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饭的地方还是安排在老地方,依旧是两人隔案相对而坐。

常得富虽然有时候唠叨,伺候人倒是很细心,咏善上次吩咐过的菜肴,做法一丝都没错,恰恰是咏棋最爱的口味。

身为太子殿总管太监,还殷勤地亲自捧筷,先恭恭敬敬递给了咏棋殿下,再双手奉给尊贵的太子以工殿下。

咏善和他眼神微触,明白药已经下了。

只有被下药的人,一无所知。

看着桌上一碟碟摆得整齐的热菜,咏棋有片刻的惊讶,看了看咏善,唇欲动未动。咏善暗忖,你总算有些明白我的心意了。心情极好下,耐xing也长了不少,含笑等着咏棋说话。

不料咏棋挣扎了半天,脸都微红了,才吐出一句含混的话,“才两个人,就弄这么多菜,父皇若知道了,会教训我们不知节俭。”

虽然说的话和等着听的大有不同,咏善却仍然继续保持他的好心情,黑如点漆的眸子盯着咏棋,嘴角弯起,“我们?”

尝到甜头的狐狸似的露出狡黠的表情,举起筷子,夹了一块五香火腿放到嘴里,边咀嚼,边看着咏棋微笑。

咏棋一个词不慎,竟被咏善当面挑了出来,当场闷得两颊绯红,抿着唇不作声。

咏善见他耳朵都快红了,觉得大为有趣,却又不敢真的把他惹急,白浪费了先前的功夫,很快收敛了,眼睛也转到菜上,“做都做了呢,不吃倒了才是不知节俭。你怎么不动筷?都不合胃口?”

咏棋默默伸筷,开始夹菜。

有那么一阵工夫的舒缓,这顿饭,没第一次吃的那样尴尬难受。

咏善也伸着筷子,不时吃一点,却浑然不知舌头尝到的是什么味道。他知道目光不能太厉,看得狠了,又会将咏棋吓回去。

可是,怎能忍得住不看?

活生生坐在面前,静静的,很美很美。

若动起来,又是另一种有意思的漂亮。咏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连他微张淡红的唇,把菜放进嘴里的那一刻,都教人心动。

他说和咏临没做过那事,怎么可能呢?

他那个样子,连睫毛眨一下,都诱着人发狂。咏临每日每夜地和他玩闹,贴身打滚,撒娇耍赖,伸手就碰着那晶莹肌肤,那浅色嫩嫩的唇。

咏临能放过?

如果咏临要,他一定不会拒绝,一定会……

针扎到心窝般的刺痛骤来。

咏善狠咬一下舌头,把自己走偏的思绪硬扯回到当前,不动声色,将差点紊乱的气息调到气定神闲的平稳。

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去想那些事?

他露出怡然自乐的样子,放下筷子,接过常得富递上的热茶漱口,靠在椅背上看着咏棋。

咏棋对于他的注视还是很敏感,看见他停筷,也放下了筷子。

“吃好了?”咏善问。

“嗯。”

“吃饱了?”

咏棋知道他故意逗自己说话,介于讨好和调戏之间的语调,别有深意的眼神,都让咏棋有些别扭,他不肯再作声,只是点点头算回答。

咏善明白他的心思,却没恼火,只是觉得有趣。这个人,亏他还是皇子,怎么脸皮就比女孩子还薄呢?

不动声色地扫了咏棋面前的筷子一眼,高深莫测的笑又从嘴角浮现。

咏善看着一无所知的咏棋。

真坏。

咏善知道,自己真的很坏。像咏临,就绝不会打这种主意,下这种手。咏临不知道,喜欢一样东西,就要伸手抢,不但要伸手,还要够狠,够快,一点犹豫也不行。

抢到了,还要分分秒秒抱在怀里,十个指头死死扣着,眼睛像狼一样看着身前身后,不让别人抢走。

咏临不会抢,他用不着抢。

咏临喜欢的,老天爷总会送给他。天不送,父皇会送,母亲会送,咏棋会送。

甚王,连咏善自己也会送他。

“天晚了,我想沐浴歇息。”咏棋开口。

“好,去吧。”咏善友善得过分,轻易让咏棋从眼前溜了。

看着咏棋离开,招手把常得富叫过来吩咐,“沐浴的时候多派两个内侍看着,一个眨眼的功夫都不能给他。要是他在澡盆里面解决了,我就把你按到澡盆里面去见太上皇。”

常得富当然知道里面的意思,赶紧出去召了两个信得过的内侍,附耳嘀咕了一番。

咏善像等待饭后点心似的悠闲坐着,随手拿起一本杂书翻看。过不了多久,常得富过来笑着禀报,“咏棋殿下沐浴好了,正回房准备睡呢。”

咏棋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在**刚躺下,就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有些吃惊,猛地从**坐起来,低声问:“谁?”

