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深山的人手不够,小六来了后大家才分开找,谁知苏武武竟是个紫蓝色盲,认不得甘蔗颜色,算下来最少耽误半天功夫。

“这真的是紫色吗?”

苏武武拿着新挖出来的甘蔗纠结。

跟他一块儿挖甘蔗的侍卫老大不耐单道:“是,是紫色,真真的紫色。”

苏武武:“我明明看它是白色……好好好,不说了。”

为这点事儿,他已经念叨十来个时辰了,他说不烦别人也要听烦了。

侍卫老大骂他,“不让你绣花也不让你染布,就不分个紫蓝色,你念叨个什么劲儿!”

苏武武噘嘴:“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心情。”

侍卫老大不但不懂,还想拿剑戳死他,不为别的,就为他烦,“你滚蛋吧,别在这儿念叨了,我自己找。”

野生野长的甘蔗,有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有的是一小片一小片,认得这东西后倒也能在深山里一眼看到,就是不好找,两波人找了许久才找几十根。

苏武武跟侍卫老大是一队的,早远离林青青他们了,这让苏武武上哪儿去?

“哎~”

侍卫老大让苏武武朝朝草丛里看。

有蛇。

苏武武那双有点色盲的眼睛立马放了光。

咦。

等在聚集地的林青青看到苏武武肩上扛的,比十几根甘蔗还粗的蟒蛇,眼睛也亮的。

吓的。

她怀疑苏武武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力拔千斤的能耐,扛那么大条蛇跟玩儿似的,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余魏冉见状,拧着眉,“怎么擒了它回来?”

苏武武忍着激动一阵噼里啪啦的讲。

许满可羡慕了,道:“在山里进进出出这么多年,头一回见这么大的蛇。”

林青青从他们身后冒出来,“春季正式动物们**的时候,让这条蛇的丈夫知道你们杀了它,一准找咱们算账。”

苏武武龇着牙直乐,道:“城主咋知道这是条母蛇。”

林青青朝侍卫老大抬下巴,“他用衣裳兜着的不是蛇蛋吗。”

几个人朝侍卫老大怀里看,正是蛇蛋。

要不是这母蛇守在洞里,苏武武他们也不会轻易把它猎杀。

“能长这么大,都是有灵性的,”林青青这话是纯纯的忽悠,她怕有一条蟒蛇就有两条,三条,十条。

要是冷不丁遇上它们……

林青青想想人都要麻了,提议,“今儿晚上就下山吧。”

余魏冉已经从篝火旁站起来,道:“走吧。”

刚把自己的战利品放下的苏武武一脸问号,“不找甘蔗了?”

小六拍拍屁股骂,“找个屁。”

那么大的蟒蛇,真寻过来,冷不丁给谁一下也受不了。

“张张脑子吧你,”小六拿了东西去追林青青。

一行人就这么往山外走。

苏武武没有力拔千斤的能耐,但扛个几百斤还真不在话下,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最在最后边把蟒蛇抗下山。

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余魏冉肩上也没空着,可谓收获满满。

在矿区忙的不亦乐乎的郭飞他们,见到那么大的蛇也被吓了一跳,问清楚位置后决定再也不去那一片了。

“一个个的,胆儿砸都这么小呢,”苏武武瞧不起他们,自己处理去。下山走了一天呢,再不处理东西都要坏了。

其他人都围着甘蔗讨论,“这就是甘蔗啊?”

“这玩意儿怎么吃?”

“那谁知道,只有城主知道。”

“我看这东西怎么有点子眼熟……”

“我跟你们讲,这世上竟然有人是色盲。”

苏武武是个色盲的事儿就这么传开了,大家对这个症状都不了解,看苏武武的视线就都看什么稀奇似的。

搞得苏武武都自卑了。

矿区这边,测出来的结果远超他们想想,这里含煤量超过估计,到了冬季就算同时供应石头城和大启的人取暖,也能供个百来年,但要是不断地炼焦的话,粗粗用个几十年吧。

这是郭飞的原话。

还有,这里动静很大,日夜都有人,周围的野兽们只敢圆管不敢靠近不说,还频频掉进陷阱里,靠山吃山,他们在衣食住行方面暂时都不发愁。

炼焦也很顺利,几天的功夫就搞了一木桶啦。

“城主,”郭飞戳手,笑的可不好意思了,嘿嘿道,“那甘蔗我们这儿能种吗。”

甘蔗很甜,能做糖。糖是什么?是跟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的东西,人没有就罢,有了就离不开。

“你别说,”林青青道,“这儿还真不能种。”

郭飞这叫个失望。

她一脸哥俩好的表情:“就算这里不能种,你还怕吃不到糖?”

使劲儿拍拍桶里装的焦油,“这就是货币,有它什么都有了。”

这玩意儿既能做农药,又能做药,还能做其他乱七八糟的,反正就是个有用。

而且,就算没用,这儿这么大个煤矿,怎么也饿不着他们。甘蔗不能种就不能种呗。

郭飞心里又美滋滋了,道:“当初选这个地方选对了,说起来还是因为听了城主你的建议……”

林青青当初也就是建议建议,她哪儿知道这里会有矿山,她要是知道……

不说了,嫉妒。

“还有一事,”林青青道。

能与他说的,必然是要紧事,郭飞忙问:“何事?”

“唉,”林青青未语先叹气,道,“我希望你们除了焦油外,在做些别的。”

“别的?”

她点头:“造船。”

靠着大山又靠着大海,郭飞却从没想过这个。他有些惊讶,继而想到什么,“我听说文昌自走了之后很久都没消息。”

林青青摇头:“不全是因为这个。”朝向海的方向看,她万千愁绪,道,“我们已经在这里扎根,总有一天要出海,那时说不定还是跟当初一样,由你们跟着我一起去探索另一个新世界,所以我们得有船,有会驾船的人,以及,一颗鲜活的心。”

郭飞暗暗想着跟她一起出海的那副场景,忽然就有了新的感觉。

“万事开头难,我们这一辈的人要是完不成出海的任务,那这个任务就要落在孩子身上,要让他们开头,让他们难了。”

“城主,”郭飞彻彻底底明白她的忧心,“上山岗一定造船,造最好的船,造出能出海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