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成刚伸出去的手一缩,眼睛里满是疑惑。

没听错吧?

这可是温曦的丝巾啊,许总干嘛要多此一举?

可是对老板的决定,他当然不会作死来质疑,立刻要接过纸袋,“那我现在就找人送去温小姐那里……”

许闻琛却避开他的动作,唇角拉成锐利而漠然的弧度,“不用,温小姐那边,跟她说丝巾弄丢了,还礼给她。”

“丢、丢了?”

齐成这些年历练很多,也很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这个谎话是不是太离谱了?

丝巾还在许总手里呢!

他忍不住挠了挠耳朵,绞尽脑汁想弄明白boss的意图,脑子混沌地跟在后面。

进电梯时,他想起来正事,告诉许闻琛早上发生的事。

“已经处理好了,就是那些人要不要抓了问清楚?”

许闻琛漠然摇头,电梯里的冷光打在他俊美的侧脸,更添上几分深不可测。

“有点耐心,让那个人再猖狂一阵,到时候一把揪出来才有意思。”

齐成眼睛一亮。

他懂了!果然,这一切都在许总掌控之中,他从来没见过许总浪费时间做没用的事。

和温家合作的那个项目,许总是志在必得。

和温曦扯上关系,也只是这局棋的其中一步而已。

齐成满心佩服:“我明白了,会选好礼物送给温小姐。”

许闻琛:“要贵重的。”

这个齐秘书明白,不管温曦那人怎么样,背后有温家,两家合作在即,他肯定不能丢了许总的面子。

她的口味太好摸索,无非是女人那些东西。

齐成想到以往温曦追着许闻琛,对他那种令人发毛的痴迷,基本猜到结局了。

许闻琛给她送礼物,哪怕送一片破树叶子,她都会高兴到发疯。

希望她不要更变本加厉纠缠许总才好……

温曦从医院出来,在去学校的路上接到一通电话。

温父打来的。

来电显示的名字只有“爸爸”两个字,温曦看着,却自然地从中感受到一种亲近而依赖的情感。

她对此很陌生。

“爸爸,有什么事?”

她接起电话,温父听见女儿的声音传出来,听出了一丝异样。

好像有些冷淡,不像平时那么对他抱怨或是撒娇。

温远现在在国外处理工作,归期未定,这会儿刚开完会 ,空下来,就给女儿打个电话。

他已经知道前两天的事了,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

“是为了许闻琛不高兴?”

温父今年快五十了,声音听着还算年轻,有种亲厚的温和感。

几年前,温曦母亲去世后,温父一直没有再娶,虽然以他的身家条件,身边从不缺莺莺燕燕,也有门当户对的女人向他示好,温父心里却还有亡妻。

对一双儿女也没得说,尤其是对女儿,过分宠爱,只要他能办到的,几乎都依着她,也纵得女儿更加骄纵。

除了没办法帮女儿追男人。

倒是个好父亲。

温曦放柔了语气,让语气听起来没那么疏远:“我没事,您别担心。”

温父不是很信,他问:“曦曦吃饭了吗?”

“吃过了,刚才去看一个学生,顺便在医院食堂吃了。”

医院食堂?

温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温曦嘴那么挑,怎么吃得惯食堂的东西?

他语重心长地劝:“还是搬回来吧,别闹气,在自己家里住着才舒服。”

温曦:“我在外面住得挺舒服的,有空我会回家看您。”

“……”在电话里,温远也不好说太多,“那你现在去哪儿玩?缺钱吗,爸爸刚给你转了一笔,要不要约几个朋友打牌,去逛街也好。”

他想着,这些年温曦姐弟俩关系很不好,他们吵架了,暂时分开住也好。

温曦摸了摸脸。

她能感觉到温父对女儿的关心,只是这个关心的方式,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点?

手机响了一声。

她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

【……您尾号78xx的储蓄卡收到转账3000000.00……】

温曦眼角抽了抽,又忍不住笑了笑。

她重新拿起电话:“不了,我现在要去学校。”

“明雅?去那儿干嘛?”

“去击剑室,看看孩子们比赛。”温曦云淡风轻地说。

温父沉默了下来。

这太不正常了。

比她以前受了挫,来朝他哭还不正常。

挂电话后,温父叫来他的生活助理。

“曦曦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包,最新款的,给她买一个哄哄她开心。”

温曦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巫女的感知力强大,然而被这个世界所限制,她不会像以前那么敏锐。

就算是和她有关的事,她也需要主动释放力量去感知,否则不会知道。

温曦反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过分强大的感知,虽然是大巫女的能力的象征,但有适合挺累的,会消耗精神,以前的她,必须离群索居,每天规律持戒的生活,就连日常的食物都不能见太多荤腥,日日修行,以维持自身灵场的洁净。

在这里,她不是巫女,只是一个凡人,不需要那么强大的力量。

这两天她感觉非常轻松。

只有和她建立灵魂契约,拥有她的巫女图腾,她才会同时感应到。

比如沈灼。

他是她需要去保护的人,至少在这个阶段。

而现在许闻亦回来了。

同样不是个省油的灯,比起他,沈灼搞不好都算是乖的。

击剑室外。

男人穿着击剑白色训练服,面色惶然。

他十分钟前就换好了衣服,又害怕,忍不住跑出来透气,在门口踟蹰了好半天,就是不敢推门进去。

温曦走过来,他看见她,忍不住吓了一跳,“温……温校长?”

他认识温曦,温曦对这个声音却没印象,“你是?”

男人的声音为难死了,对温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是严老师,教化学的。”

温曦不在意地问:“那你在这儿干嘛?玩击剑?挺有闲情逸致。”

严老师又是苦笑,不敢说实话,“嗯,是……来玩一下。”

隔着面罩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的慌乱强烈到快肉眼可见了。

温曦看了眼击剑室的大门,直截了当地问:“说实话,许闻亦叫你来到底是干嘛的。”

“您都知道了,那……”作为一个心智正常,还颇有些小聪明的成年人,严老师不像沈灼那么容易被暗示,可温曦上来就点名许闻亦,他不自觉就放松了,以为温曦是知情者。

他毫无防备地说了实话:“早自习那会儿,击剑社团的两个人来找我,要我这个点过来,许小少爷说要我陪他玩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