消停了一会儿。
“皇上有这份孝心，哀家已经知足了，你早点去休息，也注意着别误了上朝。”
太后摸着长长的尾戒，脸上的笑容让贺楚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有那些刺客要怎么处置，我想皇上日理万机，不如我代皇上做主，我想在明日午时，闹市街头将他们，一一凌迟处死。”
太后的语气里充满杀气，贺楚曜竟然想不出该怎么回应。
他记忆中的太后，是一个面慈心善的妇人，虽说不是后宫最美貌的，但是论起口碑，是后宫最好的。
如今她变成了太后，先是弄死顾兰舟的侍女，紧接着，又要处死一堆刺杀她的戏子，完全不给自己积点德。
“既然这是太后的意思，朕没有意见。”
贺楚曜不愿和太后起争执，单看她那副假笑的模样，贺楚曜已经毛骨悚然。
“我也是为了警戒京城的百姓，不要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就算不用凌迟，也该给恶人一点颜色瞧瞧。”
贺楚曜一身冷汗出了不停，眼睛在慈宁宫里的花瓶上停留片刻，太后一直在凝视他，仿佛对他的态度很不满。
“我知道皇帝的心思，嫌我暴虐，还有人会说，我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婆子，皇上，哀家替你挡了一场灾祸，难道连处决刺客的权利都没有吗？”
两个人对峙着，太后步步紧逼。
贺楚曜对此没有办法，毕竟刺杀的是太后，便由着太后的话去做。
夜风习习，吹来阵阵凉意，贺楚曜在乾清宫前徘徊不定。
顾兰舟睡醒了以后出去看，皇上在外边溜达了三个多时辰。
“贺楚曜，你这是从慈宁宫刚刚回来吗？”
“你说错了，也不是刚刚，但是我竟然觉得时间无故地消失了。”
他坐在花坛边，顾兰舟看着贺楚曜精心培育的兰花，一株株开得正好。
“太后要凌迟处死那些人，我让冷枫把他们送去闹市街头，你不许去看。”
顾兰舟的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司徒越逃离的身影。
要是他没走远，也目睹了自己妹妹的死亡，结局顾兰舟都不敢去想。
那太残忍了，不管司徒越能不能接受，或是义无反顾地劫狱，最后都会被京城通缉，而且他的妹妹会遭受那么残酷的刑罚，顾兰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中有些人，根本没有参与到这次行刺，就连这样，都不能放过他们吗？”
“你知道放虎归山有多危险吗，你能拦得住他们卷土重来，还是夜夜提防有人在枕边行刺？”
贺楚曜知道，顾兰舟不是一个幼稚的人，可是现在她的样子，显然有些太过心软。
这是绝对不行的。
“太后的命令有点太严酷了，我怀疑她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回头我会让冷枫去查的。”
司徒越的事情，顾兰舟刚想告诉贺楚曜，结果话到嘴边，又悄然无声地消弥了。
要是暴露她会武功的事情，以后会变得很麻烦，见到面首，是在太后的慈宁宫里，贺楚曜盘根究底起来，顾兰舟也没办法圆谎。
填补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气力，顾兰舟真的不想再牵扯到太后身上。
她只好看着贺楚曜差遣冷枫。
很快就会有别的人，也得知太后在养面首。
顾兰舟不想变成一个撒谎者，但是现在贺楚曜什么都不知道，她这样对他，是公平的吗？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不如你带我去看看被处决的那些人。”
荣秋在顾兰舟身边轻声说，顾兰舟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那不太适合你看，你的年纪太小，我不会依着你的。”
顾兰舟已经连续几晚，听见荣秋被噩梦惊醒，偏偏这个小丫头爱凑热闹，现在还想去看现场直播，简直是胆大妄为。
“如果娘娘不带我去，那我找冷枫哥哥了。”
顾兰舟挑起眉毛，“冷枫什么时候成了你哥哥，我可不记得我允许你和别人称兄道弟的，怎么回事？”
小丫头难得红了脸，比树上的果子还要鲜艳，“我就是随口一说，冷枫大哥人很好的，总之皇妃不带我去，我有的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