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鸥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孔逸飞推门而入,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抱住晓鸥。晓鸥差点被推倒,狠狠撞在玻璃拉门上。孔逸飞满嘴酒气,抱住晓鸥不管脑袋脖子就亲上去。晓鸥整个右肩被撞得麻木,她气愤又厌恶地猛推孔逸飞。醉酒中的孔逸飞力气特别大,死命抱着晓鸥连啃带咬,晓鸥用尽力气狠狠踩在孔逸飞脚上。孔逸飞“哎哟”一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晓鸥呵斥他出去,孔逸飞爬了几次没爬起来。晓鸥关上沐浴间的拉门,匆匆冲掉身上的泡沫,围上浴巾出来。孔逸飞还在努力爬。晓鸥跨过他的身体,孔逸飞胡乱捉住晓鸥的脚。晓鸥踢他两脚甩掉拖鞋总算逃脱出来,回到自己卧室锁上门。后面孔逸飞连滚带爬追到门口,捶门声震天,叫着晓鸥的名字。晓鸥隔着门低声呵斥:“现在几点了?小宇明天还要上学呢!”

听到小宇的名字,孔逸飞马上安静下来,嘴里嘟囔着:“小宇?你开门,我不就不敲了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到底要怎样?”

“我们,我们可以复婚呀!复婚!你,你开门,先开门……”

晓鸥真想冲出来揍他一顿,但是一旦开门孔逸飞就可能缠上她,他如果真的来硬的,她还真没他力气大。

晓鸥只好放缓语气:“你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醒酒后再说!”

孔逸飞还是不肯走,放低声音哀求晓鸥开门。晓鸥低吼:“赶紧滚回去睡觉!”

孔逸飞忽然又开始大声敲门,晓鸥咬牙切齿:“你要是再出声,我明天就和小宇搬出去!”

“啊?”这一招看来是中了孔逸飞的软肋,终于改成小声挠门。晓鸥亦不再理他,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慢慢睡着。

第二天早上,晓鸥起床一开门,差点被绊倒,低头才见孔逸飞居然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地板上蜷缩着。她赶紧先去叫小宇起床,趁儿子还没出来,拖着孔逸飞回他自己房间。

送完儿子上学,晓鸥找了个咖啡厅拟一份保证书,然后回到家中,跟孔逸飞谈判。孔逸飞正坐在餐厅吃方便面,格子衬衫上星星点点的颜料痕迹,裤子右膝上一大块暗色水印,头发压得东倒西歪,胡子未刮,酒气未散,握着筷子的右手虎口上沾着未洗净的油画颜料。晓鸥皱眉没理他,先回自己卧室换衣服,然后坐到孔逸飞对面。

孔逸飞有些不好意思,晓鸥定睛看着他。孔逸飞支支吾吾:“你,你吃饭了吗?吃,吃面吗?”

“不吃!我们谈谈!”晓鸥语气冰冷,面无表情,“还记得你昨天喝完酒回来都干什么了吗?”

“啊?干,干嘛了?”孔逸飞看来是真的失忆了,但是今天早上他被晓鸥拖回屋,这他是有记忆的,显然他对自己前一晚的行为很没有底气。

晓鸥将打印好的保证书摊开在孔逸飞面前:“孔逸飞,我再明确告诉你一遍:我们,我,跟你,离婚了!我们现在住在一起,是因为这栋房子的产权是我们三个人的,现在月供还是我在付!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小宇,而不是你。你在我们没有离婚前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为什么离婚,你同样清楚。你如果再撒酒疯骚扰我,你就从这搬出去!如果你赖着不搬,那我就带小宇搬走,然后把我们俩这两间租出去!”

孔逸飞面对前妻显然有些懵,目瞪口呆听完,也顾不上再吃面。晓鸥将保证书推到孔逸飞面前:“签字!”

孔逸飞语无伦次:“我,我,我到底干什么了?我喝多了,都不记得了!”

“我在洗澡,你冲进洗手间抱着我、亲我,还要到我房间来睡!孔逸飞,我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流氓行为!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别把我惹急了!我是会报警的!我知道110怎么拨!”

孔逸飞听到报警,惊惶失措,连纸上写的什么也没看清,赶紧签上字。晓鸥拿上保证书,看也不看孔逸飞,转身回房。

孔逸飞呆坐一会,悄无声息吃完剩下的面,出门。

晓鸥在卧室里整理给甲方的汇报文件,听到关门声,出来确认孔逸飞确实已离家,晓鸥长舒口气,收拾衣物继续洗昨天没有洗完的那个澡,这次她长了记性,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