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
悠悠由一片黑暗中醒来,缓缓挑起眼帘,一抹桔黄色的光映射在了床架边,打出了淡淡几分色彩的影子。
这里是……动一动干涩的眼睛,慢慢的,周身的情景一点点映入了视线,一床一桌一椅,简陋的摆设却不失整洁,看得出来,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个不喜爱奢华的人,嗯,很符合自己的品味。
“你醒了?”低沉沙哑的声音悠然由门边响起,随着‘咯,咯’的声音,段延庆双手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进来。
“嗯。”淡淡应一声,宋青书暗暗皱了皱眉头,说实话,晕倒前死扒着段延庆不放手的时候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拿到法器碎片了,根本就没想过要如何拿回,如今冲动已过再面对段延庆时,心头泛难了。
诚然,如果将段誉的事情供出去,想来拿到法器碎片应该不难,可自己能那么做吗?虽然段小子很让人恨的牙痒痒,可‘出卖’他……自己做不到,一想到段誉会因自己而痛苦为难,下意识抿紧嘴唇,宋青书使劲摇了摇头。
“,你都知道些什么。”状似悠闲的坐进椅子里,段延庆再次开口,当年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是场梦,可是如今……如果这个小子真的知道些什么,又或者说证实些什么,那么是不是说……自己还会见到曾经的那个仙女?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轻轻由床铺间坐起,宋青书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话落晃一晃酸痛的脖子,挑眉,难不成自己是被拖着脖子扯到这里来的?这脖子,一动还嘎嘣嘎嘣直响。
眯眼睛,静静看着宋青书久久段延庆都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人有求于自己,不然也不会明明掌控着自己的秘密还主动以低姿态送上门来,想到此淡淡露出一抹笑,段延庆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拐杖一边又道,“,你有什么目的?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对不推托,你应该了解我们四大恶人的本事,想这天下间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难得住我们。”
默~宋青书听出来了,这人在给自己吃定心丸的同时也在发出警告,‘小子,别想骗我,就算你能跑出这里也跑不出天下,因为天下间四大恶人哪里都可去得!’感叹,看看人家这说话的艺术,就是高啊~
“好,既然段老大你这么直爽,那我也不卖关子了,我唔”脖子陡的被人掐住,嗓子好痛,双手扣住颈间的大手使劲向外拉,宋青书不明白,明明说的好好的段延庆他为什么会突然间想杀了自己?自己有哪里惹到他了吗?
“说,你怎么知道我姓段?!”这是个秘密,没人知道的秘密,它也是个耻辱,一个顷尽三江之水也洗不去的耻辱,想当年自己还是大理皇太子的时候,何等的风光,可是如今,一双残破的腿,一张丑陋的能让人尖叫的脸,一幅永远也发不出声音的嗓子,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耻辱和仇恨,对整个天下的仇恨!通红着双眼低下头仔细看着下方这张脸,这小子很英俊,俊美当中还带着几分儒雅之气,冷笑,但凡大理皇室中人几乎都有这种‘特色’,那是不是说……这个人就是大理皇室中人?想到此手上又加几分力,“你到底是谁?说!!”
“唔呃”一再的收力让脖子痛上加痛,段延庆在问什么?自己怎么知道他姓段?心下一惊,是了,好像天龙里知道四大恶人的老大就是大理段氏前任皇太子的没有几个,就连段正淳也就是段誉他养父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而自己一口道出他姓段,这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可是……娘的,就算你恨你恼,你也不能死掐着本少爷的脖子不放?掐死了算谁的?你赔吗?!
也许是看出了宋青书眼眸中的含义,段延庆猛的松开了手一把将宋青书甩到了冰冷的地面上,默默看着苍白着脸色趴在地上猛咳的少年,空寂的心泛起了丝丝冰寒,如果,这个小子真的是大理皇室中人,并且对当年之事知之甚详,那么是不是说,当年的那晚也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当年意图毁了自己的人中不止有大理的叛臣还有皇室中人参与其中?他们在自己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让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献身于自己,使自己迷恋上那抹清香,然后在自己有反击的实力时再将那个女子请出来以作王牌?可恨,多么高明的手法,一而再的打击一而再的挫败,他们要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将自己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身形摇晃了几下,段延庆越想越心惊,是啊,想想当年,失去了一切的自己就像一个被斩去了手脚的厉鬼,只能在地上翻滚嚎叫,那样的自己,有哪个女人敢接近?只怕是看一眼就会尖叫着晕倒?更何况那个女子还与自己……
‘当’的一声,右手的拐杖翻落到了地上,以手揪住头发低低的笑起来,“假的,原来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他此生唯一还贪恋的温暖,此生唯一眷恋过的柔情,却原来都是一场空吗?那自己还剩下什么?他恨,恨苍天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自己,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呼’的一声转身而去,笑声不停,苍茫的大笑一遍遍回**在天地间,一如他的人生,处处透着凄凉和可笑。
等宋青书咳完了抬起头,屋子里已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挠挠头呆愣愣的站起来,段延庆他……怎么了?没事发什么疯!一会把人往死里掐,一会又颠狂的笑个没完没了,现在好了,干脆飞走不见了踪影,仰头,大概他……回月球了?
