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钟杰还没有醒。

林向晚一直在楼下徘徊,等其他人都离开才去和钟夫人解释真正动手的人是秦鸥。

可她还没靠近,钟夫人就变了脸色,躲在随行的司机身后,警惕戒备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让林向晚止步不前,就好像她是什么躁郁狂杀人犯。

她退后,将事说给钟夫人。

钟夫人像是没听进去,呵斥道:“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我什么都不要听你说,你滚!”

林向晚心力交猝,转身的瞬间,电梯门开了。

温浅匆匆而来,未施粉黛,一头长发潮湿,很显然是刚洗好澡准备睡下,听到这边的事又急急赶来。

四目相对,林向晚心头压着的委屈全都涌上来,一下红了眼。

温浅心疼坏了,拉着她上前台。

大风呼呼作响,她替林向晚扣好大衣:“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能解决。”

林向晚低着头,眼泪不断往下掉。

温浅替她擦眼泪,迟疑道:“你和江时璟真准备就这么断了?”

“不断的话,他怎么保住江氏?就算他愿意为我放弃总裁之位,我也不愿意他这么做,退一万步来讲,我和江诉也是仇人,我可以看到江氏不是江时璟的,但不能是江诉的。”

林向晚一想到还有个江诉潜伏在榕城某个角落,就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她本能的不安。

江诉就是个暴虐的杀人犯,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一直觊觎江氏,绝不能让他得手。

这时,温浅却握住林向晚的手:“晚晚,如果你很痛苦,就去想办法和江时璟在一起,解决江诉,或是和江柯好好谈谈。”

林向晚被她的话惊到,挑眉迟疑道:“你不是最讨厌他吗?为什么现在反而支持我们和好?”

“因为他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不管从前的事怎么样,至少现在他对你真心。”温浅说得郑重。

林向晚抿了抿唇,目光缓缓郑重。

温浅的话提醒了她。

如果有阻碍,那就跨过去。

只是不管解决江诉,还是获得江柯的认可,对她来说都是很难办到的事。

前者不知所踪,后者打一开始就没认可过她。

“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江柯才能放心,他不愿江时璟帮我,可只要繁星需要帮助,江时璟还是会忍不住出手。”

林向晚捏了捏眉心,让晓雪去和柯珍约时间见面。

而她打了通电话给乌金。

“白玉云的事查得怎么样?”

对方沉默片刻:“还在查。”

“好,那你能不能抽空查查江诉的下落?”

林向晚说完,乌金忽然挂了电话。

她不解,同温浅一起离开,没有再打过去。

而乌金将手机放在桌上,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指尖夹着雪茄,猩红火光明明灭灭,烟雾缭绕间那双桃花眸里暗冷一片。

乌金屏住呼吸,走过去:“老大,林小姐让我查江诉,估计还会打电话过来,我总要给个回复。”

江时璟略掀眼皮,冷冷睨他一眼:“滚。”

乌金难以承受他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低下头转身离开。

出去时,正巧碰到燕京。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拍了拍心口:“吓死了,老大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这么心情不好过,我都不敢喘气了。”

燕京神色复杂,压低声音道:“璟总又被林小姐甩了。”

“啊??”乌金震惊,现在想起来一阵后怕。

他刚才还当着江时璟的面接那通电话,现在想想头上就要冒冷汗。

燕京拍拍他的肩:“最近别提林小姐了,你先回去吧。”

乌金点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燕京敲敲门:“璟总,会议要开始了。”

办公室内过了十几秒才有脚步声。

江时璟拉开门,表情阴郁,“你替我开会,我出去一趟。”

燕京话还没说,人就已经离开了。

他望着江时璟进电梯,忍不住皱眉。

还记得三年前逃婚事件后,江时璟就是这个状态,明明看起来像是没受影响,可一言一行都透着股死气沉沉。

江时璟心情极度不佳的时候,行为总是琢磨不透的。

就比如现在,江时璟要去哪里,他一点都猜不到。

江时璟开着迈巴赫回到住处。

别墅里空无一人。

他进去将车钥匙扔在茶几上,走到厨房旁边的楼梯口,推一面毫无缝隙的墙。

墙缓缓往内转动,露出里面两米长的甬道。

江时璟走进甬道,顺着地下楼梯走到尽头,再打开房间门。

他按了墙上的灯。

灯光并不亮,勉强照清楚房间的每个角落。

房间很大,只有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大铁笼子。

笼子里有个人的手脚被铁链锁住,此刻正坐在地上睡觉。

江时璟走过去,抬脚踹向笼子。

“起来。”

里面的人一激灵,起身时铁锁链哗哗作响。

他站起来,憔悴的脸上布满胡茬,阴测测地笑了:“江时璟,你终于来见我了。”

江时璟面无表情,注视着他:“我看你在这里过得挺适应,不哭不闹,给饭就吃。”

“江诉,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