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胭脂铺的生意越发红火,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可突然一个消息传来,打破了平静的表象。
这天,袁书正在书店后院补货,忽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程嘉面色苍白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杨婶儿。
"袁姑娘,"程嘉声音颤抖,"杨婶儿回来了,她...她带回了消息。"
袁书放下手中的书,神色凝重地看向杨婶儿,"杨婶儿,你先喘口气,慢慢说。"
杨婶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老奴打听到了,当年程炳礼和程炳盛做生意亏了本,欠了二十万两银子。他们是为了这事儿才来京都找大爷借钱的。"
程嘉闻言,顿时怒火中烧,“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为了钱才谋害了我父亲!”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扭头就往外冲,“我要杀了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爹娘报仇!”
袁书一把拉住她,拧眉,“你会什么,你能怎么杀了他们?”
程嘉挣扎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袁姑娘,我该怎么办?那两个畜生害死了爹娘,还霸占了我家的财产,此仇不报,我就算死了都不会去投胎。"
袁书紧紧抓住程嘉的手,沉声道:"就算你能杀了他们,你又能得到什么?除了一时的快意,你什么都得不到。”
“他们在一瞬间结束痛苦,甚至都无法为他们的行为忏悔,而等待你的,是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和不断纠缠你的噩梦。”
“杀了他们并不能让你得到真正的解脱,只会把你困在他们的罪孽里,而他们,死了就一了百了,这对他们,未免太仁慈了。"
程嘉浑身颤抖,"那我该怎么办?你知道我爹娘死得有都惨吗?他们被大火烧成焦黑,在剧痛中被活生生烧死。"
她泪如雨下,软倒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齿。
“他们是亲兄弟,是亲兄弟,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怎么可以为了一点点钱,就下如此毒手,我恨啊,我好恨。”
杨婶儿跪在旁边,也哭个不停。
“大小姐,他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肯定会的,大爷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这么不长眼,一定会让他们下地狱。”
袁书轻轻拍了拍程嘉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杀了太便宜他们,让他们一辈子劳役到死,一辈子没有任何希望地活着,才是真正的惩罚。"
程嘉闻言,稍稍冷静下来,满脸泪痕看着她。
“可.我们没有证据。爹娘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如何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袁书沉思片刻,轻声对程嘉说:”我有一计,可让他们自食其果。"
夜幕低垂,晨阳书店的后院里,以袁书为首的晨阳镇人,忙得不可开交。
一张张印有程炳盛罪行的纸张整齐堆放。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舆论都足以抹杀一个人,如果例外,那只能说,舆论不够大。
午夜时分,二十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京都的街巷之中。
他们轻手轻脚地将那些印有罪行的纸张塞进各家院落,如同散播种子的农夫。
而等到天亮,京都沸腾了。
"天哪,怎么有如此恶毒之人。“一位老妇人颤抖着声音对邻居说,手里紧攥着那张纸。
"程家三爷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大哥!”一个小贩惊呼,引来周围人的围观。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很快,整个京都都在议论这件骇人听闻的事。
正午时分,程炳盛踏出家门,准备去酒楼与狐朋狗友小聚。
刚走出巷子,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路人的目光仿佛利剑,纷纷朝他投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直接避之不及。
程炳盛心中奇怪不已,揣着疑惑,来到自己常去的酒楼。
推开雅间的门,他的"朋友们"已经在座。
只是往日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诸位,今日怎么如此沉闷?"程炳盛给自己斟了杯酒。
座中一人,名叫王德,平日与程炳盛最为投缘。
此刻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程兄,你...你真的做了那样的事?"
程炳盛一愣,"什么事?"
王德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程炳盛接过一看,顿时如坠冰窟,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纸上赫然印着:"程家三爷程炳盛,为二十万两银子,纵火烧死亲大哥程炳荣夫妻,霸占家产,毒计害命,天理难容!"
程炳盛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这...这是谁造谣污蔑!"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更加尴尬。
王德叹息道:“程兄,这纸张今早出现在京都各处,人尽皆知了。若是污蔑,你可去官府告他们诽谤。"
程炳盛两腿抖如筛糠,踉跄着站起身来,”我...我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夺门而出。
他魂不守舍地走在街上,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目光有多么刺人。街边的小贩、路过的行人,甚至巷口玩耍的孩童,似乎都在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程炳盛只觉得浑身发冷,跌跌撞撞地跑回家中,一把推开大门,冲进书房。
"二哥!二哥!"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程炳礼闻声皱眉,“干什么?多大人了,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程炳盛将那张纸递给程炳礼,声音颤抖,”完了,全完了..."
程炳礼接过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这怎么可能?这是哪里来的?"
“全京都都传遍了,不知道是谁散播的,现在全京都都知道我们...都...二哥,怎么办啊?”程炳盛嘴皮子直哆嗦。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最后还是程炳礼先冷静下来。
他想了想,目光阴冷,“肯定是程嘉那小畜生,否则谁会做这样的事。”
程炳盛目光惊惧,“她...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当时...”
“知道什么?”程炳礼神色一厉,“她这是造谣,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看来,之前还是太顾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