算了算了,不想那个‘老家伙’了,抬手拍拍肚子,饿啊想来此处应当没有人会管自己饿不饿?那就自己出去找,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想着一甩发迈出门口,左右瞧了瞧宋青书直奔后山而去。
“呀呀的,好苍翠的山,好高的地方。”低头瞄一眼脚下的山崖,难怪一路上都没看见站岗的,也没见有人看着自己,原来原因在此,就这么个天然屏障,人家放心的狠呢。
回身移回到岩石处,熟练的准备好一切‘烧烤’用品,树枝和火堆,感谢武当,自己就是在那里学会的这一门‘手艺’,嗯,一切已备齐,就差活物了,‘扑愣愣’一只鸟由头顶飞过,来的正好,我射???飞走了,摇头叹息,有一段时间没打野食手都生了,握拳,看下次的,正所谓自助烧烤,下手要早啊
‘吱吱~’晚风吹过,一阵阵让人浑身发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僵了僵身子扭过头,一双青亮青亮的小眼睛正直直的对视向自己,还有它那条分了岔的舌头,也‘可爱’的一伸一缩的打着招呼……
“娘啊蛇”尖叫着向后跃去,只顾着躲开蛇的宋青书忘记了,身后是山崖,所以……‘呼’我们可爱的小书儿以倒栽葱的优美姿势向崖下坠去,数一数,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与山崖结缘了。
发丝飞扬,冷风打在脸颊上让宋青书清醒了些,眼见着身子一直往下掉,挥动着双手下意识想握住点什么,可几次都没能成功,呜他还不想死,更不想被毁容,虽然身为穿越者,又是被神罩着的不死之身的牛人,掉个山崖小意思,可脸先着地……实在让人接受不了啊~
正在绝望时,只觉得腰间一紧,下一刻宋青书就发现自己被人紧紧的揽在了怀里,嗯?揽在怀里?不会?这里可是崖中央,谁吃饱了没事干跑这里来散步游玩?于是呆呆眨了下眼睛慢慢抬起头,自己没做梦,眼前真的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且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正常男人,最起码看起来是,“那个……敢问兄台贵姓?”
“呵呵……”低低的笑起来,笑声震得胸膛颤动,紧拥着宋青书的男子潇洒的扬了扬眉,清朗的双目里**起了一抹抹深幽的光,“小兄弟问的这个问题很有趣,不过……我们现在好像还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呃~也是,扭头瞄一眼身后,空****黑暗暗的下方让人脚底发凉,不由得双手死死揪住男子的衣襟,宋青书干干咽了口唾沫,好险,就差一点自己就要和段誉他老爹一个等级了。
“这位小兄弟,你的胆子如何?”瞄一眼宋青书微白的脸色,眼神又在宋青书青了一圈的脖子上扫了扫,男子歪着头笑问。
“胆子?还可以……。”直觉告诉宋青书,男子的这个问题必有深意。
果然,听了宋青书的回答,男子笑了,“那就好,小兄弟,我们一起上崖顶。”说着,男子一甩手‘呼’的就将宋青书扔上了半空,伴着宋青书下意识的尖叫,脚踏崖壁飘然上跃,一起一落间已是上移了几丈多远,此时,空中翻滚的宋青书正晕头转向的落下,男子笑着扣住宋青书的手腕,又是一个扔起……
崖顶
四肢大张着仰瘫在地,宋青书满眼小星星就差口吐白沫了,娘的,记得以前自己还曾羡慕过那些跟着父母去游乐场玩的小孩子,如今亲身体验才知道迷糊的苦啊,呕想吐。
“小兄弟怎么样?要不要来口酒压压惊?”歇了半晌的男子笑着走过来,边说边解下了腰间的酒囊,看得出来,这个男子是位纯正的酒友。
“边儿去,不用你假好心。”自己如此狼狈还不都是这家伙害的?送上个大大的白眼,宋青书摇摇晃晃坐了起来,唔~头昏,眼前一直在转圈圈。
“呵呵……那就算了。”不甚在意的笑笑,男子耸了耸肩膀直起腰,眼神仔细打量了下四周,当一架堆好的‘烤炉’映入视线,男子默了,“喂小兄弟,那东西是你堆的?”
