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天,邢川都没再出现过,苏北北因巨大的业务量,几乎每天都在十点后下班。

晚上回家,她只要一锁门就联想到邢川,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她看不透,但似乎有些习惯他的存在了。

出差那天邢川自己说只离开两天,所以到第三天的时候,苏北北发微信问他回不回来,万一半夜回来被关在门外可不能怪她,可微信发出后显示对方拒收,她已经被拉黑了?

苏北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怪她没去送机?

她想着窝火,反手将邢川的电话拉黑。

黑就黑,谁怕谁?

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嘛!

周五的时候,因为约了李溪冉,苏北北踩着点下班,一见面李溪冉就搂着她大吐苦水,“北北,26岁真的很老了吗?我也就比你大两岁啊,我爸妈总觉得我嫁不出去了,天天安排我相亲,我男朋友都没有就开始催生二胎!我都快抑郁了!”

苏北北安慰,“我们小李医生年年十八一支花,怎么可能老?叔叔阿姨是关害怕你被采花贼惦记。”

李溪冉仰天长叹一声,突然问:“北北,你觉得医院最残忍科室是哪?”

“停尸间?”

李溪冉翻了个白眼,“是产科,在产科除了迎接新生命,是最能见证人性的地方,上次那个薛倩倩的事还不是最惨的,我看过丈夫身体有问题但拒绝治疗,妻子为了生孩子选择做试管,一个人到医院扎针,整个肚子都是淤青的,我们都没法下手,她老公呢下午就带着大肚子的小三来产检,全都挂我的号。”

李溪冉深吸一口气,“我当时就想拿针戳死他,结果小三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后不是这个男人的,我还没来得及笑呢,他妻子不知道哪听到的风声,抄着菜刀赶来医院,好不容易成功的试管气流产了,这么狗血又悲催的事我几乎每个月都能碰到,时隔一年这两口子又来了,我的妈呀,为什么不能放过我还坚持挂我的号,又来做试管!”

“女人被绿不可怕,就怕习惯性自我感动还能自我治愈,所以啊北北,我也恐婚,我害怕我未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老公的。”

苏北北:……

“小苏妹?”

苏北北头皮一麻,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只不过这一次陆文博身旁没站着美女,而是桑野。

“陆先生,桑律师。”苏北北上前打招呼,完全没注意到李溪冉脸上近乎崩掉的神情。

“有缘人吃个饭都能撞见,正好一起上去坐坐,我们在上面开了包房。”

有陆文博的地方十有八九邢川也在,苏北北下意识拒绝,“不麻烦了,我和朋友已经点过餐了。”

陆文博挑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这不还没上桌嘛,让人送上去大家一起吃,阿川刚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说要接你过来聚会,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人已经到了,不用去接了。”

陆文博说着就将手机贴在耳边,苏北北哪里拦得住。

李溪冉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深呼吸,凑上前小声说:“去嘛去嘛,矮矬穷看多了,快带我上去洗洗眼。”她余光一直偷偷打量着对面的桑野,心率越来越快,在眩晕的前一秒她一把搂住苏北北,“我可能低血糖,你扶着我。”

李溪冉脸贴到苏北北肩头的时候,烫的她一激灵,“发烧了?温度这么高。”

“没有,热的。”

“两位妹妹,请吧。”陆文博走在前头带路,桑野默契的退到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将苏北北和李溪冉护在中间,这十足的安全感,李溪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化掉了。

进包厢苏北北第一眼就看到那足有半人高的大蛋糕,而背后的邢川被蛋糕挡的严严实实。

她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她。

苏北北侧头问:“你今天生日?”

陆文博双手插袋,冲邢川眨眨眼,“对啊,有两位妹妹庆生,我今天至少年轻十岁。”

有人搭话,“那不是只有八岁了?”

陆文博笑骂,“二八减十等于八?你爸爸知道你数学这么牛吗?”

众人一阵哄笑,“陆少不是过18岁生日嘛?”

包厢里除了陆文博和桑野没人知道邢川和苏北北的关系,陆文博平时大小聚会都带美女,独独生日从不带女人,这会一次性带俩,大家都以为苏北北和李溪冉是陆文博身边的人。

包间众人开始打趣,“陆少妹妹这么多,这两位妹妹尤其漂亮,不介绍下吗?”

“两位妹妹单身吗?”

“肯定不是单身,单身也轮不到你。”

“陆少,真的假的?”

陆文博咬着烟笑,“真是我妹妹,这位是我妹妹苏北北,这位是我妹妹的朋友。”他挑眸看向李溪冉,李溪冉强装镇定,“你们好,我叫李溪冉。”

“收起你们的狼子野心,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陆文博光明正大占便宜,苏北北要是喊他一声哥,那邢川四舍五入就是他小弟。

他将两人引带邢川对面的位置上,“还没到切蛋糕的时候呢,先推一边去。”

苏北北不动声色张望,正纳闷怎么不见邢川,蛋糕被推走的瞬间,那张熟悉的黑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苏北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连忙将水杯放好,视线挪开。

邢川:?

装看不见?

旁边李溪冉的注意力都停在桑野身上,回过神来发现邢川就坐在自己对面,还直勾勾的盯着她们两,那种感觉仿佛被蛇给盯上了。

她倒抽口凉气,蹭了蹭苏北北,抿着唇说:“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怎么感觉邢川想刀了你?”

苏北北将一块哈密瓜塞进李溪冉嘴里,“带你上来洗眼睛,哈喇子都快流到裤腿上了,矜持一点,我怕别人误会你想吃人。”

“我……”李溪冉鼓着腮帮子,贴近苏北北耳朵,“北北,我确实想吃人。”

苏北北怔住,一秒意会,“你想吃谁?”

李溪冉脸红的能滴出血,好在包厢昏暗,音乐声也够大,她几乎从牙缝里磨出四个字:“那个律师。”

两人鬼鬼祟祟说着悄悄话,苏北北问:“冉冉,你第一次见面就要吃了人家?不包白马会所的头牌啦?”

李溪冉眼底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北北,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一定要包桑野。”

苏北北忍笑,“人家可是头牌律师。”

李溪冉不敢往桑野的方向看,单想想他刚刚插兜的姿势就觉得浑身着了火,“反正都是头牌,我包定了。”

这时韩时突然蹭过来,“妹妹看着好眼熟啊,单身吗?”

苏北北搂着李溪冉,脱口而出,“单身。”

对面的邢川眉心猛然跳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似无风无浪,实则酝酿着更大的风浪。

单身?

当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