其实也不用问,这座宫殿的主人硕长的身子就在眼前,玉树临风般地站着,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明所以的笑,“咏棋哥哥,我来看你睡了没有。”

咏棋无端一阵心悸。

眼前的少年,明明比自己年纪小,眉目间却硬有一股逼人的英气直透出来。

加上前些日子的经历,乍然看见他向自己缓步移来,咏棋生生打了个冷颤,竟不敢说什么,看着他肆无忌惮地脱靴,上床。

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不是天晚了吗?你还不睡?”咏善头挨在枕上,睁开眼睛,看着仍旧僵坐的咏棋。

咏棋连呼吸都快停了。

想起在内惩院捆起手脚,硬生生剥光了衣服,被硬逼着打开身体,玩弄到最深的内部,怎么哭求都不被放过的前事,五脏六腑倏然一阵剧寒。

“你好好躺下,闭眼睡觉。”咏善知道他害怕,轻轻道:“我不碰你,一根指头都不碰。”

咏棋本来一动不动,僵着的,听了这个,不但没躺下,还受惊般往床边靠墙处挪了挪,似乎想用双手环起膝盖来。

咏善原本打算慢慢来,这会儿却忽然火了,猛然坐起来,拽着咏棋的手腕就用力扯,“你给我躺下!”

咏棋力气原本就不比他大,被拉得整个人倒在**。咏善的身子像觅食的猛兽般,不由分说地覆上来,和咏棋脸对着脸。

这样危险的姿势,让咏棋倒吸一口凉气,眸子里盈瞒惊骇欲绝。

咏善和他直瞪着,静静对峙片刻,却噗哧笑了。

“你这个大皇子,胆子也太小了。”他放过已被自己按在身下的咏棋,翻身睡在咏棋身边,一样平躺着,规规矩矩的,连手都没乱放,“睡吧,你明天没事,我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打个大大的哈欠,果然闭上眼睛睡觉。

他收放自如,说睡就睡,咏棋却没这样的本事。

受了好大一阵吓,身边又躺着一个随时会发作的可怕太子弟弟,他的困意被吓到九霄云外,一丝都不剩。

内侍们早被咏善都打发到门外去;烛光也通通吹灭了。

房间里黑洞洞的,咏棋干瞪着眼睛,看着头顶上那片模糊不清的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亮,这一切,就像一场漫长的刑罚。

熬了很久,天边还是一丝光都没有。

咏棋终于忍不住偏头,打量枕旁的咏善。

咏善睡得很端正,全没有咏临睡觉时乱动乱踢的坏习惯。不过,睡着后的咏善,和咏临更像,大概是因为没睁开眼睛的关系吧。

一股隐隐约约的不适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其实也不是现在才开始,前头就觉着有些难受了,但是被咏善一吓唬,所有的注意力就都放咏善身上去了。现在慢慢没那么紧张之后,那股诡异的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难以被忽略。

到底怎么了?

闷闷的,难受的,说不出的难耐……

咏棋微微蹙眉,咬住唇。难受,不是剧烈的难受,而是缓缓的,耗人的劲,像带毛的刷子在骨头那里慢慢刷,又痒又难受。

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有所缓解的片刻错觉后,迎来的是更深度的不耐感,几乎变得迫切了。

好热!好难受!

