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不知道是怎样的“宣战”法呢？她十分好奇。
而且，据许清忧传回的消息，欧银集团拟定的收购期限是十月二十一日！
“真真是巧呢！”小鱼笑嘻嘻地道：“姐姐你说，他们怎么会看上这个日子？难道是传说中的黄道吉日么？”
纪雪妍扬了扬眉毛，“当然是。因为那天之后，故事就要翻开新的篇章！”
小鱼在面前的计划表上填着工作内容，突然停下笔，若有所思道：“原本还以为，艾尔林不久就会来找我，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艾依莲会来找我了。不知她什么时候会来？”
纪雪妍从计算机屏幕上抬眸，望着已经陷入无边忙碌的三十层楼，这里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天二十四小时赶工。
她起身踱到窗边站定，这里垂直下去的二十层，是爷爷的办公室。有多久没有踏进那里了？
她在工地上游走了一圈，又回到这个临时的办公点，重又坐下时，笑对小鱼道：“十月二十一日之前，艾依莲不会有机会见到我的。”
小鱼没有抬头，认真地做完一个表格，才道：“不是说，那是艾尔林给的最后期限么？”
“我倒要看看，艾尔林会开出什么条件来。”纪雪妍转了转椅子，看着正在走过来的许阳。
“雪妍，大家的意见是，你的办公室做在南面，大概五十个平方，全景双层玻璃中间加百页帘隔断。”许阳把平面图铺在纪雪妍面前，手指圈点着南面一片位置。
小鱼抬头瞧瞧许阳，又瞧瞧纪雪妍，“我赞成。顶层给人整体很阳光的感觉，人也会比较精神，工作起来效率会比较高。”
许阳见纪雪妍微蹙着秀眉思索，仍在犹豫，一把拉起她道：“走，我们到现场去看看，余倩雅，你也来。”
小鱼白了许阳一眼，跟在他们后面，嘀咕道：“干什么老是连名带姓地叫我，不能来个呢称么？”
两个女孩跟着许阳来到他所指的位置，因为正是早晨，这里阳光斜映，透明的玻璃已经擦试干净，室内光线全然明亮。
许阳比划了一下道：“你的办公室就做在这里，出门左边是电子商务区，右边是各高管的办公区，再远的背面是员工餐厅。”
这里现在还是一整片空间，纪雪妍站在许阳所说的将来的办公室门口，左右望了望，点头道：“好吧，构想还不错，你们把细节做出来再给我看看。”
许阳点头，立即就着手上的平面图稿修改起来。
小鱼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道：“你要把你的餐厅弄得高端大气一点哦，毕竟，姐姐是以为你做餐厅的名义通知唐少要对这层楼动工的。”
许阳斜睨她一眼，继续画手上的图纸，“你呢，好好帮雪妍做好策划，其他的事就少花费你的脑细胞啦。”
小鱼扬了扬眉毛，转身轻巧地跟在纪雪妍身后，一只手在背后挥了一挥。
许阳唇角微扬，拿出一把钢卷尺，向旁边一直待命的助手道：“来，帮我拉一下。”
.
博亦大厦二十二层，唐肖廷坐在窗边的旋转椅上，抚额沉思着。
申东贤进来时，正看到他浓眉深锁的样子，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愁苦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些头绪，你要不要听？”
唐肖廷看对方拉了一把椅子在面前坐下来，嗤笑道：“你说我要不要听？”
申东贤转了转身子，望向窗外，“我在网络上发了一个悬赏招贴，昨天得到一个回复，”他的语速很慢，似还存在疑问，“我核实过了，有百分之八十的准确性。”
唐肖廷凝眸望着申东贤，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申东贤表情却凝重起来，“据这个目击人说，当天在街角看到一辆救护车从里福弄转向火烧床巷，前面有厢式货车挡住了路，大概十多二十分钟后，货车开走让开道路，救护车才离开。”
唐肖廷突然站起来，走到一边的大会议桌上，在一张展开的城区图上寻找着，最后，看到里福弄和火烧床巷都被红笔圈起来了。
“我已经标记出来了，我现在就去看看。”申东贤在脸上粘了一丛大胡子，戴上披肩的假发，拿了相机，望着唐肖廷，一副要送客的架势。
“我也去。”唐肖廷笃定地盯已经面目全非的夜猫先生。
.
