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北想过苏国盛和刘梅会让她继续婚礼,但没料到会让她直接去领证,到嘴的小笼包她也不嚼了,直接生咽,结果卡在喉咙眼里咽又咽不下去,她真起身揉着胸脯,邢川见状立马将蜂蜜水递到她嘴边,邢川一手给她顺背,一手平放在杯子底下,生怕苏北北噎着,“吃慢点,厨房里还有两屉。”
“北北,慢点慢点,千万别呛着啊。”刘梅站起身,眉头都打结了。
苏国盛直接将一整壶泡好的蜂蜜水从厨房里端出来,“再倒点,北北,你慢点喝,都是给你做的,不着急。”
三个人都紧张兮兮的围着苏北北转,尤其是邢川,要笑不笑的表情看的苏北北窝火,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在邢川眼里就像只藏粮过度的小仓鼠,粉扑扑的脸蛋鼓的溜圆,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噎得满咕噜转,可爱的要命。
她拍开邢川的手,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蜂蜜水,顺下这口气后,她坐回座位,邢川依旧紧挨着她坐,给她夹小笼包的时候还用西餐刀将包子一分为四,“小口吃不容易噎着,听舅舅的,吃完早餐我们去领证。”
苏北北清了清嗓门,“你昨晚不是说不想领证吗?”
邢川一愣,对上苏国盛和刘梅迷茫的眼神,他俯身挨近苏北北几分,应对自如,“那是在梦里说的,但梦是反的。”
刘梅没忍住笑,“北北,今天这个日子是你舅舅特意请大师算的,今年就这一天最合你们。”
苏北北捏着筷子,“舅妈,其实我没这么恨嫁。”
苏国盛神色堪忧,“可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北北,你总得给小川一个名分。”
这会换苏北北惊愣了,“我给他名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躲躲藏藏,公众场合连手都不让我牵,现在宝宝都三个月了,还准备把我藏起来吗?”邢川靠着椅背,落魄的眼神,颓然的语态。
他勾住苏北北的小手指,声音暗哑低沉,“北北,男人也需要名分。”
这委屈巴巴的劲,简直茶香四溢。
苏北北没直接甩开他,从入座起她就注意到邢川今天穿着纯白的衬衫,手腕上的表是为婚礼定制的夫妻款,头发打过发蜡,散发着淡淡的薄荷与松木的清香,就连他眼底那一点乌青苏北北也捕捉到了。
三个人一大清早就坐在这堵她,邢川昨晚上绝对给苏国盛和刘梅洗脑了。
苏北北侧身,“邢川,你真的想跟我领证吗?”
她注视着邢川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不同灯光的照射下颜色不尽相同,以前苏北北总觉得自己看不透邢川,他时而清明,时而迷离,就连猜她也猜不准。
可此刻,她却在邢川的瞳孔里清清楚楚看到了渴求两个字,都快溢出眼眶了。
“我当然想,连做梦都在想把你娶回家。”他低头在苏北北手背吻了吻,公然撒娇,活脱脱就一委屈小媳妇作态。
苏北北拍开他,“那我跟你谈谈条件,坐好,当着长辈的面我们把话说清楚。”
邢川立马收敛住神情,挺直背,“好,我听着。”
“你说你母亲是一个嫁入豪门的失宠女人,根本没有自己的选择权,是吗?”
邢川心里咯噔一跳,硬着头皮说了声是,他以为苏北北要豁出去把所有事情都摊开讲,结果没想到她话风一转,“那你拿什么保证我不会走你母亲的老路?”
“因为我不是邢崇安,这辈子我都不会有外室和私生子。”苏北北话音刚落他就答上了。
她把玩着手里的汤勺,汤勺的背面映着邢川的半张脸,他下颚线绷得很紧,“可是人性都是自私的,尤其对于太容易得手的东西都不会珍惜。”
她一松手,汤勺自然垂落在木质的桌面上,发出沉闷又清脆的响声,“尤其你现在还白得一孩子。”
邢川抿着唇,哭笑不得的表情,只有站在他对面被迫起了个早床的陈博理解邢川此时的心情。
这也叫太容易得手?也叫白得一孩子?
别人不知道,陈博还不了解吗?
邢川追苏北北从国内追到国外,砸钱一砸就是几百亿,命都快追没了,生不如死几十个日夜,这个孩子简直就是上天怜悯邢川的礼物,只可惜在婚礼前夕翻船翻到阴沟里,这可太容易了,容易到陈博这个旁观者都想抱头痛哭。
刘梅拧着眉头,突然觉得苏北北说的很有道理,女人这一生不怕找错工作就怕嫁错郎,更何况还是家世背景悬殊这么大的。
她放在桌下的手抠了抠苏国盛的衣摆,示意他先别催。
苏北北端起蜂蜜水,笑了一声,“你把我作为遗嘱的继承人,可是遗嘱随时都可以改啊,而且这个很不吉利,难道我嫁给你就是盼着你早日挂墙上,我好拿着你的钱改嫁?”
邢川唇抿得更紧了,他看着苏北北脸上的神情由倦怠恢复到以往的清冷,她放下杯子,注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真心想娶我,以邢家董事局席位为聘,有没有婚礼我都嫁给你。”
邢川挑眉,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似乎碎裂般,迸发出许多苏北北看不透的思绪,他五指插入苏北北指间,缠握住她的手,“北北,我知道你想要席位干什么。”
“所以你给不给?”
邢川微蹙眉,“我暂时给不了。”
苏北北直接甩开他的手,“那这证领不了。”
昨天邢川说,以他为捷径打入邢家内部,畅所欲为查她想要的东西,苏北北确实考虑了,家人遇害的真相和所有证据她必须亲自挖出来,可是没有入驻董事局,就算嫁给邢川也探不到邢家的核心。
邢川向来知道苏北北人间清醒,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跑的恋爱脑,可没想到她一击命中要害,一开口就要邢家的董事局席位。
两人之间陷入缄默,全程只有叉勺与碗碟的轻微碰撞声,在苏国盛按捺不住想开口的时候,邢川突然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盒,单膝跪在苏北北身前,“好,以邢家董事局席位为聘,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一定做到。”
他握住苏北北的手,拿戒指的指尖微微发颤,连带着声线也在颤抖,“北北,你愿不愿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