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的手在苏詺江身上游离,目光也是勾魂又撩人,指尖时不时轻轻划过苏詺江的衣扣,随时都可以探入又似乎是羞涩着不敢,这半迎半合的姿态媚得很。
太子爷半天都任由她上下其手,并无任何反应,她感觉很奇怪,因为一般男人此时早就上钩了,而太子爷有时显得懵愣,有时似乎又是清醒着,蹙眉冷眼不做反应。
敏儿有些发慌,她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有两副面孔,一副面孔痴迷美色美酒,此时已经失了神智,而另一副面孔异常清醒,厌恶她的行为却又不知为何不予抗拒。
但她得听公主的命令,今日必要让太子爷对她痴迷流连,爱入骨髓才行,因此她也不管那心底隐隐察觉到的不适,一门心思只顾着勾引眼前人。
而愤愤离去的周青青在半路上忽然惊醒一般,撒腿就往回冲,也不顾周围人惊愕的呼喊。天呐,她忘记了,太子爷是个女人啊!
只怪太子爷平日里表现的与男子无疑,久而久之她也忘记了太子爷是女儿身,或者说她其实是下意识抗拒这个事实,只愿将太子爷当作男人看待。
女人是矛盾的动物,她一面因为分享了太子爷的秘密,能够与太子爷更加亲近而感到喜悦,一面又悲苦于事实,哀叹自己无意义而且是违背世上常理的情意。
愁苦悲痛的缠绕,让她遗忘太子爷的真实身份,即使每日替太子爷更衣时会**起心漪,忆起此事,但总会迅速沉下,思虑全无。这样选择性的遗忘,是她安慰和保护自己的方式。
然而现在要出事了,她只恨自己记起来的太晚!
苏詺江此刻昏沉得很,意识模糊而虚幻,时而清醒,时而发懵,她甚至都感觉不到原任时不时的与她替换身体。
敏儿的指尖从太子爷的胸膛一路缓慢往下划,直到小腹处才微微停了下,抬眸娇媚的朝太子爷一笑,玉手接着往下探……
苏詺江顿住炸了起来,猛地将敏儿从她身上掀下去,因为喝了酒,身体反应比往常要迟钝一下,她不知道敏儿有没有确切的察觉到什么,或许只是碰到了她的衣料……
敏儿被一直毫无反应的太子爷给猛地掀到地上,也很是惊恐,她惶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太子爷,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摸到了什么。
两个人都处于一片混乱而震惊的状态,原任苏詺江忽然占据了身体直冲了过来,单手扼住了敏儿的喉咙,直掐得她一张脸发青发白,眼睛不住的往上翻。
原任苏詺江恶狠狠,道:“女人,你刚才做了什么!”她其实不太清楚敏儿做了什么,但是孤魂的那份慌张很清晰的传递给了她,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孤魂如此猛烈的惊慌,甚至称得上失措。
原任苏詺江不是个会留下祸患的人,只想着干脆就将敏儿在此地掐死,而慌忙而来的周青青猛地破门而入,担忧慌张的喊道:“太子爷!”
原任苏詺江被周青青这毫无征兆的忽然冲进而惊了一下,顿时控制不住身体,灵魂再次替换。
苏詺江感觉就是一个瞬间的事情,手上忽然就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她想起了佛如,她知道这是原任刚才操控了身体。
苏詺江一松手,被掐得几乎昏过去的敏儿顿时瘫软倒在地上,抚着脖子咳个不停,大口大口的掠夺着空气呼吸着,苏詺江冷冷的看着她,吐出一个字,“滚。”
敏儿几乎是惶恐的爬出去的,周青青瞪了她一眼也不再理她,赶紧上前搀扶住太子爷,担忧道:“太子爷怎么样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詺江轻轻推开她,“没事。”在原地站了会儿清醒了些后,就一个人往门外走。
佛如平日里也不怎么出自己的院子,今日更是在屋内静坐了一个多时辰,他在想事,想当年的风雪霁月,春光融融,想这一年多以来的水清木华,鸟鸣山绿。
心间沉闷无法言语,他不是圣人,无法对旧情如此之快的弃之如履,如果不是在叶绒绒到来之前,他爱的那人已经流露出动心动情之意,他大概会忍不住跟了叶绒绒走吧。
对两边的犹豫不决让他觉得自己卑贱低陋,如果不能够专情的话,无论他选择了哪一个都是错误的,若是不能倾尽情意以待对方,他就不配拥有对方付出的哪怕一点点……
佛如此类人不惜一切的完全付出,甚至不允许自己有半分不忠的情爱观念,让他在情爱里走的很艰难,但被他爱上的那人或许是得了天大的福气,不然如何遇得上如此好的他。
只是有时候太好,也会让对方过得煎熬。
佛如的思绪正四处纷飞,徘徊于往昔今日之间,一个人就忽然推开了他虚掩着的门走了进来,佛如转头望过去,眸光忽闪,道:“太子爷?”
苏詺江走了过去,直扑入佛如的怀里,搂着佛如的腰身半闭了眼眸,觉得困意昏沉。
太子爷扑入怀中之时,佛如略微一惊,他从来也没见过太子爷如此主动的时候,但迎面而来的一阵风里尽是酒气,又让佛如笑了,回搂住苏詺江道:“太子爷喝醉了?”
苏詺江半撑起身子朝他笑,眸内似有星光流淌,迷了佛如的眼和魂,她笑道:“醉了之后想见你。”
自他向太子爷表露情意以来,这还是太子爷第一次再同他说撩人的话,佛如也露了笑颜,觉得喝醉了的太子爷可爱得紧。
而死里逃生的敏儿跑出了宫后就躲到了鸿胪寺里,她缩在自家公主的房里,惊恐未平,几次翻看着自己的手回忆确认着自己那时候摸到的感觉,愈发慌乱恐绝。
她迫切的等待着自家公主从外面回来,第一次觉得时间竟是如此漫长,惊慌之感如此可怖。
好在自家公主终于是在夕阳刚落之时回来了,燕蓉才刚回房,她就从角落里猛地窜出来拉住自家公主,吓得自家公主尖叫一声,脸色都吓白了。
但燕蓉脸色再白也没有敏儿的白,敏儿是真如彻底失了血色一般,脸上又带着久不散去的惊恐欲绝,模样有些骇人。
燕蓉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美得不可方物的侍女拉着她的模样有些像讨命的厉鬼,当真吓人,然而敏儿接下来说的话更吓人。
只见敏儿瞪着一双黝黑的眼瞳,显得有些无神,嘶哑出声道:“公主……那太子爷,他、他身下……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