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兰佩的话,再看看她因为嫉恨变得狰狞的脸,顾兰舟平静的开口:“你现在已经是尊贵的太子妃,就不能好好地过自己的安稳日子,还招惹我作甚?”
顾兰佩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就是要与你作对,更何况我能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你大可以在我面前嚣张,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既然顾兰佩都这么说了,那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文华殿。
管事太监眼尖的看到皇帝的身影,立马高声喊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贺楚轩单膝跪地恭敬道:“儿臣叩见父皇。”
贺楚曜紧随其后,皇上直接扶起贺楚轩,说了句:“免礼平身。”
太子向来被皇上宠爱,皇上相扶已是家常便饭,至于六皇子贺楚曜不受宠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但面对如此泾渭分明的差别待遇……贺楚曜默不作声地把拳头紧握藏在身后。
皇帝看见桌子上的几份宗卷,直接开口问道:“你们两个看得怎么样了,有什么头绪给朕说来听听。”
贺楚轩连忙说道:“麟州的蝗灾确实凶险,当地的百姓拿药除竟然都没有祛除,如果任有蝗灾发展下去,麟州只怕是要变成空城了。”
皇帝捏着胡须说:“麟州这还算小事,只需合理地迁移百姓,分割土地便可,只要有口吃的,饿不死,蝗灾过后,也不用担心其他。”
贺楚曜没有开口,皇帝也像忘了这个六皇子一般,接着说道:“除了麟州,便是军务的事情迫在眉睫,朕想和你们两个谈谈……”
话音未落,一个花瓶落地的动静打乱了皇帝的思绪,他忍不住厉声问道:“是谁这么莽莽撞撞,不知道朕与两位皇子商讨要事吗?”
管事太监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磕头,“回禀陛下,是一个刚来文华殿执事的宫女,新来的不懂事,还请陛下赎罪。”
皇帝不悦的开口:“把这个宫女带过来,问问她怎么回事。”
宫女知道自己闯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皇帝看她那样子,不悦道:“你在文华殿执事,没人告诉过你谈论政事之时,不得靠近吗?”
宫女低着头,抖的和筛糠一样,怕得不敢发一言。管教她的太监也在一旁畏畏缩缩,生怕皇上把怒火发到他身上。
皇帝随意地摆摆手道:“看来你们是不记得朕的命令了,传令下去,将这个宫女就地杖毙!”
宫女一听这话吓得直接昏死过去,看见如此杀伐果断的父皇,连向来视人命如草芥的太子也有点发愣。
贺楚曜倒是觉得皇上会如此兴师动众,难道是因为郑州的事情非同小可?
军务的事情皇上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今天却突然跟他和太子商量此事,皇帝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帝王心,深不可测
皇上观察着殿内众人的脸色。
这时,太监吩咐四个侍卫拿着棍棒走进来,皇上亲自下令,侍卫自然不敢放水,第一棒打下去,立马响起宫女撕心裂肺的叫声。
第三棒,第十几棒下去,宫女已经彻底没了呼吸,淡粉色的宫裙已被鲜血染红,殿里升起浓烈的血腥味,眼睁睁地看见一个大活人在文华殿被乱棍打死,就连宫里伺候皇上多年的老太监脸上的肉也忍不住颤了颤。
皇上心情有所平复,他面不改色道:“文华殿就是如此,朕已经警告很多次,商议政事之时,不得打扰,今天就当给你们做个警示,可还有谁没有听进去?”
淡淡的威严让文华殿内众人先后下跪,贺楚轩抢先应道:“儿臣知道了。”
底下的太监更是不住地磕头,宫女的尸体还在殿里不曾搬离,就算这些太监再愚钝也不敢再触怒龙颜。
顾兰舟对血腥味再熟悉不过,一开始在文华殿闻到这股气味,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看见四个侍卫抬着一具女尸走过偏殿,她才敢确认。
顾兰佩也看见了那具尸体,她连忙捂着嘴,好像再慢些就会闻到血腥味一般。
她的声音都没了平日的跋扈,带着丝丝颤抖:“刚才那是……宫人的尸体。”
顾兰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区区一具尸体算得了什么,她并没有理会吓得变脸的顾兰佩,抱胸靠在榻上,脸上一片漠然。
经过这件事后,文华殿里的血腥味经久不散,皇上也没了接着商讨的心情,他面无表情地拂袖而去,贺楚轩和贺楚曜来到偏殿。
四目相对,顾兰佩矜持地说道:“太子殿下,臣妾等候多时了。”
贺楚轩温柔道:“今天的事情,没被吓到吧,父皇的决定有点突然,我也拦不住他。”
提起那具女尸顾兰佩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我没事,就是那宫女……”
顾兰舟看着贺楚轩和顾兰佩打情骂俏只觉得碍眼,这时贺楚曜开口道:“陪我走走。”
贺楚曜看着煜王对丑女十分尊重,疼爱有加,心里又妒又恨,碍着太子的面不得发作。
眼见煜王妃终于走了,她才和贺楚轩抱怨道:“殿下,今天臣妾和姐姐一起游玩御花园,姐姐竟然故意在皇上面前羞辱臣妾!”
“还有在慈宁宫,分明是她故意踩在臣妾脚上的,还请太子殿下为臣妾做主啊!”
贺楚轩早就看出这个顾兰舟和昔日蠢笨的顾兰舟有所不同,听着顾兰佩的话,也升起一点疑问来:“你不是说过,你这个姐姐痴痴傻傻,就是个白痴吗,可现在你怎么在她手底下连吃那么多亏?”
顾兰佩正好也有此疑问,“难道是因为那一次贺楚君……”
太子敏感道:“关贺楚君什么事,你提他做什么?”
心知自己口不择言的顾兰佩有点慌张地解释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起和贺楚君一起捉弄顾兰舟的事情,似乎从围猎场回来以后,顾兰舟就变得不一样了。”
“也是从围猎场回来之后,贺楚曜对顾兰舟上心了许多,还与我一前一后请求皇上赐婚……”
贺楚轩松开顾兰佩的手,把她晾在一边,顾兰佩也在纳闷顾兰舟的改变。
但任凭他们想象力再丰富,也不可能想到顾兰舟是“借尸还魂”,而不是突然的“性情大变”那么简单。
此刻偏殿之内只有贺楚轩和顾兰佩二人,两人又是新婚燕尔,见四周无人,两人身体越靠越近,几乎快要突破最后的一道防线。
“殿下……” 顾兰佩还保存了一丝理智,“还是回家吧,文华殿里,不太好。”
“说的也是。”太子从顾兰佩身上爬起来,二人稍做整理,一同走出文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