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友好交谈,请您进去吧。”◎
以魅魔的年纪来估算的话, 迦南八岁时,第一次了解到家族才能的存在。
年幼的他不能理解,眨巴着眼睛, 仰头望着围绕着他的姐姐们。
“这种才能, 可以帮助到大家吗?”
听到他软声软气地发问,姐姐们捂着肚子, 大笑不止。
迦南更不明白了,他只觉得姐姐们笑得那么开心, 这一定是种美好的才能吧!
又过了两年,作为一种早熟的种族,他模糊地明白了这种才能是什么意思。
这一年, 他人生第一次地做了春|梦, 他从**坐起, 冷汗淋漓,嚎啕大哭。
姐姐们跑过来,问他怎么了, 他说, 他做了好恐怖的梦, 他再也不敢睡觉了。
姐姐们互相对视一眼, 立刻明白了他做的是什么梦,她们抱在一起, 笑作了一团。
迦南这次懂了,这不是善意的笑容,这是种嘲笑。
当天夜晚,他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想要离家出走, “他们”拦住了他, “他们”说他不能离开地城。
“为什么呢?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你太弱小、太珍稀,外面的人类会把你抓起来关进牢笼,把你做成奴隶。”
“人类……是这么恐怖的生物吗?”
“他们”点点头。
迦南被吓回了家里,他继续长大,又做了无数令他恐惧的梦,他观摩了好多次姐姐们和情人们的欢|愉。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恐怖,那么让他想要逃离。
直到有天,他遇到了一个从外面世界来的半兽人。
半兽人常常待在酒馆外的小板凳上,一个人坐着,给人讲故事。
他的故事里,人类都是好人,外面的世界美丽、和平、令人向往。
地城里的人不爱听这种故事,慢慢的,他就只剩下了一个听众,那个听众是迦南。
迦南这时候已经长大了一些,他为人礼貌、谦和,他认真的倾听很快就让他获得了半兽人的好感。
半兽人对他说:“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是地表世界最伟大的法师的故事。”
“他叫什么名字?”
“是她。是个女人,她叫柏莎。”
“女人……像我的姐姐们那样的女人吗?”
“不,她温柔、和蔼、善良、强大,和任何女人都不一样。”
“和姐姐们不一样的女人……”
迦南呢喃,心中涌出了无限好奇,他慢慢在脑海里构想出了一个老奶奶的形象。
因为说是和姐姐们不一样的女人,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祖母啦。
接下来,半兽人又告诉了他,那个女人还创造出了一种魔法,一种能够平息生物本性的魔法。
迦南圆睁着粉眼睛,兴奋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哪怕是我这样的种族,她的魔法也能帮到我吗?”
半兽人似乎很有自信,“一定可以!”
“那我,我要去地表找她!”
“还不行,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再去找她吧。”
迦南抿住嘴唇,担忧道:“可如果那时候,她已经去世了该怎么办?”
半兽人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想,他没有意识到,在讲述柏莎的故事时,他从未提起过她的年龄。
半兽人挠了挠头,告诉迦南:“不会的,人类里厉害的法师,总是能活上很久很久。”
“那我,总有一天可以见到她,对吗?”
“嗯,总有一天。”
从那天开始,迦南的人生里有了一束光。
那束光象征了一种人生的崭新的可能性。
原来,他未必要走姐姐们的道路,他可以走他自己想走的路。
现在,他在这条路上已走了十多年,他也已经遇见了她。
只是,他没有想到,路途的终点竟是这样的风景……
他亵|渎了圣洁的光芒,痴醉地想要和她做完所有他曾经厌恶的事。
姐姐们那些在他耳畔邪恶的教诲,而今变成了珍贵的、值得思考的经验。
性变成了美好的事。叫人沉溺、叫人难以割舍。
他不愿再告别本能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向她展示,他每分每秒借由天赋习来的技巧。
这就是我的才能,老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之所以厌恶它,是因为我还没有遇见您。
他自然是不会将这种话说出口,但他灼热的目光,握住她手指的力度,无一不在表露这种情感。
那名叫昆西的青年,已丧气地离开,这里只剩下他和他的老师。
柏莎还没有从“才能”这个词里缓过来,但她很高兴他能把昆西赶走。
她靠过去,亲昵地抱了他一下。
“迦南,祝你对决顺利。”
-
昆西冷脸回到自己的房间。
怒火无法从他的心中消散,他不懂,不明白,埃莉卡有什么好,那个黑发男人又有什么好。
他才是最好的人选!如果当初她选择了他,他说不定都成为大魔法师了。
然后,他会站在她的身旁,像当初拉托纳一般,抬起她的下巴,亲吻她。
啊,柏莎……!
