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控制了现场，下令所有人不许离开时，开始有人后悔了。
“哎呀，我是被别人带动的，我本意没有要搞成这样……”
“是不是上当了？我太冲动了……”
……
但是，在看到一脸严肃办案的警官们，知道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由于涉案人员太多，警察对事件作了现场调查和处理，拍了照，让受损柜台的员工清点了损失情况，记录在案。
对于较有争议的问题，还现场调取了监控录像，大家对于听信“监控器已经坏了”这句话更是懊悔不已。
直到晚上十点多，事情才算处理完毕，对于实施了严重破坏行为的人，警方准备带回进一步调查，大家不禁一阵恐慌，这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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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顶大厦三十层，小小的办公室里，没有人离开，大家都在等警察处理的结果。
“夏姐，你问问看下一步要怎样处理，”纪雪妍向夏力道：“我看案件材料似乎已经理好了。”
夏力走到窗边，打了好几通电话后，回道：“准备把人带回局里，只是人太多，他们也挺为难。”
纪雪妍点头，脑子迅速地想着对策，这时唐肖廷将她拉到一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她想了片刻，点头，又对夏力道：“夏姐，你跟他们说，把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带走就行了，其他的人我们就不追究了。”
夏力正要回复过去，纪雪妍又道：“另外，准备一下广播，告诉大家，公司已经掌握了破坏物品的人员名单，下一步先清点损失情况，公司虽然不追究责任，但损失必须赔偿。”
夏力一愣，“赔偿？要他们交出这笔赔偿金恐怕不容易呢。”
纪雪妍眸色一冷，“不是还有工资吗？工资不够，从年终出勤奖金里继续扣。”
夏力皱眉了，思索了几秒才道：“年终出勤奖金？往年没有过这部分工资……”
纪雪妍垂眸，突然笑了，“以前没有，那是因为老板不是我，现在我来了，这个惯例就有了。”
“明白了。”夏力显得十分高兴，走到一旁，先向警方回了电话，再简单拟了一份广播稿，给纪雪妍看过，便开始传送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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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闹事者被带走了，留下一片满脸惶惑的追随着，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维持秩序的领班们正要叫大家散去，广播里又响起了律师夏力的声音。
【各位员工请注意，今天发生的事，公司除了要求参与破坏物品的员工赔偿损失以外，不再追究其他责任。
参与者的名单公司已经掌握，待核算出损失额后，会从当事人工资中扣除，工资不足以赔偿损失的，将从年度出勤奖励中扣除。
大家的辞职申请公司已经同意，从这一刻起，你们不再是品堂实业集团的员工，明天开始办理离职手续，请大家等候通知。】
这条消息连续播放了好几遍后，宣布让所有人尽快离开商场。
憋了半天的人群突然暴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
“什么？还有年终出勤奖金？老板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傻！换老板了呀……”
“真的要离职了？我怎么突然感觉好象做错了……”
“居然可以拿年终出勤奖金，是不是还有别的奖金……”
“可不可以收回辞职申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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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小鱼有些吃惊地叫道：“你快看，今天的事件上微博热评头条，热爆啦！”
纪雪妍正在看监控画面里员工撤离，蓦然听到小鱼的话，忙拿了手机打开微博。
热搜，热评，统统榜上有名，而且还衍生好多话题，从商场罢工给顾客糟糕的体验，到员工哄抢商品破坏公物，全是满满的负面议论。
“雪妍，”唐肖廷也已经在手机上刷出了评论来看，有些担心，“几千名员工离职，可能会惊动劳动部门介入。”
纪雪妍将目光投向夏力，夏力也正望了过来。
“已经保存了所有的录像资料，员工提交的辞职申请全部是亲笔书写签名确认要辞职，楼层经理接收时都要求员工亲自递交并留下了指印。”夏力深思地道，“我们会按规定履行劳动合同，不会有问题。”
“尽快办理。”纪雪妍道：“明天应该会是很热闹的一天，工作会很多，大家都回去早点休息。”
夏力首先要求离开，“我还要回办公室准备需要用到的法律文件，你们先回吧。今晚我可能要睡在办公室了。”
“辛苦了，夏姐。”纪雪妍早已经疲乏，缓缓坐到椅子上，“许阳先送我回酒店。”
“我送你。”唐肖廷走到她身边，“许特助或许也需要准备很多工作，现在，这里只有我是闲人了。”
许阳紧张地走到纪雪妍身后，“不，唐少请回吧，雪妍由我负责送回去。”
纪雪妍揉了揉额角，眸子半闭，“许阳送我就可以了，叔叔请便。”
唐肖廷早瞧出她十分疲倦，冷冷瞪了许阳一眼，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跟我闹脾气了。”
纪雪妍惊得“啊”的一声，本能地双手抓到他肩上攀紧，“你干什么，我现在不能受惊吓！”
“那就不要闹，乖一点。”唐肖廷没有再看惊愕的许阳和小鱼，在他们圆睁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
纪雪妍当真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了，索性也省下了力气，心绪复杂地挨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木清香。
他就那样抱着她，仿佛她是毫无份量的婴孩般，进了电梯，下到负一层的地下车库里，将她放进车子后座，让她舒适地靠在垫子上。
“去酒店吗？”他启动车子时，向后座看了一眼，问道。
“不，你会被拍到，”她简单地说，只觉得眼皮沉重，有气无力，“麻烦可大了。”
唐肖廷想了想，一咬牙道：“那就回家。”
回家，回哪里的家，纪雪妍已经全然无力去管，眼睛一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只觉得似在摇篮里一般，有节奏舒缓的轻音乐，还有温暖的带着檀木清香的被子。
一夜居然无梦。
待她醒来时，看到厚重的帘幔间透进来细长的一缕白光。
天亮了？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看表，却发现手表已经不在腕上，伸手往旁边一摸，却触到一堵漫热的肉墙。
她吃了一惊，侧过脑袋看去。
一双黑白分明的朗目正望着她，浓郁的眉毛舒展着，她突然想到“俊眉朗目”四个字来。
这自然是唐肖廷。
几乎是立即，她就想起了昨夜，是他将她从三十楼上抱下来的。
“早上好。”他轻声说，手指轻轻掠去她散在颊上的几缕发丝。
纪雪妍有些懊恼，因为她发现他没有穿衣服，被子下面温热的身体紧紧贴靠着她，瞬间令她觉得一股燥热爬遍全身。
她将手悄悄缩回被子里，摸到自己身上穿有睡衣，知道肯定是他给自己换上的，心头更是窝火。
她想问这里是哪里，又觉得问了也无意义，又换问题：“我没洗澡就睡了？”
“是。”他被子下长臂一揽，绕到她腰上，“你好象很累，所以只给你换了衣服，也……没有打扰你。”
话里明显的暗示，意思是现在可以打扰她了。
那条炙热的手臂令她心头微惊，念头还未转开，他整个人就欺身压了过来，将她整个半搂在身下。
“别，”她双手格在两人之间，手掌撑在他胸口，“我还是很累，而且马上要去公司。”
他一只手掌抚在她头顶，手指缓缓顺着她的头皮梳着她的发丝，耳语般道：“我不会让你累，我会让你很舒服，愉快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的话充满了暗示，她当然听得懂。
纪雪妍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双手力道加重，但她这些力气对于他，却似蚂蚁撼大树，纹丝无力。
“真的不行，我……”她迅速地在脑中搜索着借口，“我……”
他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温柔地用唇堵住不让她说出口。
我没洗澡。她想说。
她有秘密，但她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