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卿一头乌发,被水打湿之后更柔软顺滑了,青丝缠在君麒玉的指尖,水滴淌下来,这奇妙的触感令君麒玉一时间神思迷离。
“君麒玉,这段时间楼兰那边都没有新消息吗?”
宋礼卿背对着他,手拂着温水玩,没听到君麒玉回话,又重复了一遍。
“君麒玉!”宋礼卿稍大声音。
“啊……啊?”
君麒玉手一抖,一瓜瓢温水直接从宋礼卿头上倾倒下去。
“你把水泼我眼睛里了。”
宋礼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才睁开眼睛。
“你要是不会,就别勉强。”宋礼卿叹了一口气,“我自己洗吧。”
“我会,我会。”
君麒玉赶紧专心一点,好好给他冲温水。
“你不对劲。”
宋礼卿侧了一下头说。
“有吗?没有啊。”
君麒玉心提起来,难道他眼睛快好的事儿这么快就被宋礼卿发现端倪了?
“你总是心不在焉的。”宋礼卿疑心道,“是不是星煦哥哥有什么不好的音讯?你直接告诉我吧。”
“哦这个啊……那倒没有。”君麒玉放下心说道,“西北军和箫太子交战几日了,箫太子的军队是些散兵游勇,打不了硬仗,不出半个月,我军定能直捣楼兰。”
“我还以为有什么坏消息呢……你专心一点,别跟脑浆被挖空了一样。”宋礼卿说。
“好咧!”
君麒玉的确手笨,他一辈子锦衣玉食的,哪里伺候过别人沐浴?动作一点都不麻利,而且宋礼卿这般在他面前,他哪里能忍住遐想,一不小心就分神了。
这肌肤的触感,细腻滑嫩,简直要了君麒玉的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水雾气蒸腾,弄得君麒玉也浑身燥热,身上额头都已经冒了细汗。
“你要搓,不要**来摸去。”宋礼卿提醒他。
“我这是给你打胰子呢。”
君麒玉赶紧拿起一块皂粉色的胰子打掩护,顺便在宋礼卿的身上滑来滑去,肩胛到腰窝,锁骨到手臂,当他再抹到胸前时,宋礼卿敏感地蜷缩了起来。
“这,这里不用……痒。”
宋礼卿接过来胰子,自己擦了起来。
“这是西域进贡的玫瑰胰子,你闻闻香不香?”
宋礼卿捧在手里嗅了嗅,是有一股玫瑰花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他浑身放松,趴在浴桶边缘,原来被人侍奉沐浴可以这般舒服,舒服得宋礼卿都打起了盹。
“你们皇家子弟可真会享乐……”宋礼卿慵懒地说。
他惫懒的语气带些许嘶哑,君麒玉听来十分具有**力,一股火气在身体里乱窜,涨得他脸都通红。
君麒玉忍得很艰难,呼吸沉重起来,揉搓的手指不由自主也用上了些力气,只是他天生神力,随便一捏都是宋礼卿受不住的。
所以宋礼卿的困意是被君麒玉捏醒来的。
“嘶——”
宋礼卿吸了一口冷气,自己肩膀都快给他捏碎了。
“杀猪都没你这么用力的。”
宋礼卿揉了揉肩膀,发觉水已经变温凉了,他已经泡了不短的时间。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君麒玉一腔热血正在巅峰,什么实质的进展都没有,甚至看也只看了个模糊不清,怎么肯就这么走了。
“你穿,我帮你拿衣服。”
“不要。”
宋礼卿回过头来,和君麒玉面对面,他缩在浴水里,打量着君麒玉,虽然他现在蒙着眼睛,而且还盲了,可这么大个活人站在眼前,看着自己光溜溜地穿衣服,那也会不好意思的。
“你快走吧,你没事儿干吗?实在闲得慌,你早点去战场上吧。”
宋礼卿十分无奈,君麒玉就跟那狗皮膏药似的,每次呆在自己房间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只见君麒玉严肃地说道:“你说起这个,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明日我就赶去嘉峪关外了。”
宋礼卿愣了一下。
“这么快?”
“是啊,早日去搭救你的星煦哥哥嘛。”
宋礼卿沉默了片刻,虽然他嘴里一直嫌弃,想赶走君麒玉,催促他早点收复楼兰,可真得知他要走了,宋礼卿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西北麒麟府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熟悉一点的就只有君麒玉,他这一走,自己是不被人纠缠了,可还是会有些孤单的。
奇怪,他现在竟然怕孤单。
“好吧,你去吧。”宋礼卿暗了暗眸子。
“嗯,礼卿,战场上刀枪无眼,我要是有什么不测,马革裹尸,你记得将我的遗体送回我父皇面前,就说我不孝,既不能给二老养老送终,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断送了景国的未来。不过要是能救出你的星煦哥哥,我就算死得其所了,你以后记得要幸福,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催你去送命。”
君麒玉一脸慷慨赴死的样子,宋礼卿被他说得内心好生愧疚,君麒玉是帮他去营救裴星煦,真出了什么事,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宋礼卿慌乱地解释:“我只是……你,你也要当心。”
君麒玉听到这句话,才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
“你担心我?”
