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想再认一个干女儿?”

“你若喜欢可以留着,前提是有分寸。”

邢川不冷不热,“父亲若喜欢,送去孝敬您。”

“混账!”邢崇安怒喝一声,一旁的老常将茶水重新沏好,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在邢家服侍近半生,鲜少见到邢崇安真正动怒,但每次震怒都离不开邢川。

这位邢家让人又敬又惧的长子,从小就被散养在国外,身边只有一位神志不清的母亲,不像其余三位公子一直京尊玉贵的养着,哪怕是侧室出生,仍然风光无限,独独邢川,邢崇安从不过问他们母子死活。

在所有人都想不起邢川的存在时,他在霖州经济最为动**的那年杀回国内,以铁血手腕震住全局,那一场浩劫霖州四大家族接连受创,只有邢家幸免于难,也是在那场危机中邢家坐稳了霖州首富的位置。

此后,邢川入住邢公馆,二房搬离老宅,从此不敢再以正房自居。

低调潜伏数十年,一朝回国震慑所有人,二十五六的年纪,就有这般耐力与胆魄,邢崇安欣赏同时也忌惮。

所以黎萍成了父子两之间对弈的棋子。

“我容你三天,解决好向家的麻烦,斩断不该有的联系。”邢崇安下最后通牒。

邢川揭开茶盖,灼白的雾气徐徐升起,渐入他的眼,“断不了。”

邢崇安冷笑,“断与不断,你自己决定,我既能让她体面出嫁,自然也能让她风光下葬。”

茶杯被覆上,邢川眸底雾气散开,灰暗一片,“她本无辜,父亲即认她做义女,应该给她周全。”

邢崇安紧蹙的眉心微展,“江家有意将小女儿许你,三十而立的年纪该成家了。”

“您别动她。”

“江家许配你,邢家不掉价,你好好考虑。”

邢川抿唇,没吭声,断然拒绝,黎萍或许活不到明天。

他站起身,“父亲安排就好。”

在即将迈出门槛那一瞬,邢崇安阴恻恻的腔调,“你处心积虑回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不值得,时刻记住你姓邢,从你住进邢公馆那一刻,你的婚姻没有自由。”

邢川轻嗤一声,不以为然,“父亲还记得,您靠谁起的家吗?”

他长腿一迈,很快消失在老宅,邢崇安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半晌,“逆子!”

老常将半凉的茶水扯下,“邢董,大公子年轻气盛,但他知道分寸,您宽心。”

邢崇安起身走到书桌前,执起毛笔落下一‘情’字,“四个儿子属他最像我,也最不像我。”

“他身为嫡长子,可从小缺乏嫡长子的管束,他的血里带着野性,必须拔除。”邢崇安揭开烛盖,将宣纸点燃,看着一笔落成的‘情’灰飞烟灭。

老常颔首,“大公子将人安置在天府壹号。”

“还有那名姓苏的女子,两边监视好。”

老常回想起黎萍出嫁后,邢川对二房三房的种种打压,心有顾忌,“邢董,您切莫逼狠了大公子,黎萍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她和大公子基本绝了。”

邢崇安冷笑,“你太不了解他,他最擅长声东击西,叫起真来谁也拗不过他,泰华和天府壹号,孰真孰假尚未分明,邢川重情寡欲,偏偏养了一姓苏的女人,没心思,不可能。”

“据说这位苏小姐跟黎萍有几分相像。”

邢崇安微顿住,将毛笔归置原位。

邢川在老宅门口等了几分钟,陈博将车开回,“邢总,黎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保姆,家庭医生和保镖都到位了。”

邢川坐上车,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陈博问:“回泰华小区吗?”

邢川迟疑了几秒,揉着太阳穴道:“去码头。”

这边苏北北刚给苏婷办完出院手续她人就溜了。

电话不接,微信拉黑,别说谢谢了,一句再见都没有。

李溪冉抱着胳膊倚在墙边,“好吃好喝照顾她,她就这个态度,北北,白眼狼,你对她再好也没用。”

听到白眼狼三个字,苏北北莫名联想到邢川,他也经常说自己是白眼狼。

可她哪有苏婷这么气人?

李溪冉头搭在苏北北肩头,有气无力道:“明天情人节,北北,我好想约桑野啊,可是我又不敢。”

“你想约他去哪啊?”

李溪冉拿出手机,兴奋道:“新沙区的度假村明天开业,明天开业打骨折,男女同行一人520。”

苏北北大致看了一眼,“你约他试试,万一他答应了呢?”

李溪冉丧着脸,“加了微信一句话没讲过,一开口就约他去度假村,我怕他觉得我有病。”

苏北北噗嗤乐出声,“换个角度,组团可以省钱啊,万一他也想去玩呢?”

李溪冉顿时眼冒精光,“对啊北北,他是律师肯定精打细算,我换个角度,从省钱的点出发,他肯定猜不到我在打他主意。”

猜不到才有鬼了。

下午回到泰华小区,苏北北搞了几个小时大扫除,顺便检查下房间各个角落有没有摄像头。

她总觉得黎萍会玩阴的。

四点的时候,邢川从码头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苏北北跪趴在**。

她绑着丸子头,露出娇白的脖颈,丝绸质地的睡裙紧贴她的肌肤,完美勾勒出她腰臀的曲线,随着身体小幅度的晃动,邢川只觉得唇齿间一阵干燥。

他扯了把领带,“你在干什么。”

苏北北吓一跳,半跪在**,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换床单。”

“昨晚不是刚换过?”他将领带扔到一旁的沙发椅,欲上床,苏北北抬腿刚好抵在他皮带的位置,“不许上来!”

邢川握住她脚踝抬到自己肩头,看着她裙摆自然褪到腰侧,邢川喉结不自觉滚动,“你买的制服呢?”

邢川的眼神烫的灼人,苏北北面红耳赤,强装镇定,“扔了。”

“扔了?”邢川俯下身,手掌从裙摆内探到苏北北的腰,他指腹的粗粝感从她肌肤划过,仿佛电流穿过,酥酥麻麻还带着纱布的磨砂感,磨得人无从招架,“撒谎要注意后果。”

他轻轻一握,苏北北瞬间破防,“哈哈——”

邢川被带笑,原本暧昧的气氛骤减一半,他心里积压的郁结也随之散落。

她在邢川怀里扭得像条脱水的鱼,想破口大骂却又止不住笑声,在邢川看来苏北北这副模样最勾人心痒,“我没扔,你别挠我痒痒,哈哈——”

“错了错了,在衣柜在衣柜里!”

邢川不想等了,低头咬住她纤细的锁骨,苏北北猝不及防轻哼一声,后面的事顺理成章。

反抗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