“什么?”顺着男子的眼光看过去,“噢你说火堆啊,是,怎么了?”不解的问,不过一个烤东西的火堆,很稀奇吗?
“没怎么……”他只是没遇见过吃晚饭前玩跳崖游戏的人而已,所以不稀奇,一点也不稀奇!
“既然没怎么,那我走了,拜拜,不见!”挥挥手转身,一边稳住歪歪斜斜的脚步,宋青书一边努力睁大了眼睛以防止自己头昏眼花撞到树上,要不是不想再和一看就是麻烦体的男子多做纠缠,怎么着也得等晕眩劲过去了再走啊,感叹,说来说去就是自己命苦。
“喂,你就这么走了?不问问我是谁?”毕竟自己怎么看都是入袭者,而这个少年却半点也不在意,说他是为报救命之恩,又不太像,总的来说,这个少年的身上处处都透着股神秘感。
唔~手扶住颗树,好像好一点了,回头再白男子一个,“我为毛要问?你救了我我不揭发你所以两不相欠,这样不好吗?”其实根本原因是,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别人爱怎么折腾都和自己无关,哼哼,最好这个男子身上带着几十公斤炸药将这里炸平了才好,嘿嘿,到时候自己想离开还不跟喝凉水一样容易?
原来如此……这个少年果然不是这里的人,想来也是,如果这个少年身上有一品堂的标记,刚刚在崖中央自己就会一掌拍死他了,又怎么会好心的救他?于是任宋青书离开,男子再没有阻拦,他还有事情要做,担搁不得。
腿软的一步步走下了后山,宋青书腊白的脸色恐怖的像水鬼一般,当然,晕眩劲没过去只是一方面,别一方面是……饿啊~连着两天没吃东西,刚刚还被人又是扔又是甩的,再不吃点什么,自己怕是就会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人了。
嗯嗯?好香,哪里来的香味?眯着眼睛仔细闻,在前方!眼睛一亮小跑过去,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正手提着食盒向廊上走去,浓郁的香味正是从食盒当中飘散出来的,唔~陶醉的动动鼻子深深嗅两下,太香了太香了,咽着口水跟上脚步,宋青书迷迷茫茫的来到了一处院子里。
“大人,这是叶二奶奶给您叫的饭菜,小的放在这里了。”
下人恭敬的声音由门内传来,引得宋青书好奇的竖起了耳朵,大人?哪位大人?这里是一品堂,难道说这位大人就是一品堂的主人?
“滚!”熟悉的沙哑声伴着一阵叮当碎响陡然响起,然后‘碰’的一声,那个刚刚说话的下人也被人一掌轰了出来,脖子一歪晕死在了宋青书的脚边。
虾~段延庆好狠的心,不愧是四大恶人之首,杀个把人跟切菜似的,玩一样。
“谁在外面?都给我滚!”扬手打翻了桌子,碎裂的桌子腿两条撞在了墙壁上两条砸烂了窗子飞出了窗外,可屋子里的段延庆仍旧在怒吼,发丝飞扬间那张本就丑陋非常的脸庞更显得恐怖三分。
宋青书用手捂住嘴巴蹲下/身体动也不敢动,看样子屋子里那位的火气还没过去,如果被他看到自己,那下场……瞄一眼嘴角挂血晕厥在地的下人,自己的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可是宋青书的嘴巴不说话,不代表他的肚子也不说话,当鼻子再次嗅到菜香,可怜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那是‘天意’是宋青书控制不了的本能。
完了,身子一僵,这么响的动静聋子都能听得到,娘的跑。
“给我回来!”眼神扫到熟悉的背影,段延庆心头怒火更胜,于是左手拐杖重重点地,身形闪电般拔地而起紧紧追在了宋青书的身后。
可恶可恶可恶~内力高深了不起吗?内力高深就可以欺负轻功好的银吗?这叫作弊,赤果果的作弊!段延庆,本少爷鄙视你~
“给我趴下!”遥遥一掌击中了前面飞奔的身影,低喘一口气顿下了脚步,段延庆慢慢逼近咳血的少年,脸庞上涌现着扭曲的杀意,“你姓段是?你也是他们派来陷害我的是不是?想折磨我?想让我生不如死?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仰天悲笑,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只听得见咯咯的细碎音节,浓浓的几乎肉眼可见的凄怆将段延庆整个的包裹了起来,任谁见了都会动容。
“想让我生不如死没那么容易!看着,我会将你们一个个都拉进地狱里,上刀山下油锅,呵呵……想想我在这个世上作的‘孽’,哪一分里没有你们的功劳!”怒指着宋青书,段延庆一会怒一会笑,他已经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了,忽而是被他杀死的仇人,忽而又是占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子的段家兄弟,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自己的敌人,一个让他想掐断脖子的敌人!“我要你死!!”‘呼’的一拐杖砸下去,他要砸碎这个人的脑袋!
