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
关键时刻苏北北还是推开了邢川,主要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邢川没强求,只是抱着她吻了很久,吻到几近失控,苏北北扯开他的衬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不许看,再扯我控制不住了。”他压住她的手,呼吸烫得惊人,苏北北能感受到邢川已经忍耐到极致,她松开手没再碰他。
邢川起身拉开冰柜一口气闷了半瓶冰镇水,苏北北拢好衣服坐到餐区,她将刘阿敏手写的备份细细看了一遍,与她昨晚说的,只多了惠清威逼她的细节,连日期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没敢多看,怕再控制不住情绪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宝宝,她拉开窗帘望向窗外的联排梧桐,橙红色的叶片落满了整条马路,房车进入隧道,四周忽的陷入黑暗,玻璃上映射出邢川的背影。
纯黑色的衬衫被她抓的皱皱巴巴,背部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抬手的动作绷起沟壑,穿了衣服却比没穿更加欲。
苏北北想起初见邢川时他醉眼朦胧说想睡她,想起他握住她脚踝耍皮挠痒的幼稚,还有满腹算计却又临时刹车的后怕,他们明明相识不长,相处也不久。
可邢川的一切于苏北北而言都显得那样深刻而回味。
就连斐泽也被他淡化了。
车驶出隧道,邢川的背影霎时消失,骤明骤暗的光线让苏北北下意识闭紧双眼,再睁眼时,邢川已经坐到她对面,她看着他,微微失神,“你还没告诉我她们是什么亲戚关系?”
“母子。”
“她们是母子?”苏北北着实没料到。
邢川将相册里的报告单点开给苏北北看,“这是她们的DNA匹对,刘阿婆赖不掉,上次你带着舅舅去灵华寺看苏婷,我也在那,是因为我查到惠清在灵华寺后面有一间秘密会客的香房,我查了很久,所有线索都指向灵华寺,我们去山上住两天,查查能发现什么倪端。”
下车前,苏北北以为山下会有其他渠道辅助上山,可车抵达霖州山下的时候苏北北才除了那1999级台阶上山,别无他路。
她抬眸望着那一眼看不到头的石阶,眉心微微蹙紧,邢川见她为难的样子,俯身在她前额吻了一下,“你不会觉得我会舍得你自己爬上去吧?”
苏北北护住小腹,“我爬不了那么高的阶梯。”
“我背你和孩子上山,”邢川走到她身前,蹲下身。
“不行,你还是伤患,怎么能背我爬那么高。”苏北北下意识就拒绝了,虽然她不知道邢川究竟是用什么样方法迅速恢复下地的,但直觉告诉她邢川十有八九剑走偏锋了,按常理他不可能恢复这么快。
苏北北直接绕开他往前走,邢川将人一把捞进怀里,直接公主抱起往山上迈,苏北北吓一大跳,搂住他脖子,“邢川你放我下来!”
“真怕我累就乖乖的别乱动,有我在,你不用自己走。”
“一千多台阶,你抱我上去腿会废的,你放我下来,你牵我上去,我们慢慢走我不着急。”
“可是我急,我舍不得。”
阴雨天上山的人特别少,空旷的阶梯回**着邢川的笑声和苏北北的啜泣,“邢川你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手我要哭了。”
“哭吧,哭完就到山顶了。”
苏北北揪他耳朵,“那你换个姿势背我,比这样抱着省力。”
邢川应答如流,“你不重,怎样抱都省力。”
“邢川,你放我下来,我要生气了!”苏北北提高分贝,但仍然不敢乱动,心里又气又急。
邢川眸底笑意渐浓,“北北,这条路也叫姻缘路,我就是想抱着你一直走到头,我不会放你下来,你也别想撇开我自己跑上去,我不会允许,佛也不会允许。”
苏北北抬眸望着他,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你信佛?”
邢川额前渗出薄汗,但脊背一直笔挺,山风刮过台沿两侧,梧桐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漫天橙红自头顶落下,邢川的声音如袅袅佛音般,遁入她心坎,乍起片片涟漪。
“我不信佛,我信你。”
“我信你不会狠心扔下我,不会把我当做旁人的影子和替身,北北,我知道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我做过很多错事,但我爱你从来没变过,以前,现在,以后都不会变,如果满天神佛真的存在,他们都是我们的见证,我不会放弃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
苏北北的泪水就这样不受控的夺眶而出,她搂紧邢川的脖子,埋进他颈肩,“阿川,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她确实质疑过他,也确实动过与他一刀两断甚至打掉孩子的心思。
他声音也沙哑,“北北,你没有错,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信老天爷会对我们这么残忍。”
当邢川抱着苏北北走完三分之二的山程时,他腰腹的坠痛感越来越烈,冷汗几乎浸湿了他整个后背,他忍着剧痛坚持迈到山顶,当他弯腰放下苏北北的那瞬,苏北北就势搂住他脖子,踮起脚尖吻上去。
这一吻,是这段时间冷战的终止,也是她克服内心隔阂迈出的第一步。
邢川搂紧她想加深,苏北北撑住他胸脯,佛门重地,她的吻浅尝而止,可她的目光却比邢川更加炙热。
“邢川,你听好了,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不是谁的影子,也不是谁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