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唐寅?”宁军士卒或许不认识他,但宁军的主将可认识,他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看到突然出现的唐寅,下意识的从椅子上蹦起来,两眼圆睁,身子突突直哆嗦。

听闻那宁将的惊叫,唐寅抬起头来,看向身处在高台上的宁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他嘴角高高挑起,手中的镰刀直直指向对方。

虽然与唐寅相距甚远,但那宁将还是被他散发出来的人杀气吓得一哆嗦,他惊慌地看看左右,连声叫道:“杀了他!你们一起上,快杀了他!他是唐寅,谁杀了他,谁就能立下盖世奇功!”

宁将连串的叫喊声拉开了宁军进攻的序幕。成群结队的宁兵宁将向唐寅涌去,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各样的武器也齐齐向他身上招呼过去。

叮叮当当!

利器刺、砍在他的灵铠上,别说伤不到他分毫,连点稍微的划痕都未能留下来。

正当周围的宁兵们大惊失色之时,原本站立未动的唐寅将镰刀抡出。呼!镰刀在空中画出一道环形的光束,再看他周围出手的那些宁兵,无不是血溅三尺,身首异处,可飞出的鲜血以及断裂的尸体还未等落地,便又消失不见,化为灵雾。

唐寅仰面吸气,将空中飘**的灵雾全部吸入体内,以填补他维持灵铠、灵兵、施展暗影漂移所消耗的灵气。

这就是内宗暗系修灵者的可怕之处,对于其他修灵者而言,只要上到战场,必然会消耗体内的灵气,而对于内宗的暗系修灵者来说,战场就是修炼和提升修为的地方。

当然,其他修灵者的灵气每天都会因自身的修炼有所增长,而内宗的暗系修灵者是无法通过自身修炼来提升修为的。

十余人,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刀斩杀的尸骨无存,那汹涌而来的恐惧感令人们变的越发疯狂。众宁兵、宁将好象疯了似的,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不管不顾的飞扑向唐寅,手中的武器全力向他身上劈砍。

但是双方的实力相差悬殊,这些宁兵宁将哪能打得过修为早已达到灵天境的唐寅?他们的冲杀如同飞蛾扑火,上来一批,战死一批,只是转瞬之间,死于唐寅镰刀下的宁军将士就超过百余人。

身在高台上的宁军主将看得清楚,唐寅的厉害,根本不是己方这些人所能抵挡得住的,即便自己上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回头对身边的几名亲信急声说道:“赶快把小船放下去,我们坐小船回营。”

几名亲信听闻身子皆为之一震,这时候离开战场,不是临阵脱逃吗?人们站在那里,谁都没有动。宁军主将见状,厉声喝道:“还愣在这干什么?快去啊!”

他是主将,即便明知道他的命令是错误的,属下人也不敢不从。人们纷纷跑下高台,来到船尾,将甲板上的一条小船用绳索顺到战船下。他们刚把小船顺下去,宁军主将已飞快地跑了过来,他一边拉起一条绳索系于腰间,一边对身边的亲信们说道:“你们先把我顺下去,然后你们再下来,快点!”

把绳索系结实了,他还特意用力拉了拉,确认系得牢固,这才抬头说道:“快!快把我顺下去……”

“你哪都去不了!”

这话不是他的亲信说的。

随着话音,正在受众多宁兵宁将围攻的唐寅突然在他的身侧现身,一对黝黑深邃的眼瞳正直勾勾地瞅着他。

“啊?”

宁军主将仿佛见到鬼似的,吓的惊叫出声,下意识地倒退一步,险些从甲板上摔下去。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手掌哆嗦着抽出佩剑,故作镇定地叫道:“唐寅?”

“哼!”唐寅冷笑一声,毫无预兆,手中的镰刀反手一挥,只听扑的一声,镰刀的锋芒正刺中一名亲信的胸口上。后者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下手,连点反应都未做出来,张大嘴巴,想要叫喊,可他胸前的伤口处已燃烧起黑色的火焰,只是瞬间就蔓延到全身,将他烧为烟雾。

“啊——”

宁军主将以及另外几名亲信吓的再次叫出声来,并从心底深处生出丝丝的寒意。

唐寅没有再出刀,盯着面前的宁军主将,语调不带起伏地说道:“你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降,你如何选?”

宁军主将敢临阵脱逃,但却不敢向唐寅投降,选择前者他还能编造谎言蒙混过去,但若选择后者,那就是叛国,无论如何都是罪大恶极。还没与唐寅交手,他的冷汗先流了出来,胸口起伏不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停顿了片刻,他似乎终于打定了主意,看了看左右的四名亲信,沉声喝道:“杀!”

