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处理不好,血止不住,就……
裴鸢然看到裴明发愣,立马说道:“爹,还愣着干什么?我给你打下手!”
说罢,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平铺在旁边的小板凳上。
见女儿如此冷静自持,裴明一时间竟有些惭愧,他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女儿在治病救人,他差点都忘了自己也是个大夫了。
想罢,裴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神再次变得坚定,“我给他拔出木棍,你来止血。”
“好!”
裴鸢然手持银针,早已经准备好了。
看热闹的村民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愣在原地,心惊胆战地看着扎在张贵腿上那根木头。
腿都那样了,还有得治吗?
“大哥二哥,麻烦按住他,我把木棍扒出来。”
说着,裴明目光就落在了张贵身上,“忍忍,很快就好了。”
张贵咬紧牙关,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头。
除此之外,他也做不了什么。
而旁边的张里正也是满头冷汗,怕张贵出个什么好歹。
李老婆子见状,站在张里正身边,道:“里正放心,我女婿和外孙女两人医术都不错。”
张里正讪讪一笑,心里还是万分紧张。
万一呢?
张里正正想着呢,裴明已经手疾眼快,拔掉了木棍,裴鸢然手中银针飞快落下,减缓流血速度,随即又用布条扎紧他大腿上方,随后再施针。
一切动作一气呵成,父女俩配合默契,很快就止住了张贵大腿的血。
看着眼前这情况,张贵长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
他的小命保住了!
裴明细致地清理了伤口,把残留在伤口上的木屑一点点取下来,上药,包扎。
“裴兄弟,我这腿,没事吧?”
张贵愁眉苦脸地看着裴明,他总不能为了挣一笔钱,就把自己的腿搭进去了吧。
裴明取下绑在他大腿上方的布条,道:“没有伤及经脉,伤口好了,就不会有事。”
这话一出,张贵和张里正同时松了口气。
看热闹的村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看得一愣一愣的。
“新来的父女俩还会医术呢?”
“那根木头拔出来,血一下就喷出来了,那个小姑娘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是!她爹也是,这么严重也敢让她动手,看来是真有自信。”
众人小声议论,不过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有几分敬意。
桂花村里只有一个刘大夫,医术不怎么样,脾气还大的很。
刚才张里正吓得满头冷汗,就是让刘大夫把张贵
给治残了。
没想到父女俩毫无问题。
张里正脸上有了笑意,向着裴明拱手弯腰,以示感谢,“多谢,要不是你们,他恐怕就完了!”
裴明面容和善,笑了笑,“我们都是大夫,遇到这种情况理应如此,里正不必挂怀。”
张贵是为了给老李家修整房子,从房顶上摔下来的,他们能让人安然无恙,也是应该。
想罢,裴鸢然乖乖站在裴明身边,不多说一句话。
待裴明交代了注意事项,让人把张贵送回家去,大家才松了口气。
“张贵兄弟受了伤,咱们只能自己干了!”裴明看着地上的东西,又跟李家大舅交换了眼神。
李家大舅憨厚一笑,“这都不是事,我们自己也可以,倒是让你和阿鸢跟着担惊受怕了。”
裴明连连摆手,这不算什么,随即就让裴鸢然先回去,两个小家伙时间久了见不到娘亲要闹起来了。
裴鸢然也惦记两个孩子,跟李老婆子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李家众人又忙了起来,而守在门口的桂花村村民们想着家里现在也没什么事,跟着搭把手。
本来要两三天才能修好的房子,在村民们的帮助下,硬是在天黑之前修整好了。
大舅感激地送走了最后几个村民,转头看向李老婆
子,“娘,咱们的人情欠得多了。”
李老婆子精神十足,笑着说道:“不妨事,以后要在这里过日子了,总能帮到他们一些忙。”
李家的房子就这么修整好了。
周大、孙山等人的房子听说是今年才空置出来的,不算破烂,只是稍微修补一下,就没问题了。
几家人做梦也没想到,就这么在京城外的桂花村住下了。
他们落户也是在京城,以后随时都能进城看看热闹。
周大越想越欢喜,拿着他的弓箭,就进了桂花村北面的山,想打几只猎物回来。
当夜,裴鸢然刚睡下,门外就来人急匆匆地敲门。
裴明起身一问才知道,张贵发烧了,伤口情况也不太好。
他顿时皱紧了眉头,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我去看看。”还不等裴明开口,她就抢在前头说道。
她猜到张贵可能会发烧,伤口被扎得太深了,那么多人在场,她不方便给张贵用空间里的药。
晚上天黑,给张贵塞一颗药就没那么明显了。
来人正是张贵的媳妇王翠花,一看裴鸢然年纪轻轻的模样,犹豫地看向裴明。
这小姑娘也太年轻了,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她处理不了怎么办?
看出王翠花的犹豫,裴鸢然莞尔一笑,“婶
子放心,今天张贵叔的伤势我也看了,心中有数,我爹这两天累得不轻,就让我去瞧瞧?”
王翠花再看裴明,的确脸色不太好,一咬牙一跺脚,“走!”
话音刚落,裴空青也从屋里出来了,说陪她一块去。
裴鸢然没有拦着,有个人陪着她,她也安心。
好在大宝小宝都在睡觉,一会她娘会陪着睡的。
想罢,她和裴空青跟着王翠花去了她家,见到了发烧的张贵。
“阿鸢,我看这人都要抽搐了,能不能行啊?”裴空青面色紧张,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发烧都抽搐的情况。
裴鸢然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上前背对着王翠花和裴空青,趁着张贵昏昏沉沉,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随后又喂了一颗退烧药给他。
“咱们再等一会。”
她说着,王翠花愣了一下,“这就好了?”
她颔首,“我给张贵叔施了针喂了药,很快就能退烧,现在就要重新处理他的伤口。”
话音落下,她已经掀起张贵的裤腿,准备动手了。
裴空青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可王翠花很紧张,就觉得裴鸢然这么年轻,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王翠花捏了一把汗,直勾勾地盯着裴鸢然的动作,只要有什么不对,她就立刻冲上去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