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对皇上轻飘飘的问话,我跪的腰杆笔直,声音掷地有声:“是,皇上,我不相信我爹和姜家五十七口家奴仆人被他国奸细所杀。”
“姜家仆人护院,虽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一打十也是没有问题的,好,就算他们打不过,怎么可能连一个都没逃脱?”
“没有一个护院逃脱,我爹死在家里两三天才被人发现,这本就是不寻常之事。”
“所以我派人去查了,查到了胡允汐的娘亲在我爹死之前的时间来到了京城,住在了凤家,我就去借胡允汐伤害三皇子之名闹了一场。”
“凤家人今日把胡允汐的娘送了过来,在我的逼问之下,她也承认了,是杀我爹的凶手。”
皇上眉头微挑,威严冰冷的双眸中带着浑浊:“她承认了,可有证词?”
“没有!”我知道现在在他面前不能说一句假话,我就实话实说:“她承认之后,为人子女者,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哪里会想得起来让她写证词?”
“我一刀结果了她,尸体被凤家的人带走了,皇上若是觉得我乱杀无辜,想惩罚,我亦无话可说!”
说完我俯身把头重重的扣在了地上,一副任他责罚自己无话可说的样子!
我磕头趴在地上,看不见皇上的神情,无法去揣摩,只能渡瞬如年。
突地,我听见孩子的笑声,我的孩子在对皇上笑话,我又仿佛感觉他用他的笑声在安慰我,没事。
在孩子的笑声中,皇上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孩子起名了没有?”
我回道:“回禀皇上,还没有。”
我倒想给孩子起名,一是我不能,二是我爹刚死,沈青临躺在**,我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空。
皇上道:“抬起头来!”
我顺着皇上的意思抬起了头。
皇上看着我:“这个孩子很喜欢朕,朕抱他也不哭也不闹,还冲着朕笑,你是一个会教孩子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忙不迭的说道:“皇上天子威严,孩子在天子之手,受天子庇护,自然对天子笑!”
“我教不来一个多月的孩子,对谁笑,对谁哭,请皇上明察秋毫!”
刚满月的孩子,咿咿呀呀都不太会,我怎么能教得会他对谁笑对谁哭?
皇上分明就是在找茬,分明就是在试探,分明就是在想如何名正言顺的找我的麻烦,而不落下话柄,不让天下人指责。
皇上声音并无起伏:“你不必紧张,朕就是觉得这个孩子得朕欢心,觉得你会生孩子。”
“这个孩子没名字,这样吧,朕就赐他一个单字“厌”,讨厌的“厌”,厌气的“厌”你觉得如何?”
讨厌的厌,厌气的厌!
皇上是在告诉我,我的孩子无论多么讨他的欢喜,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存在。
既是一个讨厌的存在,这一辈子都跟高位无关,他最多只能当一个小皇子,小王爷或者小郡王!
我目光坚定地望着高座之上的皇上:“皇上赐名,自然是最好的,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砰一声,我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发出响亮的声响,来谢皇上的赐名,来向皇上证明,他赐的名字就是最好的,我的儿子欢喜,我也欢喜!
皇上收回看我的目光,落在我孩子的脸上,张口问我的孩子:“沈厌,小厌,厌厌,你喜不喜欢啊?”
孩子如何能回答他?
只回他他咧嘴笑,小脚晃悠,小手晃悠。
皇上勾起嘴角笑了:“喜欢,孩子喜欢朕给他取的名字,真是一个好孩子!”
站在旁边的舞美人微微上前两步,娇滴滴的附和着皇上:“是啊,皇上赐名,天大的福分,谁都喜欢。”
皇上对舞美人勾了勾手。
舞美人走过去,蹲了下来,下巴搭在了皇上的手上,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像个妖精:“皇上……”
皇上摸着她的下巴:“朕的舞美人如此漂亮,跳舞好看,回头给朕生个小皇子,朕就给他赐名福!”
舞美人手捧着皇上的手,声音越发的娇滴:“臣妾遵旨,一定好好努力,好好伺候皇上,争取早日为皇上生下个小皇上。”
皇上威严的双眸浑浊起来,升起了欲念,看了一眼旁边的舞美人哥哥被册封的舞官儿。
舞官儿上前,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穿的薄如裙纱,身体柔软,曲线毕露,面容清秀绝美,雌雄莫辩。
皇上把手中的孩子递给他,他伸手去接。
皇上猛然收手,孩子从他手上掉下来。
我脸色一变,跪在地上往上爬。
扑通一声,舞官儿扑在地上,接住了孩子。
皇上眼色一变,凌厉的射向我,
我浑身一个激灵,心突突的跳跪趴在原地不爬了。
孩子没哭,舞官儿抱着孩子跪在皇上面前就请罪:“皇上,奴该死,没有接住小皇子,让小皇子受惊了,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把舞美人从地上拉坐在他的腿上,他抱着她,下颚搭在她的肩头上,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我,却对舞官儿道:“你没接住小皇子,差点让小皇子受伤,的确该死,不过,朕可以原谅你。”
“但小皇子受惊,不知三皇子侧妃原不原谅你?”
舞官儿抱着孩子道:“奴,愿意向三皇子侧妃娘娘请罪,请求她的原谅!”
“孩子没事,你便无罪!”我声音哽咽发颤:“我爹刚死,尸骨未寒,三皇子身中蛊虫,躺在**命在旦夕,我只有这一个孩子做寄托。”
我故意这样说的,我是在告诉皇上,我爹从死下地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月。
若我进一趟皇宫我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所谓人言可畏,就算他是皇上,也要授人话柄,会成为野史野记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为君者就算昏庸无道,也不想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皇上眯起了眼:“姜大人是朕最看重的臣子,他死了,朕也很痛心。”
“三皇子又是朕最看重的儿子,文也行,武也行,现在只能躺在**,朕心也痛,现在他们的外孙,儿子,差点被……”
皇上话尚未说完,突然外面的小太监传来恭敬的声音:“启禀皇上,大理寺卿凤九负凤大人求见,说有关于姜无恙姜大人的事,他查出了新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