“住手!”爆喝声由不远处响起,电射而来的身影险而又险的将宋青书由杖底救出,身后‘碰’的一声重响,土质的地面被砸出了好大一个坑。
“挡我者死!”见没有杀死宋青书,段延庆更加怒火狂烧,右手一阳指连弹,随着‘扑扑扑’三声轻响,一直揽着宋青书的男子连连倒退了半米远才险险躲过三道攻击,人虽没受伤,却可怜焦了一角的衣襟。
“好功夫,你也接乔某几招试试。”被打出了兴致,男子松开宋青书迎风而上,长笑着纵起身形如盘龙在天,几乎是瞬间就与段延庆战到了一起,一时之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呆呆站在地上仰起头,宋青书仍旧没能从刚刚的那一幕当中缓过神来,眼前晃**着段延庆疯狂大笑的脸,头一次,他觉得那张脸一点也不难看,反而……很可怜,其实看看段誉就能够知道,当年的段延庆应该也是位了不起的美男子,身居高位又年少风流,不知道迷煞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可是如今,一场阴谋一个变数,他不止失去了身份地位亲人,连最基本的人都算不得了,十几年啊,不是短短的十几天,他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以这样的残破之躯还能重新站起来并一举搏杀了许多当年残害他的仇家,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伟人!
“飞龙在天!”“斩草除根!”
两声低喝同时响起,惊回了宋青书游离的心神,忙抬眼眺望,救他的男子附空而下势如长虹,而段延庆正左臂半勾右手执杖,通黑的杖体泛着冷光,显然他是想以左臂挡住男子的攻击再以右手的拐杖出奇制胜。
心头一惊,不要啊法器碎片正在段延庆的左手臂上,如果这一击下来轰到了法器碎片上……“不要伤害它~!!”狂吼着冲了上去,宋青书心中只有一个目的,不能让人伤害到法器碎片,那是自己的命!
于是在空中男子收势不及,段延庆心神震动,宋青书拼出性命的情况之下,这一掌实打实的击在了宋青书的后背上,‘扑’鲜血狂喷,两天来一再受伤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住男子的这一拍,足足吐了半升血的宋青书歪着身子软在了段延庆的怀里,眼看着只剩下了一口气。
“为什么?”段延庆茫然的问,他不是聋子,宋青书刚刚那句‘不要伤害他’他听的清清楚楚,还有这个少年冲上来的样子,他是真的不要命了?为了自己这个被全天下抛弃的人,这个少年竟可以在乎的连性命也不要吗?紧紧拥着少年软软的身子,耳边少年低喃着的不要伤害他还在重复着,冰冷如霜的心似乎又开始了溶化,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哪,段延庆当年还是皇太子时的样子噢,嘻嘻,很帅很狂傲?嘶口水,偶发誓,偶讨厌男人,但只讨厌抢走姐姐的男人,其他的美男们都是偶地偶像
悠悠由一片黑暗中醒來,緩緩挑起眼簾,一抹桔黃色的光映射在了床架邊,打出了淡淡幾分色彩的影子。
這裏是……動一動幹澀的眼睛,慢慢的,周身的情景一點點映入了視線,一床一桌一椅,簡陋的擺設卻不失整潔,看得出來,這屋子的主人應該是個不喜愛奢華的人,嗯,很符合自己的品味。
“你醒了?”低沈沙啞的聲音悠然由門邊響起,隨著‘咯,咯’的聲音,段延慶雙手拄著拐杖慢慢走了進來。
“嗯。”淡淡應一聲,宋青書暗暗皺了皺眉頭,說實話,暈倒前死扒著段延慶不放手的時候腦子裏只想著怎麽拿到法器碎片了,根本就沒想過要如何拿回,如今沖動已過再面對段延慶時,心頭泛難了。
誠然,如果將段譽的事情供出去,想來拿到法器碎片應該不難,可自己能那麽做嗎?雖然段小子很讓人恨的牙癢癢,可‘出賣’他……自己做不到,一想到段譽會因自己而痛苦為難,下意識抿緊嘴唇,宋青書使勁搖了搖頭。
“說,你都知道些什麽。”狀似悠閑的坐進椅子裏,段延慶再次開口,當年的事情他一直以為是場夢,可是如今……如果這個小子真的知道些什麽,又或者說證實些什麽,那麽是不是說……自己還會見到曾經的那個仙女?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輕輕由床鋪間坐起,宋青書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話落晃一晃酸痛的脖子,挑眉,難不成自己是被拖著脖子扯到這裏來的?這脖子,一動還嘎嘣嘎嘣直響。
