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萤星看着木盒久久没有说话。

戚言执将里面的金镶玉取了出来:“我可以为你戴上吗?”

重复地询问下,就连戚言执心里也没有底。

沈萤星紧咬着双唇,最终合上了戚言执手里的木匣子。

木匣合上的声音像是一把磨钝了的刀刃,在戚言执的心口狠狠划过。

一次次靠近,却还是一次次被推开。

他看着手中的盒子沉默了半晌,才用笑容来掩饰此刻的尴尬。

“萤星,司景晟连这样拙劣的谎言都看不破,这样的人,你没必要再……”

沈萤星打断道:“和他没有关系,都认识了三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早就失望透了。

就连今天这样可笑的场面,她都不觉得有多痛。

或者有那么一瞬间,可不是因为司景晟相信那些污蔑。

而是看着司景晟护着精神有些不正常的沈明月,也不由想起,自己也精神崩溃过。

在国外因为怀有身孕无法吃药物缓解的那些日子,多少次是靠着自己把这些痛苦硬扛下来的。

到头来,那个被无数个日夜折磨的人只有她。

她柔声道:“我要考虑很多事,等到约定的日子到了,我会告诉我的答案。”

戚言执握着金镶玉的手一顿,眸光沉了下来,却没有太为难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把那枚金镶玉又放回了木匣中。

“没事,我等你。”

即便这样,戚言执还是将那装有金镶玉的匣子放在了沈萤星的腿上。

“先放在你那里吧,不一定要哪一天,如果你那天确定能和我成为真正的夫妻,你就把她戴上。”

“太贵重了,我怕……”

戚言执挡住了沈萤星要把盒子推回来的手:“你本来就是我认定的人,我现在只是在等,你会不会奔向我。”

这段时间拒绝了戚言执太多次了。

她内心不是毫无波动,只是要考虑的问题太多,所以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人一次又一次拼尽全力奔向自己,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心。

她抱住怀中的盒子,点头微笑:“那就先寄放在我这。”

月光透过车窗,在沈萤星精致的五官上镀上一层白银,她微阖着眼帘,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擦着盒子上方,薄唇微启,就好像立在副驾驶座上的一幅精美画卷。

戚言执想凑上前去吻她,却又紧握着双拳,克制着自己。

她抬起头,与戚言执四目相对:“怎么突然凑这么近?”

戚言执笑了笑,将她额角的发丝扒向一边:“我刚才看你头发上有东西,帮你拍掉了。”

“这样啊。”

戚言执颔首,将目光又落回到前方的大路上:“我助理连车都准备了,回酒店也没事做,我知道一家小酒吧氛围很好,要去那边喝一杯吗?”

“也行,今天发生了那么荒唐的闹剧,我挺想去放松一下的。”

沈萤星说着坐直身体将安全带扣上。

与此同时,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正待在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内。

沈明月为了装自己精神不稳定,不得不在司景晟的陪同下,吃下精神类的药物。

“景晟,我好像做了一件很坏的事情,把场面闹得很难堪是吧?”

她捧着手里的水杯,双唇没有血色,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明明在拍卖会上发疯的人是她,可到头来那个如同受害者的人也是她。

司景晟拿过沈明月手中的水杯:“你太应激了,这段时间还是应该好好休养。”

“景晟你会不会讨厌我。”

她抓住司景晟的衣袖,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划伤。

司景晟轻轻将她的手拉开:“你现在只是生病了,我知道你做这些事,都不是你自愿的。”

“那个人是萤星吗?”

听见沈明月这样问,司景晟微愣,许久才低声道:“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沈明月浅笑道:“这样啊,我还以为萤星回来了,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欠她太多了,如果她还在就好了。”

“你直接去过戚太太工作的公司吗?”

沈明月沉默了一会,突然捂着头说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她这副模样,司景晟赶忙扶着她躺下。

“别说话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

沈明月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却还是抓住了司景晟的手腕怯声道:“景晟,我一觉醒来,还能看见你吗?”

“嗯,你睡醒我就会在你的床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沈明月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让司景晟离开。

外面周助刚跑好各类单据来到病房门口。

见司景晟出来,她半只脚还没有踏进病房,又转了出来。

“手续已经办好了。”

“嗯,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周助道:“都安排好了,他们都不会在外面胡说的。”

说到这里,周助不安地看了一眼司景晟:“今天能看得出来是沈小姐故意诬陷萤星小姐的,我觉得沈小姐的行为过激一些。”

“她生病了,我该多谅解她。”

“可是老板,如果没有摄像头,萤星小姐以后会很难做人的。”

司景晟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他当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想到这段时间沈萤星的表现,要比沈明月坚强得多。

“她能承受得住,连我拒绝了采访,都能把后续处理得那么好,这点小事,她也有能力解决。”

“可我看着萤星小姐有一瞬间的状态不太对。”

周助不太认同司景晟的话。

司景晟冷冷地瞥了周助一眼:“她已经是戚太太了,还需要我的助理来操心吗?”

“可我今天看见萤星小姐和戚言执一起吃饭,他们相处的方式不像是结婚三年的夫妻,倒像是普通朋友。”

司景晟脚步一顿,狐疑地看向周助道:“是吗?”

“对了,司总让我查的一些事已经有眉目了,沈甜那孩子出生日期确实是报告上那个没有错,只不过戚言执在国外的势力非同小可,我查到之前他就托人帮朋友出过假的住院证明。”

司景晟脸色一沉,对于沈甜的事情,已经有了确信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