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噤若寒蝉的刘羽,听到这话,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眼前这位王爷可绝不会虚张声势,他要对方三更死,对方绝活不过四更天。
为了保命,刘羽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不尊严了,直接慌不择言的哀嚎起来。
“若是知道王爷在此,就算借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来这里放肆。”
“求王爷把下官当个屁一样放了吧。”
“对了!下官和郓王府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
“不止!王爷一路从定王府走到郓王府,足足走了两条街,何等劳累,下官愿奉上五百两银子,为王爷买些补品。”
“请王爷以后千万不要如此操劳了,累在王爷身上,痛在下官心里。”
这马屁拍的,竟不输陈钊。
赵桓心里既鄙夷又好笑,对方虽然是蔡系党羽,可毕竟是小喽啰,而且认错态度如此良好,他自然不会真把对方给捏死。
不过身为皇长子,赵桓不仅要维护定王府的威严,更要保护其他兄弟姐妹。
毕竟汴京城,可不止有郓王和肃王这样的货色。
公主倒还好说,而那些不得势的皇子,其实日子过的都挺难的。
赵桓虽然很想收下那五百两银子,但理智却告诉他,就算是再穷,也绝不能收敌人的一个铜板。
“你这厮,不仅在王府内放肆,还敢当众贿赂本王。”
“朱鹏,你说若是长福在此,会如何处置他们?”
朱鹏顿时一砸拳头,兴奋道:“侄儿明白了!”
伴随着刘羽等人的嚎叫,朱鹏直接扑上去,回忆着长福那条恶犬的凶狠模样,对着刘羽等人便是一通拳打脚踢。
直到几人全部瘫在地上,几近昏厥,朱鹏才在赵桓的示意下停手。
“把这几个东西,都扔出去。”
在赵桓的命令下,郓王府的仆人瞬间底气十足,直接将刘羽等人拖了出去。
目睹了整个经过的朱凤英,对赵桓的恐惧已经彻底被崇拜所取代。
对她而言,刘羽等人简直就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险些将她逼疯。
结果赵桓一来,几句话就把刘羽收拾妥当,更是像垃圾一样清理了出去。
朱凤英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郓王府的尊严竟然会被赵桓守住。
她看向赵桓的眼神,越发的复杂。
论关系,赵桓不仅是朱凤英的姐夫,更是连襟,同时……既是亲人又是仇人,现在又变成了恩人。
朱凤英彻底迷茫了,她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赵桓。
“姐夫……若我现在悔改,还来得及吗?”
感受到朱凤英胆怯又真诚的眼神,赵桓不由轻叹了口气。
“本王还是那句话,你之所以现在还能坐在这,只因你是朱琏的妹妹。”
“按照本王的性格,唯有将你除掉,本王才能安心。”
听到这话,朱凤英瞬间面如死灰,眼眶泛起泪花。
即便如此,朱凤英也不怨恨赵桓,她累了,受够了整日活在恐惧中的生活。
就在朱凤英一度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为曾经犯下的错还债时,赵桓却话锋一转。
“不过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本王愿意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错过了,便连本带利的跟你算清楚!”
朱凤英连忙擦了擦眼泪,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恢复了血色。
尽管她很想让赵桓也饶恕郓王,可是却根本没有胆量说出口。
朱凤英心里很清楚,赵桓能够饶恕她,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又岂敢再奢求其他?
至于逃离汴京避难的夫君,虽然返京之路遥遥无期。
但朱凤英已经知道,赵桓并非六亲不认之人,只要展现出足够的诚意,得到赵桓的信任,那么夫君返京,也并非不可能。
朱凤英直接站起身,冲着赵桓行了一礼:“请姐夫放心,凤英绝不会辜负你的善意。”
“我会竭尽全力,弥补姐姐,祈求得到姐姐的原谅。”
确定朱凤英已经痛改前非,赵桓也就不再耽搁,当即起身离开。
至于向朱孝孙说情一事,自然会有朱鹏转述。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赵桓便一刻不停的往回赶,毕竟今晚,可是赵桓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赵桓回到王府时,正好天黑,迈步走进内宅,正准备去找朱琏,结果看到内宅竟然张灯结彩,不由为之一愣。
“小夏,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赵桓的疑问,小夏甚是得意道:“奴婢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内宅装扮成这样,王爷喜欢吗?”
喜欢?喜欢你妹!
赵桓最讨厌的就是“仪式感”三个字。
随心所欲,随性所为,才是赵桓的做派,而一旦任何事情与“仪式感”三个字沾上边,就瞬间变了味。
此时内宅不仅挂着红灯笼,就连窗户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赵桓大喜的日子。
不幸中的万幸,这一切都是在内宅悄悄进行,若是被外人知道,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怎么,王爷不喜欢?”
见赵桓闷闷不乐,小夏也微微邹起了眉头。
“王爷和王妃虽然已经成亲十年,可是至今都未行夫妻之礼,这关系总有些名不副实。”
“王妃殿下独守空房十年,简直和没成亲一样。”
“今夜乃是王爷与王妃,第一次行夫妻之礼,也算是弥补了当年的洞房花烛,如此一来,大婚才算完整。”
本来赵桓还有些不情愿,结果听完小夏的一席话,反倒满心愧疚。
他确实需要好好弥补朱琏。
结果赵桓刚答应,下一刻就后悔了,陈玉姝竟然捧着一身婚服,出现在赵桓面前。
“请新郎官更衣。”
论玩,还是这些丫头片子会玩,居然连婚服都准备好了,向来处变不惊的赵桓,不由得老脸一红。
“差不多得了,你们还真打算重新办一场婚礼?”
小夏扬着眉毛,煞有其事道:“难道不应该吗?还是说,王爷觉得麻烦,根本不想与王妃行夫妻之礼?”
赵桓把脸一板,没好气道:“不就是洞房花烛吗?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