他想要她,一切起源于多年前对她的匆匆一瞥,她看上去那么娇弱、温柔,像一株风雨中飘摇的花朵,如果不被他这样的男人呵护在怀,她没多久就会凋谢。
拉托纳已经离开了她,现在正是她需要被呵护的时候,她需要他这样的男人,能够保护她,能够给她带去温暖……
“昆西先生,我在这等了你好久,你终于回来了。”
听到声音,昆西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偏头,在自己房间的长椅上,看见圣沃尔国最著名、也最恶名昭彰的商人瓦伦。
他惊讶他为什么会来学院,据他所知,他和柏莎的矛盾已到了不可调解的地步。
但这不妨碍他笑脸相迎,他清楚瓦伦是戴维的人,而他也是戴维的人。
“瓦伦大人,是戴维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不,我来这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昆西凝眉,“该不会是和对决有关吧。”
“没错。”瓦伦哼笑了声,“你们对决的场地将会在巴洛城的魔法圆厅,我需要你在对决的中途把这个瓶子打开,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昆西接过瓶子,在掌中检视,他认出这是一种魔法烟雾。
他懂了,“你想绑架谁吗?”
瓦伦也不否认,“嗯。”
“那个黑头发的?”
“就是那个美人儿。”
昆西咬牙,“我不懂他有什么好,柏莎喜欢他,你也是!”
瓦伦按着额头,“你这是在生什么气?我这是在帮你,我得到那孩子,你不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柏莎了吗?”
昆西:“……”
瓦伦轻轻瞟了一眼昆西,从他的沉默里明白他的态度已有所转变。
瓦伦起身,“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昆西叫住他,“慢着,瓦伦大人,我还没说要答应你。我是帮戴维大人做事,不是帮你,你越过戴维大人直接指使我,被他知道了,他会放过你吗?”
瓦伦听罢,静默了一阵,接着这安静里逐渐升起了诡异、绵长的笑声。
是瓦伦在笑。
“呵、呵呵呵!戴维?他不敢动我!”
瓦伦转头,看向昆西,这位常常在戴维面前头都不敢抬起的男人,此刻龇牙咧嘴,笑得恣意而猖狂。
“他需要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比他儿子还要更了解他的人!我知道他全部的‘秘密’,而你又知道什么?”
“我……”
昆西呆滞,秘密?戴维大人能有什么秘密?
“好了,乖乖听我的话,把任务完成,我高兴了,没准会让戴维许诺你的事早点达成呢。”
早点达成……
昆西咽下一口唾沫,要真能这样,哪怕让他放弃这场对决,他也要帮瓦伦完成任务。
戴维已经许诺了他,不久,就让他接替肯特,成为学院元素魔法学的新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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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城的魔法圆厅,最初在建设时,就已考虑到专攻不同魔法的法师们的需求。
比如说,竞技场的土地都是由特殊的土壤制成,以方便自然魔法学的法师们使用。
但即便如此设置,多年来,也从未有过几名自然魔法学的法师,登上过这个舞台。
他们往往在初赛的简陋场地,就已被其他法师击下了场……
或许有不了解魔法对决的人会说,自然魔法学难道连生活魔法学的法师都打不过吗?
然而,他们只需进场围观上一场生活魔法学的战斗,这一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生活魔法学的法师们全都贯彻了伟大的奥玛女士的创造精神,他们把刀剑、弓弩等等普通武器和魔法结合,创造出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武器。
什么!那把剑会发光?向前一劈,竟然还打出了一道光波!
