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无名,这是司遥小孩儿,小孩儿的叫惯了,都要忘记他没正经的名字了,哦一声,抬眼看着下方的少年,手指在面前的书籍上随手指了两下。

垂眸,看着上面的两个字,开口,“陆之。”

陆之当真没有要抢夺那个位置的意思,每日安稳在院子中看书练剑,偶尔回去楼阁之上。

只是他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因为公主称帝,让原本死寂的后宫再次热闹起来,权力**人心,私下动作不断。

私下传言大祭司有违天道,乃无根之人,亦是敌国奸细,意在将大椋摧毁,诱使皇帝杀子,扶持公主上位。

此等言论不断,意在让大祭司丧失民心,不出所料,这等言论大祭司从来不管,民间也愈演愈烈,甚至有言论表示,大椋风调雨顺,天灾远离,这乃大椋的福气,与大祭司无关。

民心易煽动,以大祭司祸国之名,将刚上位,根基不稳的女帝拉下,全盘否定。

院中少年每日练剑,眼神落在空****的椅子上,那位已经几日没来。

他还没走上楼阁,就被阿紫拦下,“殿下,祭司不在。”

接连几日,少年都只能听闻大祭司不在府中的消息,也能听闻有几个小孩儿被带回来的消息。

司遥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再回来已是数月后,朝堂大换血,大椋亏空,邻国趁此机会发动战争,群龙无首,上位者不顾百姓安危,只想争当皇帝。

新帝即位,率大军迎敌。

新帝正是陆之。

司遥心知不好,命定之事依旧在按照原来的轨迹走,她受师傅临终所托,护大椋百姓周全,保一方天地,而那小孩儿则是大椋的气运,没按照事情发展死在冷宫,本以为已破,不曾想,偏离的轨迹终究再次回到正轨。

大椋的气运身亡,百姓便会陷入无穷战火中,奴隶便成命运。

陆之在祭司府受到的教育让他有与之一战的能力,虽不能彻底碾压,但也让敌军自损一千。

眼见战事好转,却传出大祭司被皇后俘获,陆之心急,加快部署,妄图抽身回京,不料部署被人透露。

司遥赶过来时为时已晚,少年身中数箭,司遥手中的丹药也不过只能拖延两日生机。

无力回天,少年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身侧放着一个玉镯。

阿紫看着面前的大祭司,“您真的决定要这样做?”

为了一个托付,实在不必做到这个份上,于陆之来讲,这些年本就是偷来的,短寿之人无解。

“无事,我还可以回来。”

司遥站立阵法中不动,后续之事她已经安排阿紫,而她只需要将这个小孩儿重新找回来,便可重来。

大祭司再未显露于人前,开始还有诸多猜测,最终变成逐渐淡忘,王朝再次是女子称帝,有见过的便知,那是大祭司身边跟着的女人。

网络上已经变天,关于司遥这个人前后反差,言行不一的行为,引起诸多讨论。

【以前司遥身后有高人吧,现在怎么连最基础的卦都不会算了?】

【人设果然是人设,说什么不演戏,现在自己打脸。】

【我只觉得司遥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说话方式,行为,都不一样,我早就觉得不对了。】

【可能是司遥的系统没了吧,一夜回到解放前。】

网络上针对司遥的变化讨论不断,亲近之人察觉最深,比如苏韵桐,两个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的人,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不对劲,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什么原因。

“小叔叔,遥姐怎么了,现在看到我都不搭理我呢……”

陆鸣找到陆之的住处,敲门而入,一口棺材映入眼帘,宽大又华丽,只是在大厅中摆放,有些诡异,有过经历,在面对这种情况他还是大着胆子上前,一边走动一边喊,“小叔叔,你不在家啊?”

“小叔叔?”

没人应答。

他觉得奇怪,小声嘀咕,“不在家怎么也不锁门。”

在看清这口棺材后,他笑出声,“这是遥姐的吧,看上去真气派。”

走近,这才发现棺木的盖子并没有合严,顺着那道缝隙望去,他笑得更大声,“小叔叔,你们两个有床不睡,躺这里面做什么?”

“我看到你们了,不用躲了!”

“小叔叔,你又当小三了啊,听闻遥姐要和宋闻景结婚了……”

他声音一直没停,只是根本没人回应他的话,偌大的房间中,好像只剩他一人,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遥姐向来睡觉死,但小叔叔不是啊。

心中一凉,忙再次上前,用力推动棺材盖,里面躺着的二人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二人紧闭双眼,胸口没有任何起伏。

陆鸣大惊,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男人鼻下,唰的一下眼泪夺眶而出,似是不相信,手再次伸出,只是这次没有放在他的鼻子下,而是妄图将人拉起。

手刚触碰到男人的手腕,就看到他和身边人交握的手指,陆鸣手卸了力道,眼泪糊在脸上,偏偏还要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像个长辈一样念念叨叨,“小叔叔,常识你不知道吗,人会被闷死的……”

“呜……你们两个不知道人是会死的吗……躺棺材里干什么啊……呜……你们怎么不记得出来透口气啊……”

“到底有几个遥姐……遥姐,我都要分不清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一声比一声低,口中来回念叨着那几句话,只是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人回应。

很快他从地上站起身走至门外,眼泪已经擦干,只是眼眶还通红,再次推门而入,像是一切没发生一般。

只是在看到里面的人时,还是没忍住,忍着眼泪,将棺材盖缓缓盖上,躺在里面二人的脸逐渐消失,一切如常,就像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