瞇眼睛,靜靜看著宋青書久久段延慶都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人有求於自己,不然也不會明明掌控著自己的秘密還主動以低姿態送上門來,想到此淡淡露出一抹笑,段延慶一邊擺弄著手中的拐杖一邊又道,“說,你有什麽目的?只要是我能辦到的絕對不推托,你應該了解我們四大惡人的本事,想這天下間還沒有什麽事情能真正難得住我們。”
默~宋青書聽出來了,這人在給自己吃定心丸的同時也在發出警告,‘小子,別想騙我,就算你能跑出這裏也跑不出天下,因為天下間四大惡人哪裏都可去得!’感嘆,看看人家這說話的藝術,就是高啊~
“好,既然段老大你這麽直爽,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我唔”脖子陡的被人掐住,嗓子好痛,雙手扣住頸間的大手使勁向外拉,宋青書不明白,明明說的好好的段延慶他為什麽會突然間想殺了自己?自己有哪裏惹到他了嗎?
“說,你怎麽知道我姓段?!”這是個秘密,沒人知道的秘密,它也是個恥辱,一個頃盡三江之水也洗不去的恥辱,想當年自己還是大理皇太子的時候,何等的風光,可是如今,一雙殘破的腿,一張醜陋的能讓人尖叫的臉,一幅永遠也發不出聲音的嗓子,自己什麽都沒有了,只剩下了恥辱和仇恨,對整個天下的仇恨!通紅著雙眼低下頭仔細看著下方這張臉,這小子很英俊,俊美當中還帶著幾分儒雅之氣,冷笑,但凡大理皇室中人幾乎都有這種‘特色’,那是不是說……這個人就是大理皇室中人?想到此手上又加幾分力,“你到底是誰?說!!”
“唔呃”一再的收力讓脖子痛上加痛,段延慶在問什麽?自己怎麽知道他姓段?心下一驚,是了,好像天龍裏知道四大惡人的老大就是大理段氏前任皇太子的沒有幾個,就連段正淳也就是段譽他養父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而自己一口道出他姓段,這豈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可是……娘的,就算你恨你惱,你也不能死掐著本少爺的脖子不放?掐死了算誰的?你賠嗎?!
也許是看出了宋青書眼眸中的含義,段延慶猛的松開了手一把將宋青書甩到了冰冷的地面上,默默看著蒼白著臉色趴在地上猛咳的少年,空寂的心泛起了絲絲冰寒,如果,這個小子真的是大理皇室中人,並且對當年之事知之甚詳,那麽是不是說,當年的那晚也是一場有預謀的陰謀?當年意圖毀了自己的人中不止有大理的叛臣還有皇室中人參與其中?他們在自己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讓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獻身於自己,使自己迷戀上那抹清香,然後在自己有反擊的實力時再將那個女子請出來以作王牌?可恨,多麽高明的手法,一而再的打擊一而再的挫敗,他們要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將自己的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
身形搖晃了幾下,段延慶越想越心驚,是啊,想想當年,失去了一切的自己就像一個被斬去了手腳的厲鬼,只能在地上翻滾嚎叫,那樣的自己,有哪個女人敢接近?只怕是看一眼就會尖叫著暈倒?更何況那個女子還與自己……
‘當’的一聲,右手的拐杖翻落到了地上,以手揪住頭發低低的笑起來,“假的,原來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他此生唯一還貪戀的溫暖,此生唯一眷戀過的柔情,卻原來都是一場空嗎?那自己還剩下什麽?他恨,恨蒼天為什麽要如此的折磨自己,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呼’的一聲轉身而去,笑聲不停,蒼茫的大笑一遍遍回蕩在天地間,一如他的人生,處處透著淒涼和可笑。
等宋青書咳完了擡起頭,屋子裏已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撓撓頭呆楞楞的站起來,段延慶他……怎麽了?沒事發什麽瘋!一會把人往死裏掐,一會又顛狂的笑個沒完沒了,現在好了,幹脆飛走不見了蹤影,仰頭,大概他……回月球了?
