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花忐忑地想:打了麻醉针,应该一会动刀的时候就不疼了吧?

脑海里忽然闪过网友们的那些帖子。

据说,有人对麻醉药不耐受,貌似就是打了麻药不管用,跟没有用麻醉一样的疼。

恐惧,再次袭来!

“有感觉吗?”林芊花感觉麻醉师拿了个针在扎她的大腿。

“啊?”林芊花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有感觉,有感觉!”

她忙不迭地回答,想着麻醉剂应该还没有发挥功能吧。

“现在呢?”麻醉师继续拿着什么针状物在扎她的大腿。

“还是有感觉!”林芊花感觉自己的回答有点带哭腔了。不会那么悲惨吧,她不会是对麻药不耐受吧?

天啊!

忽然无力地想起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句子,现在躺在这手术台上她就是待宰的鱼肉。

“能动刀了吗?”主刀医师在问麻醉师。

“可以!”林芊花听见那帅哥麻醉师这样回答。

“啊,我还有感觉呢,是不是……药效还没……”

没等林芊花说完,主刀医师已经手起刀落。手术台上的主刀医师只会听麻醉师的意见,不会管她的话吧,大概是。

林芊花感觉手术刀在肚皮上飞快地滑过,开膛破肚的声音让她想起一句电影台词,不记得是哪一部电影了。

“我以前听人说如果刀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很好听。”

记忆中这台词是个男人说的,他说他第一听到自己血流出来的声音,像风声,像松涛声。

林芊花只觉得腹部一凉,没来得及听到传说中的风声或者松涛声,她就被一种热流闷住了,身体里无数的热浪,往上涌,来势汹涌。

她的身体好像自腹部切开的那瞬,忽地沸腾了,整个五脏六腑都火一般的炙热。

然后她听见手术室里回**着像水龙头打开了的声音,哗哗地。

手术室里怎么会有水龙头呢?是医生在洗手?还是……她的血?

大出血了吗?

胸闷,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然后脑袋也发涨。

只是内心的恐惧,还是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她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心脏和脑袋那里去,几乎要晕过去了。

不想死。

这是她这个时候的心声,所以她眼睛睁得大大的。

还不想死,真的……

“听好了,别和那群人扯上关系,他们玩的那套不适合你!” 徐一帆站在那个白玉台阶上居高临下,姿态漠然的样子忽然出现她的脑海。那个时候天上飘着柳絮般的雪花,映着他一袭白色风衣,就像一副画,美的让人失神。

这是她第一次遇见那个男人,他的目光像西门吹雪的剑一样冷清。他的姿态像楚留香的笑一样动人。

所以,她那个时候便立马沦陷了。

……

“今晚的热闹只为我们的话剧社招新人,若有意的同学可来这边面试,我也会与大家一起对戏。”徐一帆一身子夜黑,映着灯光和暗红的幕布有种无法言说的光华高贵。那是她在T大最落寞又最绚烂的平安夜。

……

“公主,我可以邀请你做我今晚的舞伴吗?”徐一帆一袭英伦王子的打扮,修长的身躯,华丽的服装,柔软而充满光泽的金色头发,无一不彰显着诡异的华丽风……他牵着她的手,她跟着他一起慢慢地旋转,轻轻地跳跃。和他一起走进幽暗的远古森林,听啄木鸟有节拍的敲着树木的声音。他牵着她的手,她跟着他一起交错,然后回转。就像是穿越一路的荆棘和密林里的丛莽。她甚至能闻到树叶飘来的芳香。

那个时候的剧院,完美得就像一个梦。她真想沉醉其中,永不醒来。然后就真的像童话传说中的那样,王子和灰姑娘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

“小骗子!”

“你敢睁着眼睛说瞎话骗我!”

这是微怒的徐一帆。

……

“那么,我抱你去吧,反正我也要洗澡!”

“不如一起洗好了,节省时间。”

这是故作正经的徐一帆。

……

“花花,我要刷牙。”

“你去厨房那边刷!”

“可是我的牙刷在里面啊!”

“给你!”

“唉哟!”

“我的手一定被你弄残了!”

“那你把手收回去啊!”

“你先把门松开一点儿啊,要不然我抽不出来啊!”

“砰—”

“啊!”

“感谢神,感谢上帝,感谢观世音菩萨,感谢西天如来佛祖……”

“在门外等候了那么久……”

“终于……进来了!”

这是胡搅蛮缠,耍诡计的徐一帆。

……

“花花,你想念过我吗?”

“花花,你爱我吗?”

“你还在忍耐吗?”

“我要你对我说要!”

这是蛊惑人心的徐一帆。

……

“徐一帆你差劲!你……变态……”

“那,一帆,这样做不会怀孕吧?”

“怀上了也不是坏事啊,难道你怀疑我养不活你们母子?”

“喂,我跟你说正经事好吧?”

“难道我回答得不正经?我说了,负责!一辈子,如果可以,希望还有下辈子!”

这是邪魅而温暖的徐一帆。

……

“你放心,这里每天都有好多人生小孩呢,人家都挺过来了,你也会平安地过来!”

似乎有人在对她说话,不是脑袋里那些画面的声音。

“怎么了?”那个很帅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地问。

似乎是因为他的问话,缓解了她的恐惧,也将她的神识拉回了现实。

刚才,她以为自己是要死了,要不然脑袋里怎么会回光返照般地出现那些画面?

“快要没办法呼吸了,堵得慌!”林芊花因为无法呼吸而痛苦地扭动着。

“正常反应。”麻醉师笃定而帅气地说,还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手,触感很凉。

“血压怎么样?”有医生问。

“还好。”有医生回答。

然后不知道是什么冰凉的东西似乎放在肚皮那里去了,来来回回地擦着。林芊花身上刚才那股汹涌的窒息感慢慢地褪了下去。

“现在怎么样?”麻醉师问。

“好了,现在可以呼吸了。”林芊花老老实实地回答。

“现在血压和心跳怎么样?”有医生又问。

“正常范围。”边上有医生回答。

林芊花知道自己的很多地方被弄了些像吸管样的可以吸附的管子。有一台多功能的机器就在她脑袋的左边,她侧转头就能看见那屏幕上几段波动的线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