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原本要帮我调查,但是一方面我们目前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分心,另一方面受害者本人都不追究我这个外人也不想插手,便把他拦了下来。只说自己的嗓子是在解救贤王的时候被迷香熏着了,喝几天润喉茶就行让他别担心。

不然还能怎么办?告诉他我是被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强上了,气火攻心弄坏了嗓子?

咱真丢不起那个人!

周瑾不愧是武德司最后的良知,他把卧房让给我自己去了岗亭那边休息,忙活了这么多天我终于能够睡上一个安稳觉了,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我觉得我好像忘了点儿事。还是挺重要的事!

手在小腹上来回摸了摸我终于想了起来,穿好制服戴好面具,火急火燎的就跑去了太医院,蒋泽熙正蹲院门口吃面,见我过来往嘴里塞了瓣蒜。

“大人您来啦~”

“大早上就吃蒜,你就不怕冲撞了哪位贵人赏你个一丈红什么的。”

我嫌弃的退开两步,蒋泽熙呼噜呼噜的把面一扫而光,站起来打了个饱嗝,“我今天在后院备药,大人来是有什么事?”

“给我一副避子汤。”

蒋泽熙手里的碗应声脱手,我用刀鞘撩了一下,他慌慌张张的接住。

“大人,您不能揍不了孩子他爹就对孩子下手啊!”

这人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要给楚冀盛的妃嫔喝?她们怀的又不是我的娃,关我屁事啊!

我用关爱傻子的目光看他,语气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想什么呢,谋害皇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我又不是后宫妃嫔需要争宠,你当我失心疯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蒋泽熙顺了顺气,带着我往后院走去,“那大人这避子汤是要给谁喝啊?”

“我自己。”

啪叽!

面碗终究还是逃不开粉身碎骨的命运。

我在太医院后院里东瞧瞧西看看的时候蒋泽熙正拿着蒲扇卖力的扇着火,小药锅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他皱着眉头好像谁该他两百吊钱。

“先不说我只是喝个避子汤又不是要打掉孩子,就算我现在肚子里真的有崽儿了也不是你的啊,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干吗?”

我坐到旁边伸手去戳蒋泽熙的脸,他气呼呼的躲开,瞥了我一眼,“生下来不好么?你不是挺喜欢小孩子的么。”

“这个孩子不行,我不想她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怎么会没有父亲呢!大人您可是名正言顺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嫡长子,继承大宗的。”

“就因为这样才更不能生了。”

“为什么?”

蒋泽熙看上去真的像个傻子了,我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啊,为什么呢?”

因为楚静韵不喜欢我啊。

我只是个名义上的贤王妃,等太子大婚了便会和离给楚静韵真正的心上人腾地方,这个孩子注定没有父亲,甚至还可能被认为是为了图谋富贵而生下的工具人。孩子嘛,我还是希望她能在所有人的期盼和祝福中来到这个世上,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

等等,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肚子里已经有崽儿了似的?我不过就是想喝碗避子汤啊!

蒋泽熙这个只知道看病熬药的傻子是不会想那么多的,在我的催促下他熬好了药,不死心的挣扎了一下,“必须要喝么?”

“少废话。”

我不容置咄的冲他伸着手,蒋泽熙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药碗递了过来,就在要拿到的瞬间我错步转身将他挡住,左手一挥腕上护具与暗器相击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药碗在地上摔个粉碎。我搂着蒋泽熙躲开泼洒出的滚烫药汁,视线扫过地上的铁砂坠,目光森冷阴鸷的环伺四周。

“怎…怎么了?”

蒋泽熙老实的抓着我的手臂小鸟依人般缩在我怀里,挺高的个子此时屈膝弯腰,看起来非常可笑。不过我倒是很满意他的配合,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大夫,每次遇到需要动手解决的问题时蒋泽熙都非常听话,从来没添过乱子拖过后腿。

“应该是走了。”

察觉不到带着敌意的气息,我这才松开了手,蒋泽熙起身站好不顾自己的狼狈赶紧拉住我的左手,“给我看看。”

解开护腕撸起袖子,一块青黑淤伤让他皱了眉,带我去里间拿了药酒绷带,蒋泽熙手脚麻利的给我处理,语气担忧,“是他们?”

“不会,要是那些人可就不是青一块这么简单了。”

我看的真切,对方的暗器是袭向蒋泽熙拿着药碗的手,不是我替他挡这一下的话,蒋泽熙要么被打断手骨要么被药汁烫伤。

敢动我的人?真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