算了算了,不想那個‘老家夥’了,擡手拍拍肚子,餓啊想來此處應當沒有人會管自己餓不餓?那就自己出去找,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想著一甩發邁出門口,左右瞧了瞧宋青書直奔後山而去。
“呀呀的,好蒼翠的山,好高的地方。”低頭瞄一眼腳下的山崖,難怪一路上都沒看見站崗的,也沒見有人看著自己,原來原因在此,就這麽個天然屏障,人家放心的狠呢。
回身移回到巖石處,熟練的準備好一切‘燒烤’用品,樹枝和火堆,感謝武當,自己就是在那裏學會的這一門‘手藝’,嗯,一切已備齊,就差活物了,‘撲楞楞’一只鳥由頭頂飛過,來的正好,我射???飛走了,搖頭嘆息,有一段時間沒打野食手都生了,握拳,看下次的,正所謂自助燒烤,下手要早啊
‘吱吱~’晚風吹過,一陣陣讓人渾身發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僵了僵身子扭過頭,一雙青亮青亮的小眼睛正直直的對視向自己,還有它那條分了岔的舌頭,也‘可愛’的一伸一縮的打著招呼……
“娘啊蛇”尖叫著向後躍去,只顧著躲開蛇的宋青書忘記了,身後是山崖,所以……‘呼’我們可愛的小書兒以倒栽蔥的優美姿勢向崖下墜去,數一數,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與山崖結緣了。
發絲飛揚,冷風打在臉頰上讓宋青書清醒了些,眼見著身子一直往下掉,揮動著雙手下意識想握住點什麽,可幾次都沒能成功,嗚他還不想死,更不想被毀容,雖然身為穿越者,又是被神罩著的不死之身的牛人,掉個山崖小意思,可臉先著地……實在讓人接受不了啊~
正在絕望時,只覺得腰間一緊,下一刻宋青書就發現自己被人緊緊的攬在了懷裏,嗯?攬在懷裏?不會?這裏可是崖中央,誰吃飽了沒事幹跑這裏來散步遊玩?於是呆呆眨了下眼睛慢慢擡起頭,自己沒做夢,眼前真的是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並且還是一個活生生的正常男人,最起碼看起來是,“那個……敢問兄臺貴姓?”
“呵呵……”低低的笑起來,笑聲震得胸膛顫動,緊擁著宋青書的男子瀟灑的揚了揚眉,清朗的雙目裏蕩起了一抹抹深幽的光,“小兄弟問的這個問題很有趣,不過……我們現在好像還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呃~也是,扭頭瞄一眼身後,空蕩蕩黑暗暗的下方讓人腳底發涼,不由得雙手死死揪住男子的衣襟,宋青書幹幹咽了口唾沫,好險,就差一點自己就要和段譽他老爹一個等級了。
“這位小兄弟,你的膽子如何?”瞄一眼宋青書微白的臉色,眼神又在宋青書青了一圈的脖子上掃了掃,男子歪著頭笑問。
“膽子?還可以……。”直覺告訴宋青書,男子的這個問題必有深意。
果然,聽了宋青書的回答,男子笑了,“那就好,小兄弟,我們一起上崖頂。”說著,男子一甩手‘呼’的就將宋青書扔上了半空,伴著宋青書下意識的尖叫,腳踏崖壁飄然上躍,一起一落間已是上移了幾丈多遠,此時,空中翻滾的宋青書正暈頭轉向的落下,男子笑著扣住宋青書的手腕,又是一個扔起……
崖頂
四肢大張著仰癱在地,宋青書滿眼小星星就差口吐白沫了,娘的,記得以前自己還曾羨慕過那些跟著父母去遊樂場玩的小孩子,如今親身體驗才知道迷糊的苦啊,嘔想吐。
“小兄弟怎麽樣?要不要來口酒壓壓驚?”歇了半晌的男子笑著走過來,邊說邊解下了腰間的酒囊,看得出來,這個男子是位純正的酒友。
“邊兒去,不用你假好心。”自己如此狼狽還不都是這家夥害的?送上個大大的白眼,宋青書搖搖晃晃坐了起來,唔~頭昏,眼前一直在轉圈圈。
“呵呵……那就算了。”不甚在意的笑笑,男子聳了聳肩膀直起腰,眼神仔細打量了下四周,當一架堆好的‘烤爐’映入視線,男子默了,“餵小兄弟,那東西是你堆的?”
