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袁亮看着几人吃饭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因为自己这个外来人而感到不自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好。”
说着就拿起手边的筷子夹起青菜放入口中。
入口的清新与爽脆,脆嫩的青菜上裹上了猪油,伴随着辣椒的微辣,鲜内多汁在口中绽放。
季袁亮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像样的食物了,他连夜向朝廷发了求救赈灾的文书,但是现在日子一天天过去,既没有收到回信也没有粮食也没有银两赈灾下来,这里的米铺乘机抬高米价,现在搞得民不聊生。
季袁亮想到此眼角克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季大人?你怎么哭了?莫非我做的饭菜太好吃?”
李如意有些好奇地问道。
“无事,就是那么久了第一次吃到像样的饭菜,有些感触罢了。”
季袁亮拿起那破旧的官服擦了擦眼泪,解释道。
“哦,那你多吃一点,不够锅里还有。”李如意招呼着,多往他碗里夹了一夹肉。
“谢谢李姑娘。”
“不客气,多吃点。”
季袁亮夹起食物仔细的吃着,每一帧的表情都极度的虔诚,仿佛吃的不是青菜,而是世间的珍宝,看得众人怪不好意思的。
吃完饭后,季袁亮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能问问陆弟家是如何保存食物的吗?我刚刚吃到的青菜鲜嫩欲滴,猪肉也没有太大的咸味,应该不是腌制的吧?”
“确实不是。如意有自己独到的保存食物的秘诀。”
陆云辰看着赖在他书房迟迟不走的季袁亮,有些无奈道。
“那,可否请陆弟的夫人将这保存食物的方法教授出来,好让大家受惠……”
“季大人,天色已晚,你该回了,而且现在不是保存食物的问题,而是没有食物,你要搞清楚状况。”
陆云辰打算送客。
听到陆云辰语气不太好,季袁亮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他看到院子里打算给村民们熬的粮食,便又厚着脸皮开口要了一下,施施然地走了。
李如意看季袁亮走了,才拿出果子出来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发了一个饭后水果。
她靠着硝石弄出来了一下冰块,时不时就往冰块里放一些青菜和水果,家里的人便以为是她用冰块保存的。
“给,刚刚从地窖里拿出来的,现在这个天,解暑正好。”
李如意把手里的果子递过去,她还弄出了不少的果酱和果干给家里的人当小零食吃,连金宝元宝的饮食她都费了些心思,没喂一些高盐高糖的食物,这两家伙在她的细心照料下养得毛发油亮又浓密,颜值高得不得了。
“谢谢娘子。”陆云辰接过她手上的水果,和她说起了刚刚季袁亮的意见。
“什么?他要问储存食物的方法?”
“嗯,不过我刚刚拒绝他了,我觉得他脸皮太厚。”
冰冻的山楂冰冰凉凉的,咬上去沙沙凉凉的口感,还能消食,连他这种不爱吃甜食的都很喜欢。
“嗯,脸皮是厚了点,但是心挺好的。”李如意吃着山楂,评价道。
“娘子还会看这些?”陆云辰瞥一眼,看到少女鼓起的脸蛋,手有些克制不住地想伸手上去捏捏。
“嗯,差不多,我向来待人看眼缘,季袁亮给我的感觉还不错,勤政爱民,算是个好官了。”
“娘子看来对他的评价很高,那要把方子给他吗?”
“咋可能,制冰这个技术暂时还不能传出去,但是保存食物还有其它的方法,我的技术不可能传授的。”
对于自己是用灵泉水延长食物的保质期这种事情,李如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世人知道自己身附那么一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作弊神器,还不知道天下要怎么大乱呢。
“下次他若再来,便把一部分食物给他吧,不然我两个也太忙了。”
“好,都听你的。”
……
…………
“忒!晦气,这荷花怎么想的,整天弄得村里不安宁。”
几位村民把失血过多的荷花和失魂落魄的李艳儿送回村长家,而此时的村长正在屋里伺候受伤的老妻林氏。
因为县里牢房没有食物也没有多余的牢房,加之林氏年事已高又是不小心伤的人,官兵们打了二十大板就把她给送回来了。
但是毕竟杀的身附秀才只命的李磊,接回来的时候又花了些银子,村长把家底都搭上了,才从官兵里把林氏救了回来。
林氏此时病怏怏地躺在**,看到外面的动静,有些好奇。
“老头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热闹。”
“不知道,你先把这汤药喝了,我往里面加了云辰送过来的药水,我上次用了,感觉效果好,你多多少少也喝上一些。”
村长把汤药吹凉一下,这才喂给林氏。
“好。”
喝完药林氏便有些支撑不住舟车劳累,沉沉睡去。
村长见此给她盖好被褥,这才有时间去看自己闺女。
刚刚走进荷花的房门,便看见一双双眼睛在他身边四处打量。
看到自家昏迷的不醒的女儿,村长实在忍不住了,趴在她身上拍了拍她脸,试图唤醒她。
“荷花??她这么搞成这样了?”旁边的几人便和他说了今天的发生的事让村长的心中有了芥蒂。
自家的女儿当真让他失望不及,看向被扔到地上的荷花和李艳儿,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自家老妻勤勤恳恳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如今老了却不得安生。
那晚她听到动静后回去看看,却看到自家闺女杀了人,吓得又跑了回来,回来再去看时,李磊已经没了气息,拔出剪刀后慌忙找到自己说明原因,一群人又匆匆忙忙得跑到了陆家讨伐了。
原本想着将错就错,却没想到有人报了官,现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到底是错了啊。”
村长看着此刻昏迷不醒的荷花,不知道心里是何感觉,他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家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过往种种历历在目,她牙牙学语的模样仿佛还在昨天,记得她曾经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娃,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