“不是,我不担心你,呃,也担心吧。”
宋礼卿已经被他弄得颠三倒四了。
君麒玉弯下腰,倾身凑过去。
“你希望我安全回来吗?”
“那当然最好是了。”
君麒玉整个人凑过去说:“那你抱我一下。”
“哈?”
宋礼卿总觉得他七弯八拐的,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我只是让你抱一下,又不是让你亲一下,你就是把我当朋友,出征前抱一下表达不舍祝福之情都不肯吗?”君麒玉满脸悠远道,“唉……罢了罢了,也不知道此行一去还有没有命回来,临了了,竟没有一人愿意为我送别。”
“你别说这种话,多不吉利。”宋礼卿挣扎了一会儿说,“就一下。”
“嗯,多一下都不要。”
君麒玉张开臂膀,宋礼卿还在犹犹豫豫拥抱时,君麒玉已经把他搂进怀中,狠狠地拢了起来。
“啊——”
君麒玉发出舒爽的叹息。
宋礼卿老别扭了,自己光溜溜湿漉漉的,抱在一起像怎么一回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到君麒玉的手是有意识地在他背后摩挲。
“礼卿啊……”
君麒玉正贴着他耳朵要说什么的时候,被宋礼卿一下推开了。
“好了,抱完了。”
“这就完了?”
君麒玉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结束得太突然了。
“要不……再来一下吧,久一点。有你给我赐福,我肯定就逢凶化吉了……”
“我又不是观音菩萨,保佑不了你。”
这次宋礼卿不再上当了,无论君麒玉如何花言巧语,他都不信。
“快出去吧你,水都凉了。”
宋礼卿开始赶人了,君麒玉本想再死缠烂打一会儿,可也忧心宋礼卿着凉,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出屏风。
他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容和未尽兴的遗憾在交替。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是宋礼卿从水里出来了,君麒玉按捺不住,掰了掰自己的眼罩,露出更大的缝隙,折返了回去。
“礼卿……”
正在擦身的宋礼卿想都没想过他还会杀个回马枪,吓得命都快没了,慌慌张张用浴巾裹住自己的半身。
“你干什么?!”
宋礼卿惊得呵嗤一声。
君麒玉保持着探身的动作,脑袋支在那里一动不动。
宋礼卿虽然遮挡住了关键之处,但细直的大腿,腰窝全在外面,青丝随意地披散,正好垂到他胸前,,君麒玉一眼就看呆了。
“那什么……”君麒玉摸着屏风,装作什么都看不到的模样,“我突然想起,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赶紧问吧。”
宋礼卿想着他失明了,也不必这般羞耻,实在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倒有点小人之心。
君麒玉张口就来:“你说我明日出征,你穿玄色的战袍,还是银色的战袍?”
“……”
宋礼卿脑袋上都冒黑烟了。
“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问我干嘛?”
“哪个更好看嘛。”
君麒玉还往前走了两步。
“你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青楼卖唱!”
“作为元帅,当然要显眼一点。”
“要这么显眼干嘛?给人当箭靶子吗?”
“你说得对,低调为好……那就银色的吧。”
宋礼卿觉得他在没话找话,这个男人诡计多端,指不定在琢磨什么坏点子。
宋礼卿忽然想起什么:“君麒玉,我身边总是冒出两个护卫,是不是你派他们跟踪我的?”
君麒玉摸了摸鼻子:“怎么能叫跟踪呢?说得这么难听……顶多算暗中保护你的周全。”
“你又骗我!”
“我怎么敢?你是学富五车的探花郎,我只是一个莽夫,我骗得了你吗?”
也就是现在神智受损,才好哄骗一点。
宋礼卿实在受不了他了,舀起一瓢浴水泼了过去。
君麒玉是被浇出来的,宋礼卿在屏风里骂骂咧咧。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王八蛋!”
“呵呵呵……”
君麒玉心情愉悦地从望卿楼出来,他衣襟被浇透了,还残留着玫瑰胰子的香气,闻一闻,精神抖擞。
胡月儿看着太子殿下怒气冲冲而去,狼狈不堪地回来,而且多半是被赶出来的,还一脸傻乐呵呵,思绪凌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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