“什麽?”順著男子的眼光看過去,“噢你說火堆啊,是,怎麽了?”不解的問,不過一個烤東西的火堆,很稀奇嗎?
“沒怎麽……”他只是沒遇見過吃晚飯前玩跳崖遊戲的人而已,所以不稀奇,一點也不稀奇!
“既然沒怎麽,那我走了,拜拜,不見!”揮揮手轉身,一邊穩住歪歪斜斜的腳步,宋青書一邊努力睜大了眼睛以防止自己頭昏眼花撞到樹上,要不是不想再和一看就是麻煩體的男子多做糾纏,怎麽著也得等暈眩勁過去了再走啊,感嘆,說來說去就是自己命苦。
“餵,你就這麽走了?不問問我是誰?”畢竟自己怎麽看都是入襲者,而這個少年卻半點也不在意,說他是為報救命之恩,又不太像,總的來說,這個少年的身上處處都透著股神秘感。
唔~手扶住顆樹,好像好一點了,回頭再白男子一個,“我為毛要問?你救了我我不揭發你所以兩不相欠,這樣不好嗎?”其實根本原因是,這裏不是自己的地方,別人愛怎麽折騰都和自己無關,哼哼,最好這個男子身上帶著幾十公斤炸藥將這裏炸平了才好,嘿嘿,到時候自己想離開還不跟喝涼水一樣容易?
原來如此……這個少年果然不是這裏的人,想來也是,如果這個少年身上有一品堂的標記,剛剛在崖中央自己就會一掌拍死他了,又怎麽會好心的救他?於是任宋青書離開,男子再沒有阻攔,他還有事情要做,擔擱不得。
腿軟的一步步走下了後山,宋青書臘白的臉色恐怖的像水鬼一般,當然,暈眩勁沒過去只是一方面,別一方面是……餓啊~連著兩天沒吃東西,剛剛還被人又是扔又是甩的,再不吃點什麽,自己怕是就會成為第一個被餓死的穿越人了。
嗯嗯?好香,哪裏來的香味?瞇著眼睛仔細聞,在前方!眼睛一亮小跑過去,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正手提著食盒向廊上走去,濃郁的香味正是從食盒當中飄散出來的,唔~陶醉的動動鼻子深深嗅兩下,太香了太香了,咽著口水跟上腳步,宋青書迷迷茫茫的來到了一處院子裏。
“大人,這是葉二奶奶給您叫的飯菜,小的放在這裏了。”
下人恭敬的聲音由門內傳來,引得宋青書好奇的豎起了耳朵,大人?哪位大人?這裏是一品堂,難道說這位大人就是一品堂的主人?