很久一会儿后,咏棋才终于明白那股感觉是什么,羞耻感蓦地窜过全身。他更重的咬住了自己的唇。

竟然在这种时候……

咏善就在身边,睡得那么近,可能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

自己的**,却有渐渐隆起的感觉。

不要……

咏棋欲哭无泪地默默感受着,下身慢慢的,半痛半兴奋的尖锐叫嚣。

对这个,他一向都很淡泊。也许是不是月而生的关系,身体不好,这方面也没有同龄的兄弟需求强烈。咏临当初撒娇着求着要尝试一下那些宫闱中流传的好滋味,被缠得没办法,想着同是兄弟,这样的事宫廷中又很寻常,才在一起沐浴的时候,勉强和咏临互相用手弄了一回。

那一次,咏临兴奋得嗷嗷直叫,好几次又来哀求,大有乐此不疲的意思。幸亏不久后父皇就赏了他好几个美貌宫女,让他收在房里侍夜,总算没再纠缠。

被送到南林后,父皇也为自己指配了王妃,新婚之夜初试一番,那滋味虽不是很糟,也没很好,像可有可无。所以,夫妻同房的次数也不多。

如果算起来,这种事最多的时候,就数……

咏棋屏住呼吸,又偏过头,小心地打量咏善的睡脸。

确定身边的人还在沉睡,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竖起耳朵听了很久的动静,才悄悄的,用最轻最缓的力气,把手慢慢伸到两腿间。

手碰到热烫的器官时,咏棋猛然颤抖。

他一生中,做这样的事情屈指可数,从前纵使偶尔自抚,也在夜深入静处,定要确定四周无人,连侍从们都被赶到远处,才肯有所动作。

没想到今天竟热得忍不住,像受刑似的,逼得连在身边的咏善都顾不上了,把手伸了下去。

颤巍巍挺立的xing器,虽然明知道是自己的,却也难以释去心头浓厚的羞耻感。偏偏他的手一碰,一股痛快淋漓的感觉就直冲向脑门,不过一瞬,又通通变成不足,强烈呼唤着更重的抚慰。

快感和煎熬同时更上一层,咏棋咬着牙,到底还是发出咯咯的轻微声音。

这声音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急忙去看旁边入睡的咏善,唯恐他有一丝动弹。

他想着该停了,这事要被咏善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手还是忍不住再一遍遍的抚,顶端急切地哀求着抚慰,他可以察觉上面渗出猥亵的蜜液来,黏黏的,说不出的囧囧。

咏棋挣扎着,沉浮在囧囧的海中,渐渐像豁出去一样,体味着手的动作,如今手已经不归他管了,自己有意志般的剧烈撸着。他只管平躺,闭着眼睛,让胸膛起伏得愈发厉害。

“咏棋,你怎么了?”快到顶峰的时候,耳边传来彷佛刚醒来后迷迷糊糊的询问。

咏棋吓得魂飞魄散,却偏偏这个时候下身一抖,吐得满手腥热。

咏善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手撑着上身,好奇地打量着咏棋。

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迷糊,眼神却异常清醒,好像在他面前说一个字的谎,都会立即被毫不留情的揭穿。

咏棋完全失去了声音,连怎么呼吸都忘了,惊惧万分地瞪着他的弟弟。

咏善居然还无辜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等了一会儿,咏棋还是依然死瞪着他,一丝也不敢动弹。咏善皱起眉,回头扬声叫人,“来人,咏棋殿下不舒服,传个太……”

“咏善!”不等他说完,咏棋猛地坐起来,双手紧紧拉住咏善的手臂。

咏善转过头,看见他眸中满是哀求。

咏善笑了,“你到底怎么了?”

咏棋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垂下头,咬得下唇发白,一言不发,只管用力把咏善的手臂当救命稻草一般拉着。

“殿下有什么吩咐?”外面侍夜的人在门外问。

咏棋又是一震,生怕咏善真的去传太医,查出来,可怎么还有脸面见人?

幸好咏善看了他两眼,发话说,“没事了,你们都去吧。”

回过头来安慰了一句,“他们走了,继续睡吧。”温柔地拍拍咏棋握住自己手臂的两只手,瞬间,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咏棋心脏一跳,生出事情败露的绝望感,连忙把手松开。这一刻,他忽然知道咏善发现了什么。他的手上还沾着自己的体液,微微的腥味,黏黏的,温热的,情急之下扯着咏善的手臂,怎可能不被察觉?

他陡然向床里缩,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挤到没人看见的角落里面去,却被咏善强硬又温柔地一把抓住了,把他拖到自己面前,嘴对着嘴,吹了一口热热的气,微笑着说,“傻哥哥,这有什么好羞的?”伸手往下面摸。

咏棋泄了一次,药效却仍未退,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半硬起来,被咏善一抓,顿时发出一声呜咽,颤得快要哭出来般。

咏善柔声道:“我又不笑话你,你哭什么?”