这类武器,往往既帅气,又富有杀伤力,唯一的缺点是昂贵,它们就和所有的魔法仪器一样,靠不停地“吃”魔晶石来存续。
穷人是玩不了生活魔法学的。
不,穷人就不该碰魔法。
今天到场观摩这场对决的观众们,除了可以免费入场的学院的人外,其余无一不是支付了五个金币进来的有钱人。
柏莎和肯特两位教授鼎鼎有名,自然魔法学的法师登上了竞技场更是一个无比大的噱头,哪怕把票价翻三倍,观众席也依然会坐满。
在对决开始前,到场的法师观众们,三三两两聚到了一起,他们在讨论、预测比赛的结果。
某位银发女性暗暗旁听了一阵,听了好久,也没听到一个认为自然魔法学会胜利的声音。
而好消息是,他们也没有一个人觉得,三对一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
“我如果是元素魔法学的那个法师,我一个就能打倒十个!”
这类豪言壮语,柏莎粗略一数,没有七句,也有十七句。
对此,她非常满意,压力就这样给到了肯特那边,他们哪怕赢了,赢得不够漂亮,也会被诟病。
况且,他们还不一定会赢……
她指导迪夫准备了一个“秘密武器”,当然,它的实际效果如何,还需上了台才能印证。
想到这时,一个男人走向了竞技台的中央,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剑,那是把据称受到了光明女神祝福的剑。
他说,他将会用这把剑,主持本场对决的公平公正,接着他又说了数百上千字的赞美女神、赞美欧恩法师的话。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人在听,但在外游离的观众们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每个人都知道,他说完后,对决就要开始了。
柏莎也回到了她的位置上坐下,她的右手边坐着杜克,杜克的右手边坐着波文,她的左手边坐着迪夫的妹妹安。
“柏莎大人!”
安兴高采烈地向柏莎打招呼,她好久没有见到柏莎,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恨不得要黏到她的身上去。
柏莎微笑接纳了女孩靠过来的手臂,她搂着安,有点担心一会的对决,迪夫能不能好好表现。
你可千万不要让安失望啊。
执剑的男人终于说完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他退下的同时,对决的双方从竞技台两边的阶梯走上了舞台。
圆厅的魔法灯光这时变幻成了一束束彩色的光芒,光芒根根打下,每根不同颜色的光束依序打亮一名法师的脸。
绿光,迪夫。蓝光,埃莉卡。红光,迦南。
红色光芒点亮青年的脸庞时,柏莎听到了观众席里响起了一阵夸张的叹声。
这类叹声的句式主要由两句话构成:第一句,他看起来好弱,第二句,但他好漂亮。
有人会说,绝对的美丽,也代表了绝对的力量。
而柏莎想,这句话的后半句是:唯有在绝对的幸运下,这件事才能成立。
要不然,美丽就会被掠夺、被撕毁、被玷污。
法师们全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随着下一束光芒的点亮,对美貌的叹声都沉了下去。
这束明亮的黄光,照亮的是代表元素魔法学出场的法师昆西。
很快就有人发现他是个高级魔法师,观众席里再次掀起了一波叹声,这次的叹声久久没有消止。
柏莎头痛地听着这些声音,她希望台上的三人,不要被他们的声音影响。
真实的情况是,她的三位学徒,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些声音。
迪夫在不断复习她交代的“秘密武器”,埃莉卡在努力克服自己对昆西的恐惧。
迦南则是一脸随时要晕倒的样子,他不喜欢被陌生人看着,他数不清现在有多少双陌生的眼睛在盯着他。
头好晕,好想回家,对决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呢……
不幸的是,对决才刚刚开始。
执剑的男人在竞技台的魔法屏障外宣布了比赛开始。
他话音刚落,右半边的元素魔法学法师就已利落地召出三个火球攻向了对面三人。
自然魔法学的三人仓皇地躲着,才刚躲完一轮,就又有三个火球继续击来。
昆西的元素魔法学已学习得相当成熟,他施法的时间极短,每放出三个火球,还有时间在场地的中央释放一场冰雹魔法。
冰雹魔法是对一块区域进行的频繁十余次的连续打击,单次攻击的伤害不高,但在这种“和平对决”的规则下,每次击中就是一分。
昆西用它来逼迫他们三人在外场走位,以便自己的火球击中他们。
竞技台上空,悬浮显示了每个法师被击中的次数。
柏莎看着左边的数字不断向上增多,扶额,感到又一阵头痛。
固然,在“三对一”加之“和平对决”的规则下,昆西要击中对面三个每人十下,拿下总共三十分才算获胜。
可现在比赛才过去不到十分钟,迪夫身上已有五分,埃莉卡身上已有三分,还有迦南……诶,他怎么还是零?
