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万人千人血书被递到了皇上的上元宫,皇上在上元宫推开怀中的两个美人,站起身来,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一封封血书。

“朕的皇太子册封还没两个月,真是好大的胆子,自以为是翅膀硬了,敢和朕叫板了?”

送血书上来的沈知安在下面拱手行礼,回答道:“皇上,皇太子只是提议,每年朝堂之上,都有无数人提议对国策进行改革,改与不改,全在于皇上。”

“皇太子之所以如此提议,也是迫不及待的想向皇上证明,自己是有用之人,而非叫板皇上。”

皇上的视线从好几封血书上移开,落在了沈知安的脸上:“沈元帅,你是在帮皇太子说话吗?”

沈知安弯着腰不卑不亢道:“臣是皇上的人,不帮任何人说话,只就事论事。”

皇上玩味的笑道:“好一句就事论事,沈元帅,你的儿孙,现在在临江府,都可还好?”

沈知安撩起衣袍跪在地上:“回禀皇上,臣的儿孙身体太弱了,适应不了临江府的阴雨绵绵,早已离开了临江府,带着他的弟弟侄儿们游历大漠去了。”

皇上嘴角笑容一僵,撑在桌子上的手抠在桌面子上发出响:“沈元帅,你的儿孙,你的侄孙都游历沙漠去了,你的侄女,你的女儿,外孙呢,也去游历沙漠了吗?”

沈知安缓缓抬头,看向皇上:“皇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如何,与臣无关。”

沈知安身为大晋的元帅,手上有实权,有兵力,皇上早已伤透了他的心。

我爹死了,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危险,让自己的儿孙和侄孙以身体不适之由,辞去官位,离开京城休养。

离开京城之后,带着钱银孩子,在无人监视之下,径平津关去了关外大漠,从此便如鱼入大海,虎入山林,了无踪迹。

皇上闻言气的连说了三声好:“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元帅,不但目光长远,心还够狠。”

“所以,什么万人血书,千人血书,都是朕的元帅连同朕的皇太子一起给朕施压罢了。”

沈知安俯身叩地磕头:“臣不敢,请皇上明鉴。”

皇上直接拂掉御案上笔墨纸砚和血书:“滚,给朕滚,滚。”

沈知安没有被砸到,跪着给皇上行了个礼,站起身来后退两步,离开了上元宫。

紧接着上元宫里面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砸以及美人惊呼的声音,声音跌宕起伏,连绵不断。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沈青临每日坚持在朝堂之上都会重复着前一日的建议。

建议一出,就会引起朝廷之上文武百官不同意争论,继而每日的朝堂,都是据理力争的脸红脖子粗。

皇上更是每次气的都拂袖而去,回到上元宫,左拥右抱来缓解自己气急败坏的心。

文武百官生气,皇上生气,天下百姓不生气,天下卑贱的人女子不生气,卑贱女子**生出来孩子不生气,皇上不同意文武百官不同意,他们是一封一封的血书上,一封一封的血书望朝廷送。

无论是京城还是其他各地黎明百姓,走卒商贩,楼里的卑贱女子们,讨论的都是这些事。

百姓们说:“若是皇太子的提议被皇上采纳,苛捐杂税,咱们每年每家至少可以省下二百~五百文钱。”

“有二百~五百文钱,我们冬天就不会挨饿,就不会受冻,就稍稍有些余钱。”

“家里的孩子大了,二三五百文钱,攒个三五年,就能娶得上媳妇儿了。”

小商贩们说:“什么商税,工税,劳工税,铺子开的越大,收的税越多,一年到头忙活,看似赚了不少,实则只是温饱有余,根本就没有过多余钱。”

“有时还不如街边一个馄饨摊,除了收个摊位钱,其余的皆不存在,也能养活一家老小。”

“若是如皇太子口中所说的那样,只交一个商税,劳工税啥的不交或者少交,我们才会干劲十足,以后的日子,才回过的兴旺。”

楼里和大户人家帮佣卑贱的女子们说:“可笑的从母法盛行了几百年,无论我们多么努力的赚银钱,我们只能当妾,但外面养的姨娘。”

“生的孩子,哪怕是聪慧,也上不了学堂,也入不了仕,只能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做最低贱最卑微的事情,连温饱都不济。”

“谁想卑微,谁不想做人上人,可是我们的世世代代都被人踩在脚底下,他们吃着我们的肉,喝着我们的血,还嫌我们肮脏。”