边说着,手已经开始熟练的裹着热棒上下摩擦。

他的技术当然比咏棋纯熟多了,何况咏棋的身子,每处弱点,咏善都是熟知不忘的。咏棋好像命门被握在了咏善掌中一样,竟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咏善没调侃他,眼睛带着笑意,在黑暗中静静瞅着他的脸,慢慢地伺候那根东西。好像要确定手中握着的玩意大小尺寸般,上上下下揉搓了一通,觉得依稀在手里又涨大了一圈,更殷动地摩挲起来,黏腻地搓擦,让咏棋眼睛完全湿润了,诱人的喘着。

眼看着咏棋坐不住了,身子直发软,他索xing一手搂着咏棋轻轻睡下。自己在咏棋身旁侧撑着,一手仍旧套弄着咏棋下面。

夜深入静。

把玩分身的时候,根本掩不住猥亵的动作声。

咏棋听着难堪得要命,偏偏又觉得无比舒服,竟比自己弄还要畅快万倍,咏善知道他已经难以自禁,故意稍停下来。果然,纤细的腰杆居然忍不住轻轻摆动,微弓起来,像求着咏善似的。

咏善在黑暗中嗤嗤低笑,伏下香了他一口,附耳道:“咏棋哥哥,弟弟伺候得舒服吧?”

咏棋大愧,颤着浓睫拚命摇头。

看得咏善又噗嗤笑开来,轻道:“口是心非。”顽固地用指尖摩擦前端。

咏棋顿时被弄得扭动起来,不断呜咽,却和内惩院中那悲愤欲绝的呜咽完全不同,听得出里面有一股奇妙的甜腻。

咏善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见他脸颊乱红一片,尽是情动之色,两眼泪汪汪的,润湿润湿,心中爱到极点,不断伏下柔柔吻他,手底下一味用心伺候,只盼他真的快活。

不一会儿,咏棋身子绷紧猛然弓起,惬意地叹了一声,缓缓软了下来。

咏善把手收回来,上面白浊黏稠,淡淡的都是咏棋的味道。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又把视线停在咏棋脸上。

咏棋渐渐回过神,见他的神情,也知道他手上的是什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咬了牙,半天压低了声音道:“我帮你擦干净。”

咏善没让他擦,他睡在床外边,探手出去,撩了帘外搁在木架上的干净毛巾,自己把手擦干净了。痴痴看了咏棋半晌,忽然弯下腰,抱着咏棋亲了几下,轻声道:“好哥哥,你也帮帮我。”抓着咏棋的手往自己下面伸。

咏棋猝不及防下摸到弟弟囧囧那股滚烫,蓦地把手猛缩回来,内惩院里的记忆烙在骨头里,这一刻全涌回来了。他浑身打着冷颤,一个劲把咏善往外推,用脚去蹬咏善,等到想清楚咏善的脾气,浑身又是一僵,没了一点斗志,愣愣地惊恐的看着咏善。

咏善没想到他立即疯了般反抗,自己也愣住了,心顿时凉得跟冰块一样。

两人对视了片刻,咏善不吭声地松开他,翻身躺下,背对着咏棋。

咏棋还在发呆,这些事他一时都想不明白了,也不知道今晚到底怎么会弄成如今这般模样。他混沌地想着,慢慢领悟到又从咏善那逃过了一劫,不由讷讷地转头,看见咏善僵硬的背影。

空气中有淡淡的麝香的囧囧味道,夜色很静,甚至还听见了咏善压抑的喘息,像哭

一样。可他知道咏善没哭,咏善只是背对着他,在独自做他刚才做的同样的事。

咏棋恍恍惚惚觉得悲凉,这股悲凉来得无缘无故,不知因头在何处,可就浸在心头,凉得他一阵阵打颤。他看着咏善的背影,喉咙好像被什么哽住一样,屏着呼吸。直到咏善发出轻微的声音,僵硬的背影稍松动了剎那,咏棋知道他抒解了,才战战兢兢伸出手,抚了抚咏善的肩。

“别碰我。”咏善没回头,狠狠地把他的手甩开。

咏棋鼓起最大的勇气伸手,结果讨了个没趣:心里也满不是滋味,缓缓把手缩了回去,也翻过身,和咏善背对背的睡。

好一会儿后,咏善压抑不住似的骤然动了,重重地翻身,从后面把咏棋狠狠抱住,手脚四肢都缠上来,贴得紧紧,一点动弹的余地都不肯留,咬牙切齿地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拿绳子勒死你。”

脸凑到咏棋后颈上,却既没吻也没咬,只是轻轻嗅了一下。

那二仅,便再没有说一个字。

抱着咏棋,咏善一晚上睡得好极了。

醒来也是惬意的,没有一丝懒散的疲态。睁开眼,就瞧见咏棋的背,还有微弯的放松的后颈,他差点忍不住印上去亲一口。

勉强忍住了,又在猜想怀里的人到底醒了没有。

似乎还在睡吧?