柏莎难以置信地把目光移转回了台上,此时的观众们也都注意到了这件奇怪的事。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黑发粉眸的青年,想知道他是怎么躲开那些火球的。
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他移动的脚步毫无章法,好像用了魔法,又好像没有用,有时他只是低一下头,就刚好让火球从他头顶掠过。
这!怎么可能!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幸运的人!
长得这么好看,幸运一点也很正常吧。
法师们纷纷这样想着,把理由归结为了幸运。
柏莎不这么认为,她看出迦南是预判到魔法的走向才躲过去的。
但这种事,他一个刚成为中级魔法师的法师怎么可能做到?
她困惑时,台上的几人在几分钟前就已开始纳闷了。
迪夫忍不住了,他发问道:“迦南,你是怎么躲的?”
迦南:“嗯?就是这么躲过去的呀。”说完,他把迪夫拉向自己,一个火球从迪夫刚才站立的地方飞了过去。
迪夫还惊魂未定,迦南又看向埃莉卡,“埃莉卡,抬下左脚。”
埃莉卡抬了,火球从她脚下滑了过去。
这下,迪夫、埃莉卡都震惊了。
“你是天才吧!”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叫道,迦南听到这话,慌张摆手,他是为了隐瞒实力,才只躲不攻的。
他做错了吗?他是不是还是应该攻击一下昆西,才比较真实呢?
他好认真地想了这件事,以至于他站立着,任几发空中降下的冰雹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昆西一下子在他身上拿到了五分。
迦南抚了抚身上的印痕,茫然地看向昆西,昆西见到他忽而露出了笑容。
昆西不懂这个人为什么这时候还笑得出来,要知道,他们三个现在可是一分都没拿到!
只见黑发青年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药剂瓶。
昆西懵了,他不会想在这种对决规则下,用药剂吧?魔法屏障会减轻所有伤害的效果,哪怕是最毒的药剂,在这也将形同白水。
一秒之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青年根本没有要旋开药剂瓶的意思,他只是举起那个瓶子,把它当成了投掷物。
昆西:???
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丢中人吧……呃,好痛!
昆西捂着额头,趔趄后退数步,他明明感觉自己躲开了,为什么还是被击中?
他思绪才来到这,又一枚奇怪的东西从左侧向他飞来,他召了个盾把那东西挡下。
低头,他看见了一团粘稠的黄色唾液。
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这就是我用纯白种子创造的武器,它名为‘疯狂杀戮’!”
唾液投掷物的始作俑者正在做介绍,昆西看过去,在黝黑皮肤的青年脚下,看到一朵类食人花的植物,它的绿盆大口大张着,“呵忒”“呵忒”地快速吐着。
“疯狂杀戮”?昆西忍着,不嘲笑这个名字。
事实上,迪夫自己也觉得这名字尴尬,但这个植物是柏莎帮他完成的最后创造,代价是,他必须接受这个名字。
好吧,“疯狂杀戮”就“疯狂杀戮”吧,能赢就行……
赢?昆西不这么觉得。几个药剂瓶、一个吐口水的植物,就想胜过他?
他冷笑一声,吟咒,召出结合了风魔法和水魔法的暴雨魔法。
一片乌云浮现在了竞技台的上空,它不断变大,在台上掀起重重飓风,降下密集雨水。
很快,这一魔法将覆盖整个场地,他们两个将无路可逃——
等下,两个?昆西神色一滞,台上不知何时竟只剩下了两个对手。
迪夫这时也发现了这件事,“埃莉卡去哪了?”
迦南指指地面,“埃莉卡女士不正在那里吗?”
昆西恍然大悟,他低头看见了一只灰颜色的——老鼠。
准确来说,这是只魔鼠,多年以前,学习变形学的埃莉卡挑战了变形成这种魔物。
结果,她失败了。她从此留下了老鼠的一截鬓发、以及老鼠啃食东西的特性。
由于“魔法意外”在她身上的发生,她再也无法使用变形魔法,只好改学其他魔法。
而今天,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她又一次释放出了变形魔法。
竞技台外的观众,观摩到这一幕,没有觉得多么惊讶。
他们认为,不过是这位自然魔法学的法师也掌握了一些变形学魔法罢了。
而看台上,银发的女人却已激动地站了起来,她这才想起,她今天早晨看到的埃莉卡,发尾的那簇灰色的确已经消失了。
这说明,她已经摆脱了“魔法意外”,或者说,她通过了那场对法师的考验!