“滾!”熟悉的沙啞聲伴著一陣叮當碎響陡然響起,然後‘碰’的一聲,那個剛剛說話的下人也被人一掌轟了出來,脖子一歪暈死在了宋青書的腳邊。
蝦~段延慶好狠的心,不愧是四大惡人之首,殺個把人跟切菜似的,玩一樣。
“誰在外面?都給我滾!”揚手打翻了桌子,碎裂的桌子腿兩條撞在了墻壁上兩條砸爛了窗子飛出了窗外,可屋子裏的段延慶仍舊在怒吼,發絲飛揚間那張本就醜陋非常的臉龐更顯得恐怖三分。
宋青書用手捂住嘴巴蹲下/身體動也不敢動,看樣子屋子裏那位的火氣還沒過去,如果被他看到自己,那下場……瞄一眼嘴角掛血暈厥在地的下人,自己的下場只會比他更慘。
可是宋青書的嘴巴不說話,不代表他的肚子也不說話,當鼻子再次嗅到菜香,可憐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叫聲,那是‘天意’是宋青書控制不了的本能。
完了,身子一僵,這麽響的動靜聾子都能聽得到,娘的跑。
“給我回來!”眼神掃到熟悉的背影,段延慶心頭怒火更勝,於是左手拐杖重重點地,身形閃電般拔地而起緊緊追在了宋青書的身後。
可惡可惡可惡~內力高深了不起嗎?內力高深就可以欺負輕功好的銀嗎?這叫作弊,赤果果的作弊!段延慶,本少爺鄙視你~
“給我趴下!”遙遙一掌擊中了前面飛奔的身影,低喘一口氣頓下了腳步,段延慶慢慢逼近咳血的少年,臉龐上湧現著扭曲的殺意,“你姓段是?你也是他們派來陷害我的是不是?想折磨我?想讓我生不如死?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仰天悲笑,發不出聲音的嗓子只聽得見咯咯的細碎音節,濃濃的幾乎肉眼可見的淒愴將段延慶整個的包裹了起來,任誰見了都會動容。
“想讓我生不如死沒那麽容易!看著,我會將你們一個個都拉進地獄裏,上刀山下油鍋,呵呵……想想我在這個世上作的‘孽’,哪一分裏沒有你們的功勞!”怒指著宋青書,段延慶一會怒一會笑,他已經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了,忽而是被他殺死的仇人,忽而又是占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位子的段家兄弟,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個人都是自己的敵人,一個讓他想掐斷脖子的敵人!“我要你死!!”‘呼’的一拐杖砸下去,他要砸碎這個人的腦袋!
“住手!”爆喝聲由不遠處響起,電射而來的身影險而又險的將宋青書由杖底救出,身後‘碰’的一聲重響,土質的地面被砸出了好大一個坑。
“擋我者死!”見沒有殺死宋青書,段延慶更加怒火狂燒,右手一陽指連彈,隨著‘撲撲撲’三聲輕響,一直攬著宋青書的男子連連倒退了半米遠才險險躲過三道攻擊,人雖沒受傷,卻可憐焦了一角的衣襟。
“好功夫,你也接喬某幾招試試。”被打出了興致,男子松開宋青書迎風而上,長笑著縱起身形如盤龍在天,幾乎是瞬間就與段延慶戰到了一起,一時之間竟鬥了個旗鼓相當。
呆呆站在地上仰起頭,宋青書仍舊沒能從剛剛的那一幕當中緩過神來,眼前晃蕩著段延慶瘋狂大笑的臉,頭一次,他覺得那張臉一點也不難看,反而……很可憐,其實看看段譽就能夠知道,當年的段延慶應該也是位了不起的美男子,身居高位又年少風流,不知道迷煞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可是如今,一場陰謀一個變數,他不止失去了身份地位親人,連最基本的人都算不得了,十幾年啊,不是短短的十幾天,他是如何一步步走過來的?以這樣的殘破之軀還能重新站起來並一舉搏殺了許多當年殘害他的仇家,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偉人!
“飛龍在天!”“斬草除根!”
兩聲低喝同時響起,驚回了宋青書遊離的心神,忙擡眼眺望,救他的男子附空而下勢如長虹,而段延慶正左臂半勾右手執杖,通黑的杖體泛著冷光,顯然他是想以左臂擋住男子的攻擊再以右手的拐杖出奇制勝。
心頭一驚,不要啊法器碎片正在段延慶的左手臂上,如果這一擊下來轟到了法器碎片上……“不要傷害它~!!”狂吼著沖了上去,宋青書心中只有一個目的,不能讓人傷害到法器碎片,那是自己的命!
於是在空中男子收勢不及,段延慶心神震動,宋青書拼出性命的情況之下,這一掌實打實的擊在了宋青書的後背上,‘撲’鮮血狂噴,兩天來一再受傷的身體哪裏承受得住男子的這一拍,足足吐了半升血的宋青書歪著身子軟在了段延慶的懷裏,眼看著只剩下了一口氣。
“為什麽?”段延慶茫然的問,他不是聾子,宋青書剛剛那句‘不要傷害他’他聽的清清楚楚,還有這個少年沖上來的樣子,他是真的不要命了?為了自己這個被全天下拋棄的人,這個少年竟可以在乎的連性命也不要嗎?緊緊擁著少年軟軟的身子,耳邊少年低喃著的不要傷害他還在重復著,冰冷如霜的心似乎又開始了溶化,原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