当申东贤极具个性的越野车驶进里福弄时，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因为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是通向江边的一条小道，而这个片区是村民小组，没事闲逛的人本就不多。
里福弄颇长，唐肖廷坐在后排，眼睛从玻璃窗看出去，待车子转弯时他一眼看到旁边古旧的路牌“火烧床巷”。
“这一带现都还没有装监控，更别说四年前了。”唐肖廷失望地道：“想要找图片证据可不容易了。”
“进来的路口有，现在我们要看看出去的路口有没有，”车子停下，申东贤拿了相机道：“我下车看看，你呆在车里。”
唐肖廷看了看四周环境，这里比里福弄更清寂，一个行人都没有。
说这里是“巷”，其实并不准确，这里其实是一片废弃了的作坊厂区，这条“火烧床”巷就是当年繁忙生产时期的通道，路面并不宽敞，所以一辆厢式货车停得稍不靠边，第二辆车就难以通过。
申东贤装成摄影爱好者的样子，拿着相机一通乱拍。
然后，从巷道的中间，转出来一个穿着人字拖鞋的青年，看到申东贤和他的车子时，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走近。
唐肖廷将自己身子隐到前座椅背后面，应申东贤的要求，他从不与客户共同出现在任何场合，这次是例外。
那人走近，申东贤停下拍摄，两人交谈了几句，指了指一棵树旁的位置。
申东贤返回车上，低声道：“他说，救护车当时停在那棵树旁，我把车开过去，停在同样的位置看看。”
车子停在树旁，申东贤根据那个人的指点调了调位置，然后下车，与那人指指点点地谈了许久，申东贤又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
车外，申东贤问道：“救护车停下时，你在什么位置？”
那人返身指向一处空地，隐在一丛高而且浓密的芒草后面，他说：“妈妈叫我来摘菜，我在地里，听到有车子喇叭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干活，等我摘完菜出来，两个车都开到那边了。”
申东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边是巷子的尽头，不知通向何方。
“嗯。中间你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吗？”申东贤问道。
那人皱着眉摇头道：“没有，就听到按喇叭……”他抠着额头思索着，突然眼睛又一亮道：“哦，有，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在装货，等一会，抽根烟……大概就是这些。”
申东贤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那个人道：“以后要是想起什么，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人欢天喜地接了钱，“哎呀，好好好，我叫田超，大家都叫我阿超。”
申东贤驾车继续往巷子的深入走，后视镜里看到阿超站在树下笑咪咪地望着车子挥手。
“阿超的话，应该是可信的。”申东贤道：“这条巷子，看来只会越来越破败了。”
唐肖廷皱眉望着窗外不停后退的破旧巷道，“这里即使有什么痕迹，恐怕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当年的失踪案，也调查到救护车问题，起仁医院一口咬定，曾派出救护车去接人，但是赶到的时候，被告诉病人已经被接走了。所以，这辆救护车可真是神秘。”申东贤眼睛如鹰，敏锐地观察着环境，“到底是谁，会这么了解起仁医院在那个时间要去接病人，而抢在了前面……”
唐肖廷烦躁地皱眉。还能是谁？答案几乎昭然若揭。
车子已经开出了巷子，外面接的是大路。申东贤回望一眼，把车停在路口。
他看到路口装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巷子的方向，喜道：“希望这个摄像头是四年前就存在的。”
唐肖廷道：“我刚才看了，这条巷子没有岔道，救护车和货车必除非掉头回去，否则一定会从这个路口出来。”
申东贤拿出旁边座位上的笔记本计算机，联上网络，手指在键盘上忙碌地输入数据，然后等待着，顺便回答唐肖廷的话，“当然，里福弄入口也是必经之路，除非一直把车开进江里。”
把车开进江里，这几个字让唐肖廷惊跳了一下，爬上恐惧。
“哎，真的有！”申东贤惊喜地道：“摄像头是四年前就装有的，现在是……调出那一天的数据来看……田超说的时间是早晨……”
唐肖廷不禁也盯着计算机屏幕看着，申东贤设置好了数据，画面里出现了这个路口。
静静等了几分钟，大路不久不时有车驶过，而巷子方向却一片安静。终于，从巷子远处渐渐出现一辆白色货车，慢慢驶近，直到驶出了巷口，往右一转，进了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