老鼠灵巧的啄食,一会儿就在昆西这里拿下三分。
昆西握紧了拳头,整张脸都已变得狰狞,比起被这只老鼠在他这拿下的分数,他心下更愤怒的是,这几个人乱七八糟的战斗!
“你们!你们这群卑鄙的家伙!你们用的手段根本就不能叫作自然魔法学!”
“你们侮辱了柏莎、辜负了柏莎,你们不配叫她教授,叫她老师!”
“像你们这样的人也能跟在她的身边,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昆西破口大骂,声音一句比一句的高昂,他的精神已陷入谵妄,他不在意对决的结果了,他现在就只想杀了眼前的三个人。
等他们都死了,柏莎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啊,他突然想起来,他的确有一个伤害他们其中某人的办法。
感谢瓦伦。你真是为我出了个好主意!
竞技台上,一阵无名的浓重烟雾迅速地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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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咳嗽着,睁开眼睛,他看见了金色的铁丝一根根地竖立在自己面前。
“嗯,”他思忖着,自语道,“我这是在笼子里?”
“回答正确。”有人说话,是个熟悉的声音。
迦南抬眼,看见留着蜷曲金发的商人,那位商人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杯红酒,在眯眼打量自己。
迦南低头,笑出了声音。
瓦伦蹙眉,“你在笑什么?”
迦南回答:“我没想到,真的是您,瓦伦先生。”
瓦伦冷嗤,“你这么说,就好像你知道你会落入这个陷阱。”
迦南点头,“是的,我知道。”
瓦伦捏紧了杯子,有点不高兴,就算是他这样的美人,说话不过脑子,也会让人讨厌。
可想想,又何必和他计较?他们今晚还有的是时间。
瓦伦挑眉,“说说看,美人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迦南眉毛轻皱,“我注意到了台上的机关,我想,台上之所以用土壤作为地板,就是为了隐藏那个机关吧?”
数分钟前,烟雾之中,正是因为他脚下的地板打开,他才会被送到这里。
瓦伦的眉间蹙得更紧,他这回确认,他是真的知道了。
但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躲开呢?
瓦伦有了个猜想,“美人儿,你该不会是故意来这的吧?”
“是的,瓦伦大人。”
“你还是个聪明人,我更喜欢你了!”
“您过奖了,老师在的话,一定一眼就能看出——”
“咔嚓”一声,酒杯破裂,打断了青年的话语。
“不要在我这提起她!”瓦伦大声呵斥。
“那怎么可以呢?如果不是为了她,我是不会来这里的。”
“是吗,那你是为了她来向我献|身的吗?”
迦南眸光深沉,仿佛回忆到什么的,嘴角向上扬了一点。
“怎么可能?被您碰一下,她都会不高兴的。”
“……”
这句话彻底摁灭了瓦伦的耐心。
他了解青年的态度,可无论这孩子怎么挣扎、不肯屈服,他现在都已是他笼里的小鸟!
瓦伦起身,朝笼子走去,他屈起自己的手指,叩击了两下笼子。
“知道这是什么笼子吗,美人儿?这个笼子就犹如镜面,你对它施加多少魔法,它就会对你施加多少,你还没有把它弄坏,你就会先把自己伤到。”
“听我一句劝,不要挣扎,乖乖把我服侍好——”
瓦伦话还未说完,就见到漂亮的青年已将手扣上了笼子的围栏。
瓦伦瞪大眼睛,他不想看到自己刚到手的美人就死在这个笼子上!
难道他爱柏莎已经爱到这个地步了?他要为了保护他的贞|洁去死吗?!
不多时,瓦伦便发觉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金丝在青年的掌中被轻飘飘地掰断,一根根,一段段,清脆地落在了地上。
青年表情从容地,从笼子里走出,毫发无伤。
“瓦伦先生,我很小的时候,有人就提醒过我,说人们会把我抓起来做奴隶。我长大了后发现,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是只有你这样。”
他自语般地说到这里,侧身,对瓦伦做了个请的手势。
“总之,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友好交谈,请您进去吧。”
作者有话说:
戴维:不要招惹他。
瓦伦: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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