咏棋一直没动,咏善打量一下天色,还不算晚,一点也不想动,于是就照原样抱着咏棋。

就这样,竟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天从微白变得光灿灿起来。

咏棋忽然有了一丝声音,犹豫地问:“我们睡得这么晚起来,父皇知道了不好。”

听了这话,咏善才明白,咏棋和他一样,恐怕早就醒了,就是搁着不肯动。

他轻笑了一下,搂得更紧一点,往打量了很久的漂亮后颈上暧昧地吹气,问咏棋,“又是我们,我们怎么睡得晚了?”

咏棋缩缩脖子。

咏善敏感地敛了笑,冷哼,“怎么,嫌弃我?”

咏棋沉默了半天,后来才吐了一个宇,“痒。”

才一个字,咏善又觉得自己心情愉快起来了。

心里自忖,这人一言一行,直把自己当傻子一样耍得忽喜忽怒,做人如此,自己这个太子恐怕是历朝历代最下贱的了。

一边感慨,一边抱着咏棋轻声问:“上次下棋你输了,答应给我写的字呢?”

“本来写好了大半,最后一个字下笔时,掉了一滴墨。我扔了,今天再给你重写一幅吧。”咏棋说完,动了动胳膊,低声问:“你松开吧,我要起来了。”

咏善刁难地问:“我要是不松呢?”

咏棋没作声,咏善不耐烦地把他掀过来,让他躺着和自己面对面,问他,“我就是不松开,你待怎样?”

咏棋被他弄得有些急了,蹙起清秀的眉,不肯直视他神光回然的眼睛,“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太子?”

“太子?这个样子不像太子,什么样子像太子?”咏善看着他避开自己就生气,忍不住咄咄逼人,把手往下面强硬的伸出,隔着亵裤捞住咏棋**的东西,邪气地问:

“我帮咏棋哥哥你弄这里的时候,就像个太子了?嗯?”

此时天已大亮,虽然窗户垂着大半帘子,但光还是进来了。

咏棋被他一碰,情不自禁低低“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受了惊还是呻吟。

不禁又羞又愧。

脸红耳赤的模样,一丝不漏地落在咏善眼底。

咏棋垂着眼睛,他就往咏棋浓密的睫毛上呼呼吹气,半诱哄半威逼地道:“叫一声咏善弟弟来听。”

咏棋略一犹豫,咏善就加大力度揉捏掌中脆弱的男囧囧囧。咏棋猛然挣了两下,竞挣脱不了咏善双臂,连耳朵都红了,心脏怦怦跳得几乎飞出嗓子眼,想到说不定随时有宫里的侍从进来,囧囧的刺激几倍往上窜升,眼眶居然片刻就凝了一层水雾。

咏善冷笑,“你还是男人吗?亏你当了这些年的大皇子殿下,动不动就流眼泪,自己也不羞愧?”

“弟弟……”咏棋模模糊糊地动了动唇。

咏善僵了。

有好一会儿,他简直不敢相信咏棋开了口。

他停了对咏棋敏感之处的**,盯着咏棋仿佛带着泉水般光泽的双唇,促狭地勾起唇,“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见?再叫一次,大声点。”

咏棋看起来真被他惹急了,把嘴巴闭得跟蚌壳似的,连眼睛都闭上了。

咏善呵呵地低声笑,把他抱得更紧,让他贴在自己胸前,调侃着道:“嗯,你也知道我是你弟弟?我以为你的弟弟只有一个咏临呢。你自己当兄长的,也太偏心眼了,怎能怪我修理你。”

说完,松开手臂。

咏棋浑身一松,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被咏善强拉得坐起来,“天都大亮了,我今天功课多,你也不许太舒服,起来陪我读书,快点,太傅恐怕一会儿就要到了。”

咏棋又是一阵头疼。

现在的咏善不可怕,但又太任xing了。他很搞不懂咏善,总是一会儿就变个脸色,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丝毫不能得罪。

叹了一口气,偏偏让咏善听见了。

咏善不动声色地问:“咏棋哥哥不喜欢我的太傅讲书?”

