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说,靳旬停下脚步,他看着我,说:“你今天见过宇文泽?”

被他手中,我心里一惊,转念一想,本来见他就没有躲藏,四下里都是靳旬的眼线,他怎会不知呢?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点点头,说:“跟宇文泽提到了哥哥,我问了一句,他们此次去北国的情行。听说北国国君野心不小,臣妾是怕皇上把哥哥派往南境,北国会趁机**。”

“你觉得列王不堪重用?还是你觉得朕不会用人?”靳旬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悦,我忙低了头,他看着我,说,“你是皇贵妃,管好宫里的事情,前朝,朕自由安排,不用你操心。”

我知道,他一直忌讳我对前朝的事情感兴趣,毕竟,我背后还有彭家,一个太后已经让他烦恼,若是我这个皇贵妃在勾上前朝,后果可想而知。

我点点头,说:“臣妾多事了。”

靳旬嗯了一声,拉着我的手,继续前行。路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手上的力道时重时轻。我知道,他此时心里一定是反复思忖,从他的反应,我知道,他早就看透了宇文泽的心思。可笑,宇文泽竟然还觉得自己得了手,偷鸡不成,还差点儿害了我的性命。

和靳旬走进景灵宫,还未进屋,已经听到太后的笑声。

宫人挑开帘栊,我和靳旬走了进去,章吉月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得太后哈哈大笑。

见我们进来,太后忙招呼我说:“梦儿来得正好,吉月说她昨天做了个梦,说是一朵祥云罩住了朝露宫,今天让天鉴司的人破了破,说是大大的祥瑞。看来,你那里,马上就要有喜了。”

“佳昭仪果然贴心,做梦都想着本宫。”我笑着看向章吉月,章吉月此时正偷偷地看着靳旬。见我看她,她脸上一红低下头来。

太后也让靳旬坐在身边,笑着说:“皇上可要好好的奖赏佳昭仪一番。借她的好梦,梦儿定能化险为夷。”

“姑母说的是,又吉月妹妹为梦儿如此费心,梦儿怎能不大吉呢?梦儿这里先谢过妹妹了。”

章吉月急忙还礼,说:“皇贵妃娘娘客气了,既然进了宫,皇宫就是嫔妾的家,嫔妾心里挂着家人,也是应当的。”

我听着这话,觉得恶心。可是脸上还是要高兴的。

靳旬坐在一旁,看着我敷衍的笑容,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说:“有这么多人为梦儿祈福,梦儿不用再多虑了。”

太后看着我,说:“听说今天你又不舒服了,还让人叫了宇文泽过去。究竟怎么回事?”

我动了动身子,太后紧张的看着我,我笑着说:“宇文公子说,并无大碍。只是梦儿今天觉得胸口闷痛,觉得可能是之前中毒未解干净,这才小题大做,劳烦了宇文公子。”

“胸口闷痛可大可小,听说先后就是得了胸口闷痛的毛病,去世的。皇贵妃娘娘,可要小心才好。”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齐齐看去,只见欢儿步履慵懒的走了进来。

靳旬看到她,动了动身子,太后也身子一怔。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她不顾众人的眼神,走到太后面前,飘飘下拜,又转向靳旬,说,“皇上让嫔妾给太后娘娘雕的玉相已经雕刻完成,臣妾特地拿来给太后过目的。”

说着,她让身后的宫人碰上一只锦盒。锦盒的盖子翻开,里面放着一只羊脂玉的观音像。

太后还在为她刚才提到先后的话,心中不平。敷衍的看了一眼盒子中的观音像,哼笑一声,说:“庄妃手艺竟然如此了得,哀家很是喜欢。”

欢儿毫不顾忌太后的息怒,她早已没有了刚进宫时候的羞怯,勇敢的迎着太后的不悦,说:“这些都是皇上的心意,嫔妾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屋子里气氛自欢儿进来,便有些尴尬。欢儿是妃为,章吉月这个昭仪,也只得跪地请安。

欢儿却像是没有看见,她对这太后说:“太后娘娘若是喜欢,皇上再赏了嫔妾好的籽料后,再跟你做一至尊便是了。”

“不牢庄妃。哀家听说你在辛苦的练琴,不知长进如何啊?”太后说着,扫了一眼靳旬,靳旬面无表情,他的眼神却急切的看着欢儿。

欢儿笑说:“练琴讲究个心境平和,这些日子,皇上总是去我那里,嫔妾实在无心练琴。”

太后声音极低的哼了一声,我看着欢儿,为她着急。她想要显示恩宠,何必当这太后的面。这不是硬要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吗?

可是我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安静的听。

这时,章吉月开口说:“听宫中乐师说,庄妃技艺不错。不知嫔妾今日可有耳福,沾沾太后和皇上的福气,听庄妃娘娘弹奏可好?”

欢儿终于注意到了章吉月似的,笑说:“妹妹何必自谦呢。听说妹妹的扬琴弹得也不错。不不如你我二人在太后皇上面前献艺助助兴?”

“嫔妾的扬琴坏了,一直没有修好,再者说,行家面前,嫔妾不敢造次。”章吉月推脱说,与其柔和,眼神却隐不住的凛冽。

靳旬笑到:“再过两日,就是皇太后的寿辰,到时候你们在各自献艺的好。”

听他这么说,章吉月闭了嘴,欢儿却哼了一声时候:“聘妻弹得都是些清寡的东西,实在不敢献丑。”

“让你弹你就弹,何必如此推脱。莫非哀家的大寿还请不动你了?”太后刻意的说着,看了一眼靳旬,说,“既然庄妃对自己的琴艺如此不自信,者喜日子便让她在流芳台好好的连着,皇帝不要总是去打扰她。”

太后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是欢儿的样子,却让我有些莫名。她今天故意过来讨太后的厌烦,究竟是何用意?我实在是想不通。

越想,心中越烦躁,在太后面前实在无法掩盖。

“梦儿,你总是这么心神不定的可不好,还是要沉得住气才是正经。是吧,皇上?”太后话里有话,这么绕来绕去的,绕的人脖子都疼。

靳旬早就习惯了,他笑着说:“梦儿心神不定,朕之过错。是朕不够细心,关心不够。”说着,他宠溺的拍拍我的手,我故作含羞的样子,低下了头。

“以往只是,既往不咎。只是海蓝那里,皇上要如何处置呢?”太后看我们两个恩爱的样子,脸上神色稍缓,问道。

靳旬看了我一眼,说:“那日送香粉之人已经找到,躲到了宫外去了,朕已经安排人把他押回皇宫了。这个人既然逃跑,自然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今天晚上进了宫,明天一早朕定将这件事情差的水落石出。”

我疑惑的看着靳旬,他为何这一路上只字为向我提起呢?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又不能询问,只得在一旁装聋作哑,什么也不说。

不知道靳旬突然说这话是何用意,我只能安静的听着。

“太好了。”太后拍手说,“若是让哀家找到那个始作俑者,哀家定当他生不如死。”

靳旬点点头,说:“如此歹毒用心之人,朕定会严惩不贷。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朕有预感,这个送香粉的一旦吐口,一定好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啊。”

太后点点头,我却低下了头。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按理说,这些话都应该暗地里说的,没想到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开诚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