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几乎可以想象到,兵部尚书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有多么臭了。

不过,显然这不是他现在需要担心的事情。

“你们查案时,有需要可以直接调动禁军。”赵乾的神色极冷。

赵晋双手抱拳,正色道:“是,臣明白。”

之后,赵乾嘱咐了两人一番话,又嘉奖一番后,就将赵晋与陈枭放了回去。

赵晋两人一走,整个御书房陡然安静了下来。

“来人。”赵乾敲了敲龙案。

赵乾所养的暗卫首领从暗处出现,单膝跪地,“陛下。”

对方的声音很沙哑,喉咙明显是被动了手脚。

“去查查太子和赵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虽然方才神情上没有异常,可老七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这些时日,他们二人的确是突然亲近了不少,且赵晋又的确遭遇过死士。

赵乾微微眯起眼睛,如果这件事太子参与了……

他的呼吸骤然一顿,放在龙案上的抽搐了一下,那么,太子这是想做什么?

那些私盐,又流向了哪里?

赵行宇被留在了他之前在宫中居住的地方,外面有禁军把守,严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怕暗处中,还有父皇的暗卫盯着。

不要说出去,他有任何异动,父皇都会立刻知道。

赵行宇坐在桌案旁边,喝了口茶水,勉强定了定心神。

传信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他被困在这里,他们不会乱了阵脚。

可惜,他大多耳目都在明面上,唯有死士和戚少卿不为他人所知。

父皇已经怀疑了死士的存在,不能轻易再动用。

赵行宇面色不善,将茶杯“啪”的一声置于桌案上,现在,他竟然只有戚少卿一人可用。

只希望他能够机灵一点,能够解决这些事情,打消父皇的疑虑。

另一边,赵晋从御书房出来后,与陈枭走在官道上,侧头低声道:“你现在去哪里?”

“我要先回一趟军营。”陈枭依旧面色冷淡,带着几分冷厉,却不像两人刚刚认识时,说话带刺的模样。

赵晋点点头,“那我先去一趟刑部,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王熙康。”

“嗯。”

陈枭抬脚,正欲要与赵晋分道扬镳,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宣平国公。”

赵晋顿住脚步,望过去,“怎么了?”

“你认为太子与这件事有关?”陈枭的声音很低,现在宫道上只有他们二人。

赵晋打量了一下陈枭的神情,“本公有所猜测,毕竟,我们遇到的死士,的确是太子的人。”

闻言,陈枭没有说话,拧了一下眉。

见状,赵晋笑了笑,“只要撬开了王熙康的嘴,不就知道真相了?”

“也是。”陈枭瞥了一眼赵晋,直接抱着手臂离开了。

赵晋在原地站了一会,回想了一下陈枭与太子有没有联系。

无果后摇了摇头,回去让僧帆查查就是了。

赵晋来到刑部时,刑部尚书正在看私造盐引的卷宗,眉头皱成“川”字。

“尚书大人。”

刑部尚书听见声音,抬头看去,“宣平国公。”

他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近赵晋,带着几分急切,“可有左侍郎的消息?”

赵晋浅叹了一声,“我在关陇郡时,有特意留意过,没有。”

没有……

刑部尚书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没有消息,兴许也是一个好消息吧。”

左侍郎手无缚鸡之力,想要从那些人手上逃脱,只怕还是悬得很。

“尚书大人不必担忧,”赵晋宽慰了两句,“本公已经让人继续在那边找了。”

“多谢宣平国公了。”刑部尚书朝赵晋拱了拱手,勉强打起精神来。

“不知道这个案子,现在是谁负责?”

赵晋抬眼,“还是本公。”

“可能兵部尚书大人很快就要打上门来了。”

刑部尚书回想起赵晋前去关陇郡后,兵部尚书那个老头大闹刑部的场景,喉咙一噎,竟然不知道赵晋继续负责这个案子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熙康怎么样了?”赵晋揉了一下眉心,岔开话题。

“在牢里关着,有人十二个时辰一直盯着。”

刑部尚书侧开身,朝前一伸手,“宣平国公请坐,我们商量一番怎么解决这个案子。”

赵晋点点头,在主位右侧的位置上坐下,给了刑部尚书的面子。

尚书虽然是正一品,论尊衔,是断然没有国公爷高的。

“下官方才看了看卷宗,这幕后之人,除了七皇子,还有其他人?”

显然,刑部尚书已经知晓了太子被变相关起来的消息。

“尚书大人消息可真是灵通。”赵晋抬眸瞥了一眼刑部尚书。

他从宫中到这里,半个时辰不到,刑部尚书竟然收到了消息。

刑部尚书摆了摆手,“这件事,宫里可是已经传遍了。”

这回赵晋属实是有些惊异了,“宫中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刑部尚书笑了一声,“寻常的消息当然没有传得这么快,可被关的人,一个是七皇子,一个是太子。”

“都是天横贵胄,宫人们难免会更加好奇。”

赵晋了然,正如现代,明星名人的八卦总是传得很快,也更为人津津乐道。

“这就端看这死士,究竟是谁的人了。”赵晋没有直接回答刑部尚书方才的话。

刑部尚书目光微凝,摇头叹道:“看来,国公爷并不相信下官。”

赵晋笑了笑,并未说话。

见状,刑部尚书也不勉强,转而道:“国公爷可有什么好法子,现在一来要找出私盐究竟去了何处。”

“二来,这死士是不是七皇子的人,如果不是,又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刑部尚书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要证明,太子殿下究竟有没有罪行。”

赵晋的视线扫过桌案上的卷宗,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搭在挨着的桌案上,“这些只能从王熙康的嘴里撬出来。”

“他不愿意说。”刑部尚书对此几乎不抱什么希望。

像王熙康这种人,大多嘴硬得厉害。

再者,对方能够选王熙康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