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东方的叫东山,西方的叫西山,北边的则成了大碗山,南边是水。在它们中间的陆地如今也有了名字,叫石头城!

这名儿是林青青起的,贼贴切,就是规模还没有寻常的村庄大。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梦想还是要有呀,将来这里一定会变成一座城的。

如今呐,石头城住人,大碗山下住动物了。

动物喝水,人吃动物,形成一条完美的食物链。当初被塌陷吓的哭爹喊娘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收获,看大碗山都跟看亲儿子一样了。

“慢点。”

大碗山下动物齐聚,文昌几个人便套了野马。马虽不如寻常马匹各大,但拖着套马绳扔能将人拖飞。

林青青担心的扇子快扇飞了。

文昌果然摔了。

“我去叫徐郎中,”锁儿急匆匆跑开,没看到文昌已经爬起来,追上去,几下蹿到了马背上。

十几匹马都用这种方法驯服,几个年轻人伤得不轻也高兴的很。

“还笑呢,摔断腿有你们哭的时候,”锁儿把砸碎的草药放到文昌膝盖上,道,“忍着点。”

“唔~”

文昌腿都抽抽了,咬牙忍住,又龇牙直乐。

锁儿被他笑的脸红,推他一把,“疼死你,我走了。”

啧~

林青青身为老母亲,就看看,猫在一边扇扇子。

“锁儿挺不错的,”水嫂子八卦,说锁儿的事。

锁儿是白永年他闺女。

水嫂子是大王小王他们的娘。

“我觉得白永年也不赖,”林青青笑。

水嫂子的脸立马红了,骂她:“你自己也是个小寡妇,还开我玩笑!”

“哈哈,”林青青直乐,乐完了,挥挥扇子让“屋里说话”。

外边太热了。

他们这儿不缺冰,家家户户都有,屋里跟屋外两个世界。

文婉文贤都在屋子里做活。

水嫂子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道:“野鸡野鸭成群成片的下蛋,天儿这么热又不能久放,我想着孵点小鸡仔。这样鸡生蛋蛋生鸡,俺们这些闲着的人也有活干。”

石头城里有养殖场,后来发现砸在大碗山下的动物为了水安家,他们就把养殖场的动物都收拾了,只留下一些产奶的山羊,野鹿什么的。

但把圈养的动物晒成干的最大原因,是没饲料喂养。

水嫂子提出养鸡,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林青青想到的是自给自足。

她扇着扇子沉思,“各家各户分散养殖可以,集体养殖,现在还养不起。”

“啊~”水嫂子失望又意外,“咱们把附近山上的东西都采来了,我还以为养些鸡鸭可以呢。”

“仓库里的东西另有他用,”林青青让水嫂子朝屋子角落的土壤看。道,“我准备建个培养厂。”

“培养厂?”

“对,”林青青摇着扇子解释,“这里的气候不适合植被生长,那咱们就创造一个适合植被生长的地方,实现自给自足,到时别说养鸡,养牛都成。”

水嫂子站起来,喜不胜收:“我们又有事干了?”

从无到有,从忍饥挨饿,到吃饱能活,是他们的豁出性命得来的,但在这个前提下是这个人,是林青青带领他们拼来的现在。相对于享受来说,他们更愿意继续干,可以的话,一辈子都不愿意停。

可这下林青青摇头了。

“今年明显比上个旱年更热,不知道会热多久,建造计划只能搁置。”

“先小面积实验吧。”

她叹气,将刚才的话题拉回来,对失望的水嫂子道,“我支持养殖,可以给每家多分一点粮,你去问问有多少人养,做个统计。”

“哎~”

水嫂子去了。

集体劳动,集体分配,都是按人头分粮,人够吃的情况下,想养殖没有林青青的支持可什么都养不了。

“养几只鸡能顶什么用啊,”文贤小声埋怨,“她们啥也不知道。”

“能创造生活也是好的啊,”林青青把扇子朝她扇,“有娘在呢,别担心了。”

文贤能不担心吗?今年的天气很离谱,热的喘不上气,离开冰都能热死的程度。大碗山下每天都有热死的动物。几百里外的海都要干了。

这很有可能是这里的环境造成的,他们待在这里就得受这里影响,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就不能生存了。

多难才在这里扎根的啊。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林青青摇着蒲扇,又愁上心头。

文曲本要进屋,听她们的谈话后没进去,跑去找一个叫马浮的人。

“怎么了?”瘦的跟猴儿似的马浮从门里探出头来。

“跟我出去一趟呗,”文曲说。

马浮是他们这些人中方向感最好的人。文曲要出去,当然得找他。

“出去去哪儿啊?”马浮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而且这方圆几百里的地界早让他们摸熟了,哪儿用得着他带路。

文曲看出来他想啥,龇牙一乐,低声道:“是去外面,”

说去就去。

就被通知了一声的林青青差点骂娘,让人赶紧去追。

没追到。

她又生气又担心,吃不下睡不着的时候,文曲他们在马浮的带领下,已经离开了石头城所在的山脉。

可气温并没有变好,还是跟山里一样。

按道理讲,他们这个时候就该返程,但几个小子按这建功立业的心还一直走。

“你把火堆移远点,都影响到结冰了,”大龙没好气的嘟囔小砂锅。

小砂锅把火堆移的远一点。

马浮蹲在地上跟文曲说,“昼夜都明显变短了,说明里咱们石头城很远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文曲朝行囊看:“水还够喝多久的?”

“还有两个,省着点十天八天够够的,”大龙道。

他们装水用的橡胶囊一个能装几十斤水,最后一次补水还是十几天前。这说明他们十几天没遇到水了,土地都干裂了,风一刮便是一场灰尘爆。

“咱们从那边回去怎么样?”

马浮闻言顺着文曲手指的方向看,身体和头都拒绝,“那边又没走过,怎么能走那边?这里到处都没水了,不按原路返回肯定渴死!”

“马浮的胆子真小。”

“随你怎么说,我不走那边。”

几个人决定先睡觉。

他们睡觉时周围点上大火,衣裳铺地上,再撒上硝石,这样只要出汗就能结冰。走路的时候也这样,要不然几个小子怎么可能走这么远?

深山里得到的历练让他们一路上有惊无险,但走了这么远气温都还是这个鬼样子,在走下去也是这样,文曲只好带人往回走。

那些一路上被他们遗落在地上的硝石,混着可怜的**凝结又融化,融化又凝结,直到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