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给警方了?”

“还没,我觉得你应该想见见她。等你见了,再送警局。”

李特助这话,算是说到陆又廷的心里去了。

“我去换个衣服就去。你等我一下。”

“你慢慢换,人关在我那的,很安全,跑不了。”

陆又廷上楼,去衣帽间换了件黑色大衣,暗色的衬衫,手腕上戴着腕表。

一副精英气质。

李特助扫了眼他,忍不住摇头吐槽:“我去,你是去见犯人,都打扮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相亲呢。”

“人关在哪儿的?”

“一个废旧工厂里面,我的人守着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李特助开车,把陆又廷送到废旧工厂。

护工整个人被捆绑着,被迫跪在地上。

看到陆又廷来了,她眼里浮现出一丝愧疚;“陆先生——”

在护工的眼里,陆又廷是个好人。她人生第一笔大单,就是陆又廷给她的。

让她在医院帮忙照顾顾雪。

可后来,她就被柳丝丝找到了,她想多赚钱,不知不觉的着了柳丝丝的道。

发现的时候,已经泥潭深陷,难以自救。

“陆先生,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护工对他尊重地说道。

陆又廷看向李特助:“你先出去。”

“我担心——”

“不必担心。你们在外面守着。”陆又廷说。

李特助扫了眼乌泱泱的保镖,然后让保镖跟着去门口守着。

等人都走完了,只剩下护工和陆又廷,护工惨笑:“陆先生就这么相信我?把他们全部叫出去了?就不怕我对你动手?我这双手,可是刚杀过人的。”

“冤有头,债有主。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自然不会害我。我相信,你故意出现,也是不想再过东躲西藏的日子。”陆又廷淡漠地开口。

护工哑然失笑:“没错,你想问,就问吧。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好。当时我和顾雪小姐在青城的机场相遇,不是偶然。是必然,因为柳丝丝收买了我,给了我顾小姐的行程。因为顾小姐怀孕了,她想在顾小姐身边安插人手。”

护工像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神色变得恍惚;“然后李特助就找到了我,让我照顾顾小姐。沈言少爷也让我照顾顾小姐,所以我一个人,收了三份工钱。”

“顾小姐人很好,把我当人看。其实我是不想害她的,比赛的时候,柳丝丝逼我烫伤她的手。逼我监视顾小姐,把顾小姐的预产期告诉她,她掉了包。”

陆又廷眯眼;“顾雪的孩子,不是死了么?是个女孩?”

“没有的。顾小姐的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是被柳丝丝给调包了。她想让顾小姐和孩子自相残杀,才弄了个死胎,骗了顾小姐。”

“也就是说,柳丝丝抱来的孩子,不是她生的?”

“当然不是了,当时她抱了孩子,就在医院做了孩子和您的亲子鉴定。所以那个孩子是您的,不是她的。如果做她的鉴定,那就露馅了。”

“怪不得亲子鉴定显示,那是我的孩子。”

“顾小姐得知孩子死了,很伤心,给您打电话,您换了联系方式。”护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我本以为顾小姐没了孩子,柳丝丝会罢手。”

“可她竟然丧心病狂到,想放火烧死顾小姐。我不愿意,她就拿我的女儿逼我。我也是没办法。”

“陆先生,我东躲西藏了这么久,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还是对顾小姐和您太愧疚了。现在柳丝丝被我弄死了,你去找顾小姐吧。她如果知道她的孩子还活着,肯定会原谅你的。”

……

李特助在门口抽烟。

如今也是春天。

万物复苏的季节。

春光明媚,杂草都生出了绿芽,仿佛新的希望,再慢慢生根发芽。

陆又廷走了出来,李特助掐灭烟,扔地上,看向他;“都谈完了?”

跟上他的脚步,听他说;“把她交给警局。”

开车回去的路上。

陆又廷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沉默?”

“陆念是我和小雪儿的孩子。被柳丝丝偷龙转凤了。”陆又廷沉声道。

说着,陆又廷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李特助嗤笑:“这个柳丝丝,真是恶毒。这种损招都干得出来。”

“护工的话不能全信,你帮我做下,念念和小雪儿的亲子鉴定。”

“那你得去耗她头发。”

“好。”

车内的喇叭里,响起了社会新闻。

播报着顾雪的养父,今天执行死刑。

李特助看向他:“别太难过。陆伯父知道了,杀害他的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也会安息的。”

“好久没去给父亲扫墓了。是时候该走一趟了。”

……

顾雪在医院守着珍妮弗,也从电视上看到了养父被执行死刑的消息。

她的内心格外的复杂,那是和她没任何血缘关系的男人,也是曾经和她生活了好多年的人。

曾经带给她过快乐。

不过她不会同情,这是他自食恶果。

好久没去见见陆伯父了,不知道他过得还好吗。

她打算回青城,亲自去扫墓。

她跟路易斯说了她的想法;“哥,我想回青城办点事。给一位故人扫墓。”

“哥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这里守着母亲。我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不认识路。’

“担心你出事。”

“母亲的安危也很重要,你走了,她再出事怎么办?”

“那我派几个保镖,坐专机回去。”

“可是——”

“不然你就不许回去。妹妹,我们都很想弥补你,母亲心里更是记挂着你。如果她醒来,你出事,我怎么跟她交代?”

“那好吧。谢谢哥。”顾雪不想那么高调,可路易斯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

被家人这样宠着,担心着,感觉真好。

路易斯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谢什么?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感谢你没有怪我们,在你的生命里缺席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