“大户人家的妾,生的庶子庶女,看似比别人高贵,实则猪狗不如,被自己的父亲当成一件物品,送给对手,送给朋友,送给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人。”

“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生出来的孩子,无论是男儿还是女儿,依旧承载着他们母亲的命运,除了死,没有任何一点翻身的可能。”

“皇太子沈青临变法改革,让我们看到希望,让我们知道,就算在楼里卑贱的女子,有本事赎了身,也算良家女。”

“对,他让我们知道,妾便成了平妻,生的孩子,便与嫡妻生的孩子一样。”

“他让我们知道,就算我们是伺候别人的人,只要我们是自由身,只要我们是帮工,我们也不卑贱,我们也是良家女,我们生的孩子,也是良家子,也能光明正大抬头挺胸的走在人前,更能读书写字,考取功名。”

世世代代卑贱的人太多太多,比高门大户的嫡子嫡女,多的多,他们迫切的想改变,迫切的想站起来。

沈青临一跃成为这些人心中的神,得了诸多民心,他们喜欢他,他们支持他,他们希望他提议成功,改革成功。

“累死我了,回头你的命不但给我,你儿子的命我也要。”白唅虫喘着粗气,几经辗转,翻墙进了凤家,来到我住的院子,不客气的自己倒水喝,喝完之后,碧蓝色的眼中对我恶意满满,威胁十足的说道。

我把手中的孩子往她怀里放:“好好好,都给你,现在就给你,杀吧,剁吧。”

白唅虫身体一侧,没有接孩子,模棱两可的提醒我:“这个小孩我瞧着不欢喜,我要剁的那个让我欢喜的小孩。”

她活着从皇宫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我怀里的孩子,就知道我怀里的孩子是假的,她直接拆穿了我,告诉我,我和孩子的命,都握在她的手上。

我把孩子重新抱回怀中,轻轻的拍着:“白唅虫,你那么讨厌黑巫族,不如和我合作。”

“若我能成功,我的孩子能坐在那个位置上,我就下令黑巫族重新合并白巫族,你一人掌管两族,依旧是老大,如何?”

白唅虫啧了一声:“你的饼挺大,也挺香,可惜我不爱吃饼,我只爱眼前这么点。”

我把孩子放进摇篮里,端起各种新鲜瓜果,各类点心,放在她面前:“人都会变的,你再考虑考虑。”

白唅虫随手拿了块瓜,咬了一口,重新放回盘里:“让我重新考虑,除非你爹求我。”

我眼睛一眯:“我爹已经死了。”

白唅虫无声的笑了:“你爹死了,也只是骗骗我,骗骗你,我俩信以为真,我就不惦记他命,你就更加疯更加癫,迫不及待的想破局。”

我声音一沉:“你知道他在哪,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没死的?”

白唅虫慢条斯理的看着我:“我要是知道他在哪,我早就把他的人头给割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至于我什么时候知道他没死的,那就多亏了我进入皇宫,去杀黑巫族那些人。”

“哦,当今皇太子,沈青临挺妙的,他口中所说的那些改个提议,可真是直戳民心,让大晋有将近九成的人觉得他将来会成为明君。”

“皇上每日在上元宫,明明身体不好,犹如强弩之末,还哐哐的直摔东西,舍不得他各色美人。”

我眼中颜色慢慢的变得凶狠起来,话音如旧,平常不见任何起伏的问道:“他的身体如何了,有没有长疮流脓,浑身瘙痒?”

白唅虫冷冷的吐出俩字儿:“没有,除了虚还是虚,各种好药一补,能在强弩之末中变得强悍。”

“你找的美人,啧,不太行。”

她都知道我找的美人,看来她比我想象中的知道我的事情还多。

我与她对望:“白唅虫,我怎么看着你不像不知道我爹在哪里的样子,你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白唅虫哈哈的笑出声来:“小姑娘,你这么小,就别学大人的样子,来试探我,来炸我,我不想说的,不愿意说的,没人能从我嘴里撬出来。”

换言之也就是说她知道我爹在哪里,她是我爹找过来帮助我的,不过凶巴巴不留情面的。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在你的房里睡一会儿。”白唅虫站起身来撂下话,直接向里间走去,走了一半儿,她又退了回来,撩着眼皮望我:“小姑娘,好好的待在凤家,我才不会杀你,外面人也不会杀你,你一旦离开凤家,我就毫不犹豫的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