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氏身旁站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说话的人便是她。
花婉芳，小苏氏的小姑子，花元思的亲妹妹，嫁去外地，前两日才带着刚满三个月的小闺女回娘家。
她表情夸张道：“不是说范老出考题？季锦言这种纨绔子弟也能考过第一场？”
看到花暮云拧起眉头，小苏氏拽了下花婉芳的袖子，转移话题道：“暮云，那不是彭公子……”
不等小苏氏说完，花暮云走了过去。
见小儿子和同窗聊了起来，小苏氏松口气，把花婉芳往边上拉，“暮云这孩子，只要我们在他面前提起有关国公府的人和事儿，他就没好脸色，他现在要科考，我这个做娘的就怕他分心，也不敢多说什么。”
花婉芳也知道花昭和娘家人闹了矛盾，她道：“花昭那丫头心思可真坏……你等暮云科考完了，再同他好好聊聊。”
小苏氏点点头。
“哎哟，婉芳也回娘家了啊！” 一妇人走来，穿着华丽，脸上堆满了笑容。
“是董夫人啊，你还是那么年轻，一点都没变。”花婉芳笑道。
“瞧你这话说的，这两年老了不少呢……”董夫人笑着，又朝着小苏氏身后打量，“花夫人，灵儿姑娘怎么没来啊？”
“她去买点东西，应该快回来了……”
董夫人凑到小苏氏身边说道：“花夫人，我听说最近京城很火的《降妖》是灵儿姑娘写的？”
小苏氏愣了下，随即眼神微变，她淡定问道：“这是谁说的啊？”
“花夫人，你就别管是谁说的，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灵儿姑娘写的啊？”董夫人迫不及待问道。
小苏氏没吱声。
董夫人瞧着，便心里有数了。
“嫂子，《降妖》是灵儿写的？？？”花婉芳大吃一惊。
花婉芳的声音有些大，而《降妖》这个词最近在京城很火，旁边有人听到了，都朝着这边看来。
小苏氏还没回话，花婉芳激动道：“我回娘家前，夫君同我说，让我在京城多住些时日，让我等《降妖》的第二册出来……嫂子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这哪里是什么重要的事啊……”话是这么说，小苏氏却是难掩得意。
“花夫人，我听我夫君说，朝中不少老臣都喜欢看《降妖》啊，每天还会为了《降妖》争论不休，据说太皇太后也喜欢看……灵儿姑娘可真有才啊，竟然能写出这么经典的著作！”董夫人重重夸赞道。
“太皇太后也喜欢啊？”小苏氏问道。
“我也是听邢夫人说的……”
小苏氏若有所思。
“你们是在讨论《降妖》？”
还不等小苏氏开口，花婉芳先一步说道：“是啊，黄夫人，你不知道吧，《降妖》是我外甥女杜撰的！”
那声音，恐怕旁边的人听不清楚。
黄夫人一脸讶异，“花家大姑娘写的？那可真有才啊！我公公眼睛不好使，所以每日都让我婆母给她讲《降妖》，这听完一遍又让从头开始讲，怎么都听不腻的啊！我夫君也喜欢，昨晚还念叨着，后面的话本什么时候出来……”
不远处，花灵儿站着有一会儿了。
她起初是有些恼怒。
这件事肯定是小苏氏说出去的。
小苏氏不小心听到她和丫鬟青莲说的话，但那会儿《降妖》还没多少人看，所以小苏氏没放在心上，是国丧过了后，《降妖》突然大卖，她才跑来问自己。
《降妖》是上次她和小苏氏去国公府时捡到的。
看手写书本，那字迹歪七扭八的，还有许多字写错了，应该是国公府的下人杜撰的话本。
当时她也是好奇，谁知道看完后，倍感震撼，这样的著作竟是出自下人之手。
她将《降妖》给了品雅书肆的冯掌柜。
当时的她只是想把《降妖》分享出去，让更多的人看，所以是无署名。
后来小苏氏来问她后，她也如实说自己捡来的话本。
她也叮嘱小苏氏不要在外面乱说话……
但是现在……
“什么？《降妖》是花灵儿杜撰的？”
“《降妖》简直是太精彩了。”
“不愧是花家大小姐！”
“什么时候出《降妖》的后续啊？”
花暮云的身旁是他的同窗兼好友彭家公子。
彭公子自然也听到身旁人的话，惊讶道：“《降妖》是你姐写的？”
花暮云显然也没反应过来。
第一场科考通过后，他回清鹿学院，院长就同他推荐《降妖》。
回去路上，他路过品雅书肆，瞧见不少人，便进去逛了逛，买了一本《降妖》回去看。
这一看，他也上了瘾。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书和花灵儿有关。
“真是你姐写的，暮云，你姐真厉害，我爹可爱看了，他要知道这事儿，肯定会去找你爹，然后让你爹去催灵儿姐，赶紧把后面的故事写出来！”彭公子哈哈大笑道。
花暮云没吱声。
“那不是灵儿来了！”花婉芳眼尖，看到花灵儿。
“灵儿，你站在那边干嘛，快过来啊！”小苏氏上前。
四周那些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有羡慕、有嫉妒、有惊诧……但大多数都是钦佩。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她，看到那些人的眼神，一颗心都好似要飘了起来。
说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真的……太美好了。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考场外的另一头人的注意。
“那边在说什么呢？都快围到一起去了？”老国公探着脑袋张望。
花昭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听说……”旁边有人要开口解释，只是话刚说出口，有人大喊了一声。
“萧将军抵达城门口了！”
“萧将军打了胜仗！”
“太可惜了，我还想去迎接萧将军呢！”季锦言可惜道。
“赶紧进去吧，考试的时候别睡着了啊！”花昭笑道。
“那你替我去迎接萧将军~”
“好好好！”花昭笑得温柔。
季锦言嘿嘿笑，背着考蓝去考场了。
等学子们都进去后，其他人都去迎接萧将军了。
花昭跟着老国公夫妇往西昌街方向走去。
“这萧将军早就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但迟迟没有成亲，这次打了胜仗回来，宫里头应该会举办一场庆功宴，估计太皇太后会趁着这个机会给萧将军挑选一位妻子。”国公夫人道。
“咱们家又没适龄的姑娘，你操啥心。”老国公道。
“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国公夫人瞪老国公一眼，往花昭身边挨近。
“老四媳妇，你最近是不是瘦了些？”国公夫人突然问道。
“这几日胃口不太好。”
国公夫人道：“那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花昭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