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在乱什么。”

待在酒馆里的余不疑发火。

在一边赔笑的老板娘赶紧出去打听。

同在酒馆，又满脸霉头的周正给余不疑倒酒，知道他心烦什么。

火药到底是怎么制成的，由什么制成的，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石头城那边就又有了个厉害的东西。

那东西是什么倒打听清楚了，叫火铳。

威力凶猛，当初打死赵百顺用的就是火铳。

据说百米外都能打碎石头，人被瞄准，难逃一死，弓箭不可比。

等这玩意儿在石头城遍地都是后，还能有朝廷的好儿？

索性现在那东西不能大规模制造。

但那东西到底怎么操作，他们还不知道，只有一个火铳图。

想偷一个研究研究也不可能，石头城的火铳自亮相了一下后，就被收起来了，整个石头城能接触到火铳的也没几个。

“公子还是得跟少夫人和好，”周正看对面人脸色。想说余不疑跟文婉和好，文婉在跟林青青和好，久而久之，当娘的还能防备亲闺女？火药和火铳早晚会被他们弄到手。

精明如余不疑，怎会不知道周正什么意思？

他眉眼一刹那阴到底。

吵架这么久，文婉别说知道错了，文婉是面都没与他见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相隔了千里远才见不着，现在想想，文婉就是有有意避着他，对他视而不见的本事。

就这还想徐徐图之，让文婉从林青青哪儿得到什么？

那得到猴年马月！

但这种文婉不受他控制的话，余不疑怎么也不会跟周正透露。

正好酒馆老板娘从外面回来了。

“怎么回事？”余不疑不耐烦的转移话题。

老板娘嗐一声，拍着手抱怨：“对面石头城又搞出事来了。”

余不疑拧眉。

老板娘道：“他们开始分东西了。咱们这边好多人眼馋的，坐不住了。议论纷纷的。”

朝廷这边也举行过庆功宴，也论功行赏过，就是没像对面那样，不分人的庆，不分人的赏。

现在好了，又开始分东西了，眼瞅着旱季就要过去，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可能在走出营地，人们没有了糊口的活计，有石头城在哪儿刺激这，可不是坐不住。

余不疑想着，把酒一饮而尽，说了声“走了”先离开了。

周正自之前的事后，就一直被冷落，如今只能跟在余不疑屁股后边闲打转。见余不疑走了，他也赶紧跟着离开。

……

行宫。

余不疑猜测的没错，很多人都聚在哪儿，商议着分东西。

“余公子，”他们纷纷道，“怎么不见余相啊？”

“我也不知，”余不疑径直朝大殿走。

恭惠帝已经在了，看到余不疑，也问余魏冉怎么没来。

余不疑面色恭敬不足的道：“臣下不知。陛下也想学石头城那般，分发东西吗？”

余不疑对他爹余魏冉都这个样子，恭惠帝又怎么会在乎？

但又怎么会被余不疑拿住话。恭惠帝反问：“丞相如何说。”

余不疑微微低这身道：“丞相历来不与臣下说这些，臣下也不知。”

“那就宣丞相来吧，”恭惠帝不在于他多说。

余不疑来此就是听听看看群臣什么意思，现在看到了，也没必要留在这儿，直接走了。

余魏冉在营地。

军营重地，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来传皇上口谕的蔡让也不行。

至于大殿的事，余魏冉已经知道了。

衙内正有条不紊的将从镜面山运回来的东西入库。光是记录用的册子就有厚厚四大本。

所有的细节都了解完毕，余魏冉将册子拿上，出营见蔡让。

“余相可算忙完了，”等了这么久的蔡让一点意见都没有，只笑呵呵的脸猛地一顿。

他伸手朝脸上一摸，“……水。”

余魏冉深黑的视线移到天际。

一滴，两滴，濛濛细雨落了下来。

余魏冉的头发，脸，很快便湿了，声音也如浸在雨中了一般，道：“旱季结束了。”

“嗷——”

雨中，人们发出不同程度的欢呼。

时隔这么久，旱季终于过去了。

这不禁让人激动！

蔡让想马上回去。

余魏冉同他一起。

“我的陛下哎，”蔡让一回大殿，就看到恭惠帝跟其他人似的，在外面淋雨。

蔡让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叫人去找伞。

其他太监都弱弱的道，“这年头，不知道啥时候下雨，没有雨伞啊。”

蔡让跺脚，“那也不能让陛下淋着啊。”

“行啦，”恭惠帝可不想让他们败坏自己的兴致，信步走回大殿的回廊。

余魏冉淋雨走过去。

君臣二人望着变急了一些的雨，久久没有开口。

旱季后，有短暂的冬季，然后就是大雨不停的雨季。

人类能做什么呢？苟延残喘在这世间罢了。

还是余魏冉先开口打破这份复杂的心境，将册子递给恭惠帝：“按照以往的惯例，已将军资刨除。”

把能维持军队运转的口粮单独划分出来，这确实是惯例。

恭惠帝翻开册子看后，且越看越高兴，“可以喘口气了。”

“余相，”恭惠帝看着这位能干的臣子，“分东西的声音你也听到了，你如何想？”

余魏冉没怎么想。

他道：“群臣若都同意，臣便没意见。”

“那好，”恭惠帝高兴，“明日早朝，你递个折子，带个头，朕与群臣一齐商议。”

“是。”

早朝早在一个月前就恢复了。

官署衙门，酒馆，店铺，很多事情都在这片土地上重新恢复。有些还是恭惠帝牵的头，干劲儿十足，很有一番民心所向的味儿。

小试牛刀就有这么好的现象，恭惠帝心里很高兴，对分东西的事也有一番其他考虑。例如不能在向以前那样，当官的多分，官大的多分，族群大的占便宜。

得把真正在付出的老百姓考虑在前面。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恭惠帝为此彻夜没睡。

隔日早朝。

恭惠帝望着大殿里稀稀拉拉的臣子们，“人呢？”

面无表情的太子道：“不知道众臣子从哪儿听说陛下联合石头城的林青青造势，要把口粮都分给老百姓。他们不服气，去石头城骂去了。”

放屁！

恭惠帝恼了。

一想，也不对，也不是放屁，他是有消防林青青的意思来着。

他一直都这般袒护偏向林青青的原因，就是因为林青青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得到了拥戴。她治理石头城的做法也是对的。恭惠帝佩服她。

能得到她的效忠最好，就算得不到，也还可以跟她合作。就连如今大权旁落的皇室，也可以学着朝石头城转变。

可这一切都还没起步呢，就有人给他来这一套了。

但最可气的是，他的太子也是个蠢货。

恭惠帝几乎要一口气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