这时候,左右的亲信们也冷静下来,他们早已做好出手的准备,只等主将的命令。听闻话声,四个人,四柄灵剑,齐齐向唐寅的要害刺去。

他们的剑快,可是唐寅的刀更快,只见场内刀光闪烁,与此同时还乍起四声脆响,四名亲信攻出的四剑全部被镰刀弹开。

不等四人收剑再攻,唐寅挥出去的镰刀又反扫回左侧的两人。

其中一人反应的快,抽身而退,险险避开镰刀的锋芒,而令一人稍慢半步,被镰刀划过手臂。

沙!随着一声轻响,灵铠顿时被划开,胳膊上立刻多出一条三寸长的大口子。这并不是致命伤,但镰刀上附着的黑暗之火已顺势窜到他的手臂上。

那名亲信倒是刚硬,连想都未想,收剑反扫,将受伤的手臂硬生生的切断。

扑!呼!

断掉的手臂还未落地,便已被黑暗之火烧了个干干净净。那名亲信脸色煞白,捂着臂膀的断口,踉跄而退。

唐寅哼笑,只一个箭步便追到那名亲信的近前,提腿一脚,正中对方的胸口。耳轮中就听喀嚓一声,这一脚,不仅踢碎对方的灵铠,连其胸骨也断裂数块,其庞大的身躯弹离甲板,直挺挺的向河中摔落。

宁军主将看得清楚,他只觉得脊梁骨冒凉风,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他这几名亲信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了,可在唐寅面前,瞬间就死掉两位,剩下的三人更不可能抵挡得住唐寅了。想到这里,他已顾不下从战船上往下顺了,回手一剑,将刚系于腰间的绳索斩断,然后片刻未敢耽搁,飞身跳出战船,想潜水逃脱。

已到了嘴边的肥肉唐寅哪肯丢掉,见宁军主将要跳水逃走,他放弃与三名亲信缠斗,身子一晃,也跟着跳离甲板,直追敌将而去。

扑通!

宁军主将先落水中,可他刚从水里探出头来,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忽觉得头顶一黑,好象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砸落下来。他本能的仰头上望,正好看见手持镰刀、一身黑色灵铠的唐寅象流星似的直向自己撞来。

我的妈呀!

宁将直吓的魂不附体,来不及细想,缩头就要向水里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飞落下来的唐寅和身在水中的宁军主将撞了个正着,二人是头顶撞头顶,而且撞的是结结实实。

宁军主将的修为并不高深,随着强烈的撞击,他眼前一黑,两眼翻白,当场晕死过去。在看他的头顶,灵铠和头盔俱碎。

昏迷过去的宁军主将身子下沉,吐着气泡直向河底深处沉去,唐寅进入水中,出手如电,抢先一步将其抓住,不过他并不会水,唐寅一手拎着宁将,一手抡起镰刀,随着嘭的一声,镰刀的锋芒刺在战船的船身上,他紧握镰刀,使他的身子不至于沉下去。

唐寅把企图逃走的宁军主将撞晕生擒,船上的三名亲信都看到了,三人心头大惊,不约而同的飞身跳下来。

扑通、扑通……

三人相继落入水中。

唐寅不识水性,不会游泳,但水军出身的三名亲信可精通此道,三人下来之后,如鱼得水,飞快地向唐寅游去,三把灵剑,贴着水面刺向唐寅的脖子。

他的镰刀挂在船身上,另只手还抓着宁军主将,此时已无法格挡,更无从闪躲,正在唐寅暗皱眉头,想不躲不避的硬接这三剑时,耳轮中只听嗖的一声呼啸,一道金光在他眼前闪过。

金光过,血光现,三名亲信正中间的那位脑袋被突如其来的利器硬生生的贯穿,太阳穴上多出两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人连吭都未吭,当场气绝毙命,横尸水中。

那道金光是支灵箭,江凡射出的灵箭。

“大王安心,末将来助你一臂之力!”

江凡的话音在不远处的木筏上传来。听闻喊声,唐寅举目一瞧,顿露喜色,反观另外两名亲信,心头大骇,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正当二人犹豫着是继续刺杀唐寅还是赶快跑掉的时候,江凡的第二支紫金箭又到了。

和前一支一样,同样是取敌人的太阳穴,即便那名亲信已有防备,可还是未能闪躲开。江凡的箭太快,快到让人无法闪避,他那边灵弦一响,紫金箭便已到目标的近前。

又是一人死于他的箭下,剩下的那个亲信再不敢耽搁,深吸口气,脑袋向下一缩,直接潜入水中,借着河水的掩护,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