目光变回几分原先的犀利厉害。

咏棋道:“那是父皇给太子指定的太傅,我这个身分跟着去听讲,似乎不妥。”

“这个你放心。”咏善听了,目光才稍稍缓和了,侃侃解释道:“你的案子已经审清楚了,卷宗由我亲自封了派人送给父皇了。你的王妃还在封地,你目前暂住太子殿,和我一起读书,也已经禀报了父皇。这种事,不用你操心。对了,”

他顿一下,靠得咏棋极近,危险地浅笑着道:“你现在不是待罪的皇子,按理说回宫,是可以要求见一下亲母的。”

咏棋骤然一震,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惊喜。

咏善看他表情变了,才说了下一句,“可惜你虽然无罪,丽妃却是有罪被关在冷宫的嫔妃,这个身分,就算亲生儿子也不容易见面。”

咏棋又是一震,抬起眼看咏善的目光,波光粼粼,竟如罕见的七色琉璃珠般动人,又似愤怒又似乞求。

咏善知道自己倚仗着太子身分,正欺负这失势的哥哥,虽然卑鄙,却油然生了一股快意,笑着意有所指地道:“该求谁,自己心里有数吧?”

常得富的尖嗓门从门外谨慎地传进来,“两位殿下,太傅已经到了,正在书房等着呢。天也不早了,不如让人进来伺候两位殿下梳洗,可好?”

“进来吧。”咏善神清气爽地扬声说了一句,转过身,看常得富领着几个端着各式梳洗玩意的宫女进来,温和地扬着唇道:“你们都只伺候我好了,咏棋哥哥是长兄,许久不见面的,今天我这个弟弟亲自替他梳洗一下,兄友弟恭,日后也算是个美谈。

太子一句话,自然无人不领命。

三、四个人先伺候了咏善,咏棋一时被晾在一边。

不一会儿,咏善匆匆梳洗好了,宫女们另备的一套梳洗玩意送到咏棋面前,竟真的都没动手。咏棋倒是吃了一惊,瞧着送到眼前的干净热水,抬头一看,洗得一脸清爽的咏善正笑吟吟撩着袖子靠过来,蹭地小退了一步“这可没什么好玩的。”

“谁说是闹着玩。”咏善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把手浸入温水里,揉了净巾。这么多人看着,咏棋更加尴尬,把脸闪过去,不肯让咏善帮他拭。

“别动。”

咏善拿着净巾,一手握着咏棋的手腕。带着湿气的布料才蹭到皮肤,就被咏棋偏着脸避过去。

他轻轻一笑,似乎觉得有趣,故意把手往咏棋脸上乱扬,逗着咏棋,看咏棋左躲右闪。

“咏善,太傅在等呢。你别闹。”咏棋勉强抓住他的一只手,不许他往自己脸上乱蹭。

“都说了不是闹,快乖乖把脸露出来。哥哥也知道太傅在等,等我伺候完了,快一起过去。”

“咏善……”

“再磨蹭我可生气了。”咏善忽问:“你到底要不要见你母亲?”

咏棋蓦地身子一僵,抓着咏善的手顿时没了劲,缓缓把手垂下来,便如被判了刑的泛人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了。

咏善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凝。

一屋子明晃晃的阳光似乎都蒙上一层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闷。

刚才的好兴致不翼而飞。

咏棋感觉到气氛回变,知道自己八成又惹祸了,不安地看弟弟一眼。这目光恰好被咏善逮个正着,虽然微带怯意,没什么怒视般大逆不道的意思,但那分疏远的打量,却教人瞧着心里难受到极点。

咏善悻悻的把净巾往银盆里一扔,哗的把温水溅出小半盆,捧盆的宫女头上身上都湿了,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

“呆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伺候咏棋殿下梳洗?”

