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如握拳不予回答,眸光寸寸幽深凝结,半响后才缓慢答道:“……我不会留在你身边的。”
原任苏詺江忽然发狠,冲过去一把将佛如按压在地上,佛如脑袋猛地磕到地板上,疼得他发昏。
当头脑的钝痛散去,视线清晰起来时,他看见原任苏詺江一脸怒意的压在他身上,制住了他的手脚。
原任苏詺江眸色沉暗,似乎在酝酿着一场风暴,怒意透着冷寒,像是一层薄冰覆盖在熊熊烈火之上,她恶狠狠咬牙,“那个孤魂可以,本宫就不可以是吗!”
佛如侧开头去,竟是连回答也不屑,原任苏詺江恨得想杀他,心底却也阵阵荒凉,她披着孤魂的皮囊,才能与佛如有一年的情意,一旦她暴露了,佛如连理会她都不情愿。
这一年里,她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次想把这个人困在身旁,让他永远只能看得见自己,谁也不许靠近他……
黄沙遮天,狂风呼啸,四周景物萧瑟,寸草不生的荒凉景象绵延千里,一目望去尽是昏沉晦暗,荒芜人烟,这大概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了。
“看着我!”原任苏詺江忽然怒喝着。
佛如不情愿却又无法抵抗的抬眸,用尾光斜斜的望着她,那副不情不愿的抗拒模样让原任苏詺江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她觉得讽刺,明明身体是自己的,最后却要借着别人的身份才能获得一点点温情,那个孤魂在这一方面赢得很彻底,她败得狼狈不堪。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无论什么时候,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可得……她在心底筑了一座城,她将她想要的都锁了起来,佛如也不会例外,她会将他锁的紧紧的。
原任苏詺江笑声低低的,莫名让人觉得疯狂,她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地上的佛如,道:“无所谓,留不留不是你能决定的。”
闻言,佛如并不出言,只是缓慢起身。
屋外的柳晖之敲了敲门,隔着门道:“太子爷,人已经全带来了。”
佛如顿了顿,这才想起了他原先过来的时候屋外是没有侍卫军团把守的,原来他们是去带人了……他们带来的是什么人?
原任苏詺江坐回椅子上,悠哉游哉的靠着椅背,“带人进来。”
柳晖之等人用大刀押着众人进来,佛如略微看了几眼他们的衣服就被震住了,这些人都是燕国的使者,太子爷想做什么!
佛如惊愕抬眼望向原任苏詺江,她却只是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瞥了他一眼,就用懒散的姿态望着跪了一地的使者随从。
她开口就直奔主题,“地上的两个人本宫想必你们也很熟,就不再多言了,你们可有人知道本宫为何杀了她们。”
众人原本都很迷茫的就被押了过来,一进屋子就被惊住了,地上的死尸死状凄惨,竟会是自己国家的公主,而且那太子居然还说了这样一番话,顿时就有人闹开了。
有人愤然站了起来,“你们居然敢杀了我们公主,就不怕与我们燕国开战吗!”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乱哄哄,他们不是大盛朝的子民,对大盛朝太子的恐怖也只是有所耳闻,并不太相信,此时才敢如此放肆嚣张。
原任苏詺江还是笑着,做了个手势,示意柳晖之把站起来的人全部按着跪下去,几人还有所反抗,柳晖之一个耳光刮过去,声音清脆响亮,顿时就都安静了。
流言的事情侍卫军团众人更是了解,今日忽然得知是燕国这群崽子搞的鬼,他们觉得一国尊严被人践踏了,气愤之下也是毫不留情。
原任苏詺江很满意柳晖之的举动,点了点头,又道:“本宫只问你们有没有人知道本宫为何杀了她们,知道的人就站出来,其余的言语本宫都不想听见。”
有几个人被周围拿着大刀的侍卫军团众人吓着了,又看自家公主都被杀了,他们难道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于是惊恐着颤颤巍巍站了出来。
原任苏詺江指着站了出来的几个人道:“将这几人杀了,剁碎了喂野狗。”
站了出来的几个人顿时就慌了,连问为何,还跪着的众人也慌张的望向几人,现在大盛朝杀了公主之后又要对他们下手了吗,大盛朝当真不怕与燕国开战吗!
“你们是知情之人,任由主子犯下愚蠢的错,却不制止,你们几个犯下了和你们主子一样的罪,本宫想杀就杀了。”
原任苏詺江挥了挥手,侍卫军团中就出来几人将那几人拉了下去,一路嚎叫挣扎,原任苏詺江被那叫声惹得心烦,随意拿起桌上的毛笔就直掷过去。
毛笔凌厉,顿时笔直刺入一人小腹,破了个窟窿,血液从洞眼里快速潺潺流出,那人顿时惨号不止,原任苏詺江却连眉头都没皱。
这份杀人不眨眼的狠辣,和表现出的高超武艺,顿时让剩余的人打颤发慌,几乎想要抱成一团。
“剩下的还有没有人没站出来。”那几个嚎叫不止的人被拖走了,清静了不少,原任苏詺江感觉烦躁好了些,语调也柔和起来。
佛如在一旁始终不出声,就算是原任苏詺江眼都不眨的就刺穿一人的小腹,他也只是略微抿唇瞥眼避开。
底下的人都被吓住了不敢动弹,而且原先站出来的人都被拉出去杀了,他们怎么敢还站出去。
原任苏詺江勾唇笑,“很好,柳晖之,将这些人剜目割耳,没死的就扔出去,死了的一样拿去喂狗。”
“流言轰轰烈烈连本宫都知晓了,你们却毫不知情,居然如此耳聋眼盲,你们要这眼睛耳朵也是无用的,不如割去了的好。”
佛如始终站在一旁不说话,耳边嚎叫混乱不堪,有人不忍受辱,干脆反抗起来,场面也混乱得很,于是他闭了眼,不去看大刀下的血流成河,横尸大堂。
原任苏詺江此时笑得张狂肆意,报应却也很快的来了,不足三日,燕国就向大盛朝开战了,西北的边境很快陷入了战火之中,百姓们因这战乱而叫苦连天。
太子爷不顾后果的杀了燕国公主,又杀了使者数十人,其余的不死也残废,燕国自然忍不下这口气。
而朝野民间也多有对太子爷的指责,认为是太子爷才让大盛朝陷入战争之中,战事越紧,百姓越苦,指责和非议声就越大。
苏詺江再次醒来时就接到了这样一堆烂摊子,逼得她起了出征平复战乱的念头,但身体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她需要同原任交涉一番。
原任的意思很干脆,她不愿意去,让燕国打着吧,对她有能如何。
苏詺江被原任的态度气了个半死,直吼,这是你的国家,你是大盛朝的太子,那些是你的子民!而且这场战事也是因为你杀了燕蓉才引起的!
原任笑了,呵,孤魂,你不应该感谢我吗,你也想杀了燕蓉的不是吗……
苏詺江被她一句话逼得无言,沉默半响后选择不答,再问道,你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无所谓,你若是想去打仗那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