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眼看到这句话,佛如原本含着的欣喜柔情全部被凝结击碎,他被骇得几乎跳起来,在他眼中那封信像是恶鬼一般,稍不留神就会被它的獠牙嚼碎。

那个孤魂死了……这句话让佛如脑子一阵阵发昏,眼前也似乎有黑雾漫开,他被惊得急火攻心,发慌到难以呼吸,喉间涌起一股腥气。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太子爷明明前几天还给他写信,怎么可能死了……尽管佛如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却掩不住颤栗心慌,手指紧攒着信件就往外奔去。

叶虬拿到信件细看了一番,眉头越皱越紧,却在放下信件面对佛如的那一刻恢复了平常神色,道:“信件不是假的,但内容未必是真的,你且放宽心。”

桦芥也安慰道:“是啊,原来那个太子爷诡计多端,只怕是故意吓你的,我们再等几天,看看太子爷会不会写新的信件过来。”

佛如显然慌乱未平,脸色都苍白,却在两人的安慰下点点头,“好……”

事实上佛如是清楚的,原任从不撒谎,但他此刻想去信他们的话,说他是安慰自己也好,欺骗自己也好,他不敢去相信那信件上的内容。

他怕他会疯……佛如苍白着脸,无人看到他背后站立着的巨大黑影,紧紧贴在他背后,只待一个空虚崩溃的机会就吞噬掉他的所有神智,露出青面獠牙。

此时的军营里是难得的修整时间,原任苏詺江住在一个独立的帐篷里,周围全是巡逻防守的队伍,负责保护太子爷的安全。

他们这支军队是出来追击敌人的,不是守城的,因此都住在帐篷里。一开战就能带着帐篷往前追,随便哪里都可以驻扎,只是帐篷数量不多,除了太子爷,其余人大多都是五六人挤一个帐篷。

原任惬意的躺在被榻上,觉得那个孤魂还是做了些事的,大盛朝在她手下不过一年多而已,国力速增,尽管就现在看来还不够富裕,但总归还有点钱财。

若是从前,他们只怕根本没有这个财力与燕国开战,这也是燕国为何敢如此嚣张的原因。那个孤魂为了提高军队战斗力,增加士兵打斗的经验,还特意安排新兵去剿匪。

新兵打几场就奔赴边疆支援战场,这支新兵一走,那支新兵就来了,邴西至桂中一带的山匪在半训练半实战的打斗下似乎都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山匪被歼灭,邴西至桂中一带就安分了许多,少有闹事之人的出现,军队里负伤残疾和年纪已老的士兵正好全部落脚于那处,算得上是让他们归田卸甲了。

原任苏詺江稍稍想了想就对这些事没兴趣了,比起这些杂事,她更喜欢上战场杀人。

她目光瞥到桌子上的一个木盒子,心里有些毛毛的发痒,走过去再次打开盒子,里面是放得整齐的一叠信件。

原任苏詺江伸手翻了翻那些信件,嘴角微微上扬,眸色却冷,这些是佛如写给孤魂的信件,孤魂专门将其装了起来放好。

清隽直挺的笔迹组成的言语沾满了柔情真意,那份情意让只是看着的人都感觉到甜蜜,原任苏詺江一张张翻下来看着,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好像这些文字是写给她的一样。

但她目光却愈寒,甚至有几分怅然哀默,没有人爱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