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准去。”邢川放下酒杯,不容置喙的口吻。

其实陆文博和桑野都明白为什么不能去,邢川冒着苏北北被人抢走的风险把她彻底摘出这场风波,为的就是确保她的人身安全,让惠清和黎萍都相信他以及他身边的人跟苏北北都没关系了。

陆文博就是嘴欠刺激刺激邢川,上次他把苏北北从邢渊那截回来,被他老娘逮着骂了三天三夜,他老娘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风声说陆文博抢女人抢到邢渊的地盘上,以至于陆家在法国新开的酒庄,被邢渊明目张胆抢了九成的单,就留一成刚好给他们保本。

这波‘礼尚往来’着实有点狠。

陆文博又花名在外,他怎么解释他老娘都不信还因此被关了一周的禁闭,今晚可算把他放出来了。

“行,不去,反正有四叔在他们也不敢动小苏妹,这比账下个月我再跟你们两慢慢算。”

“算出来了,游戏崩盘,畅游保守估计赔付760个亿。”桑野收起钢笔,“邢承杰所有可抵押的资产不过两个亿而已,如果邢家愿意给他兜底,他或许能免除牢狱之灾。”

“邢崇安不可能替他兜底,废一个儿子他也不会心疼。”邢川阖着眼皮,修长的手指饶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游戏前八十关都正常,八十之后都是BUG,他赔不起也没人兜底只能背叛二房来求我。”

陆文博咬着烟笑,几乎能预想邢家三房那落魄的蠢相,“这傻缺被二房当枪使,偷东西都不知道检查一下,拿来就用还玩命的砸钱,阿川,他要是来求你,你怎么做?”

“我修复游戏,他公司归我,人下放到工厂先干十年基层。”

陆文博噗嗤一声,笑容彻底绽放,“阿川,你对你弟弟也太仁爱了吧,我还以为你要把他丢海里游个三圈再捞上来。”

邢川这做法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强。

在他们这个圈里,外室的子女被正室子女打压是常事,但邢佔霖和邢承杰因为出生邢家,在圈里没人敢拿侧室的眼光看他们。

邢承杰要是真被邢川下放到基层和工人同吃同住,他这辈子都在圈内抬不起头了。

“这缺货忙活了老半个月,不知道谋划了多久的计划,以为自己要赢你了,结果偷鸡不成米缸都砸了,畅游是三房的命脉,公司归你邢承杰成了光杆司令,他累死累活打拼下来的江山就这样眼巴巴全送给你了,惠清也断了一臂,漂亮啊。”

陆文博一边鼓掌一边感慨,“阿川,你家三弟是亲生的吗?怎么这么蠢?”

桑野一本正经扶了扶镜框,“生物学上基因会突变。”

邢川嘴角上扬,“收拾完三房,就轮到二房。”

最后他再好好收拾苏北北。

“黎萍还留着?”

陆文博才问完,邢川兜里的手机跟着嗡嗡震动,他拿出看到“只只”的来电显示,脸上一丝表情变动都没有,他起身,出门接电话。

陆文博挨近桑野,“桑桑你发现没?阿川现在提到或者看到黎萍,眼里已经没光了。”

桑野忙着算账,推开他,“你说阿川瞎了?”

陆文博笑骂,“桑桑你是不是也缺了根弦?这么没情调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零八分,苏北北的国际翻译公司正式开业,取名诚言。

邢渊六点就到场帮她一起布置会场,公司一共二十六个人,其中18位都是以前宏阳的老员工,听说苏北北开公司都跑过来面试,无一例外全部录用,毕竟知根知底,那些之前爱嚼舌根不干实事的也不好意思来。

开门红的第一单邢渊跟诚言签订了十年的商务翻译合同,加上苏北北自身积累的一些新老客户捧场,开业第一天业绩突破八位数。

看着办公桌上成叠的合约,苏北北捂着脸痴笑,“发财了发财了。”

廖静也傻乐呵,诚言她投了两成的股,除了工资和提成,年底还能拿分红,最主要的是办公室没有歪风邪气,这么爽的事情她还当什么咸鱼?

开业第一天廖静就把之前合作过的老客户通通拉过来签了三百多万的合作单子,来个个咸鱼打挺,成功翻身!

她拿出小镜子补了个妆说:“咱们留着晚上开小灶的时候再激动,人家邢董放着自家公司不管,来咱们诚言端茶倒水,北北你赶紧出去陪着人家。”

苏北北锁好抽屉,深呼吸两次,“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邢渊,北欧的几个大客户都是他介绍来的,连试稿都免了,如果能长期稳定合作,我们今年保守估计10个亿。”

廖静拍着大腿,“谢什么谢,以身相许当邢太太,明天你就身价百亿!”

苏北北一噎,“我跟你说生意呢。”

“感情不就是一辈子的生意?只不过有些人一开始就是赢家,有些人一开始就在扶贫,看看多帅的男人,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啊,有钱有颜,成熟稳重还没有乱七八糟的情史,关键他对你上心,我和冉冉还有刘姨都看出来了,邢渊这种稳重型的男人不会一时冲动,只会蓄谋已久。”

苏北北心尖一颤,手中的黑笔掉落在地毯上。

她抬眸望去,玻璃窗外,邢渊穿着蓝黑色的商务西装,他气度无比温雅,头顶是他陪着苏北北一起选的竹藤灯,淡黄的光线像极了迷醉的霓虹,他仿佛身在其中,又仿佛浮于红尘之外。

这段时间邢渊一直陪着苏北北,搬公司办证件,选装潢拓客户,半点不越矩也半分不轻佻。

他所表现出来的分寸是他那融进骨血里的教养,也是他试图侵占苏北北心口的方式。

此刻他站在门口和客户侃侃而谈,手里端着的是他自己搬来的白葡萄酒。

就好像这不单单是苏北北的公司,也是他的公司。

也不仅仅是苏北北的事,更是他的事。

苏北北看他看的入神,邢渊似有感应,他回头的时候苏北北闪躲不及时,被他抓个正着。

他眉目深情的笑意灼红了苏北北的耳根,她拉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突然对廖静说:“他是个好男人。”

正因如此,她才不能拿他当替身。

“偷偷看我这么入迷?”邢渊视线落在苏北北被乌发虚虚实实盖住的耳廓上,粉白圆润,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含住。

到底是男人,克制的再好,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最原始的欲念。

不做,可以,不想,不可能。

“邢渊。”

“嗯?”

苏北北很仔细的盯着他看,“我们之前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