咏善冷冷说了一句,呆住的众人赶紧一拥而上,慌慌张张为咏棋梳洗,一丝声也不敢发出,唯恐又把太子惹恼了。

咏棋站在那里被众人服侍着梳洗,也一直忐忑不安,一会儿想着要见母亲恐怕不容易,一会儿又想,梳洗过后要去见太傅,自己大概一时半刻是无妨的,不过咏善看起来记仇得很,万一晚上又想起这个不痛快,说下定还拿自己撒气,像内惩院那样……

浑身打了个哆嗦。

不一会儿,已经梳洗过了,众人捧着东西散开,只剩他站着,只一眼就被咏善看出他心神不定,仿佛受了惊吓。

咏善本来恶狠狠地瞪着他,等看清楚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时,又觉得心软,挣扎了半天,咬着牙吐了一句:“你别怕,刚才不过是闹着玩的。”

咏善惊奇地转头看他。

咏善把脸一甩,淡淡唤道:“快点伺候着更衣,磨磨蹭赠干什么去了?”

托着衣裳及各种佩饰的宫女们这才踮着小步一行进来,各帮两位殿下换衣裳。

咏棋的衣裳都是新做的,颜色素雅,料子极好,穿在身上很合适,月牙白的绸缎领子,衬得他颈项尤其白皙细腻。正站着配腰带,咏善却在旁边不满的斥责起来,“一点小事也做得不尽心,这么个小东西也不会佩吗?”

咏棋扭头看去,跪着帮咏善佩腰饰的内侍已经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个玉佩,怎么就是拙不上腰带的搭子里。

连试了两三次,都没成功,头顶上的咏善脸色更加不好。

那内侍越怕,手就抖得越厉害,几乎连东西都拿不稳了。

咏善不耐道:“常得富你当的什么总管?哪挑来的笨东西?”

常得富也早就跪过来帮着一起弄,可那是新上供的精巧玉饰,一整套的好几件,异常精致,几个地方都环连着环,很不好弄,一时也没法弄妥当。

咏棋明白咏善是借着小事泄火,默了一默,走过来瞅了瞅,道:“这是仿东岳国的款式造的,宫里不常见,他们不会摆弄,也不奇怪。先把这个戴上才对。”从方盘里拿了一个方形透饰起来,像要帮咏善戴上,手还未触到咏善的身,却又犹豫了起来。

咏善怕他又把手缩回去,一把捞住那修长的手,脸上yin騺的表情早烟消云散,眼睛微弯,笑道:“这东西我也没怎么见过,父皇赐给我后第一次戴的,哥哥让我见识一下吧。”

听见他的笑声,咏棋无端一阵脸热,还是迟疑地待着。

咏善玲珑心肝,忙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把身边众人连常得富一起都遗出去,等房门关上,朝咏棋挪了一步,低声道:“看,人都走光了,没人看见我们。”

这话说得暧昧,咏棋不禁回了一句,“胡说八道。”

咏善听了,心里微微一**。

最常被人骂胡说八道的,当然是那个最莽撞可恶的咏临。咏棋往日教训咏临,这句话是常用的,“胡说八道”、“又胡说八道了,”光咏善就偷偷听过好几次。

但用在咏善身上,还是第一次。

那分轻微的恼火,十分亲昵,直教咏善心里透着一股喜滋滋的甜意。

他凝视着咏棋,极其温柔,和咏棋面对面站着,也没动手动脚,只是微微笑道:“好,我不胡说八道。”声音唯恐将屋中阳光惊散似的,很轻。

咏棋没说话,把那套玉饰取过来,缓缓的,一件一件灵巧地嵌戴在咏善腰带上。

他低着脖子摆弄玉饰,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后颈。咏善忍不住用尾指把盖在后颈上的一簇黑发撩到旁边,漆黑之中袒出一片颈肌,对比之下,更润泽白皙得诱人。

咏棋怕痒似的缩了缩脖子,“别闹。”

“你的脖子好白。”

“……”

咏善把嘴凑到他耳边,“我今晚还睡这,帮哥哥做昨晚那样的事,好吗?”

咏棋瞬间从耳朵红到颈边,颤道:“弄好了。”

刚退开一步,打算转身走开,被咏善从后面拦着腰抱了,身贴着他的背脊,依然腻在他耳边低声问:“到底好不好?”

“不好。”

“真的不好?”

咏棋狼狈的摇头,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告诫,“太傅在等,再不去就糟了。”

咏善在身后惬意地笑了一下,“也好,读书之后再和咏棋哥哥商量这事。”

宽宏大量地松开臂膀,不等咏棋溜走,一把握住咏棋的手腕,带着他风风火火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