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然一笑:“赫连侯夫人,你倒骗都不愿意骗我,如此,我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苏婉茹弯腰凑近去看芍药花,眼眸却斜睨着我:“我倒是想骗你,搞一个傻丫头给你,以你的聪明,傻丫头还没进你府上,你就发现了。”
“所以啊,你就别从我家里找人了,自己费点心思,拿下正妃之位,做正头娘子,你的孩子就是世子。”
“回头三皇子要是封王了,他也是一个小王爷,你下半辈子靠他也是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万千了!”
我瞥了她一眼,低着声音道:“三皇子体内的蛊虫已经彻底发挥了它的作用,让他忘记了我是他心爱的人,只让他记得喜爱胡允汐犹如对我当初。”
“胡允汐突染恶疾暴病而亡,凤九负今日没有进宫,三皇子把所有的气,所有的怨都撒在我身上了。”
苏婉茹哑然的呵了一声,恍然大悟,眼中染了几分对我的同情:“怪不得皇上把要册封你为三皇子正妃的话递到他嘴边,他都不要,原来就是想让你们父女二人出丑,沦为笑话,为他心爱的女人讨回公道报仇啊。”
我向旁边边移边道:“可不就是嘛,等会宴会过后,还要麻烦你在出宫的途中,找几个要好的宅中好友,多说说话!”
苏婉茹站直了身体:“最近我儿子写信回来,信上说,上雪先生虽然他年龄小,但是火候差不多了,让他今年考举人,若是顺利的话,他将会成为大晋最年幼的举人,我很开心。”
她在告诉我,我让她的儿子做了上雪先生的学生,得到上雪先生的器重,另眼相看,用心栽培,她一直感恩我,她会帮助我。
她会向文武百官的家眷们说,沈青临不是不爱我,是体内有蛊虫,被蛊虫操纵,谁家若是想不开把女儿嫁过来,回头别死的不明不白。
我嘴角欠了欠,没有在说话,伸出手,禾苗从旁边过来,搀扶住我的手,跟我一起溜达的御花园。
花园里的花开的百花争艳,我一一细细看过,待重新回到宴席之上时,后宫的妃嫔们都陆续走了。
妃嫔们都走了,后面的歌舞也唱完了,也跳完了,菜也吃的差不多,酒也喝的差不多,左相起来客气几句带着家眷离开。
左相是文官之首,他一离开,武官之首沈知安也站了起来,来到我爹面前,问我爹走不走?
我爹是右相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就算沈青临让我们的面子丢光了,沦为笑话,别人也只能背地里幸灾乐祸,不敢当面有什么表示。
现在沈知安又给我爹长脸,用他的行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沈青临让我们沦为笑话,他镇国亲王府,大晋朝中坐镇的元帅,依旧视我们为亲人跟我们要好。
我爹站起来,身姿挺拔如松,神情漠然的扫过众人,无视了沈青临,微笑的回着沈知安:“当然,王爷,请!”
沈知安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爹向我点了一下头,跟着他一起离开。
镇国亲王府的家眷们跟在他们身后一起离开了御花园。
和沈青临套近乎的文武百官,见此情况,纷纷向他拱手告辞,生怕挨着他染上什么祸事似的。
人走的差不多,四皇子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来到沈青临面前,把酒杯倒满,递给他:“三哥,我敬你一杯!”
四皇子和贤妃从大理寺走了一趟,皮肉之伤好了,但伤了内在筋骨,养了这么些日子是越养越瘦,好在精神还不错。
沈青临接过酒杯,四皇子用酒壶往他酒杯上一碰,举起酒壶,豪迈万千往嘴里倒酒。
沈青临手中的酒杯被碰的溅出酒水,他眸子深了深,一口饮尽:“多谢四弟!”
四皇子把酒壶放下,目光掠过我的脸:“不用客气,三哥再过两个月,就当爹了。”
“我是羡慕三哥的,有如此漂亮聪慧一心一意为三哥着想的侧妃!”
沈青临拿着空酒杯的手微微一紧:“四皇子妃名门闺秀,长得貌美如花,也是不错。”
四皇子短促的笑了一下,话锋一转:“三哥下午没什么事,不如随我去后宫,给各宫娘娘请个安,回头也方便有个照应。”
沈青临迟疑了一下,没想到四皇子会如此邀约他去后宫给各宫娘娘请安。
四皇子见他没说话,继续开口道:“三哥不必多想,我如二哥对三哥一样,没有其他想法。”
大理寺是一个好地方,让四皇子说话变得聪明起来,拐弯抹角的本事尤长进。
沈青临不想和他走得太近,张口便拿我做借口:“多谢四弟好意,姜回身子太重,每日都要午睡,我之前与她分开半年之多,现在好不容易回来要多陪陪她和孩子。”
四皇子惋惜道:“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本还想着带三哥进后宫看场戏,三哥竟然这么着急回去,我这个当弟弟的就不勉强了,我自个过去看。”
沈青临听得眼中一闪兴趣:“什么好戏?”
四皇子倒也没有隐瞒:“一场活的狸猫换太子,不过狸猫披着人皮长大了。”
他这个打的比方真是耐人寻味,彻底勾起了沈青临兴趣,“四弟说的好有趣,我突然有些想看了。”
四皇子立马邀约:“三哥既然想看,那就带着三嫂和孩子一起去看吧。”
他叫我一句三嫂,不是提高我的身份,是在告诉沈青临,他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他亲近,想带他进去看戏。
沈青临不是一个笨人,就算蛊虫操纵,有些该明白的事情,话中意思,他还是清楚的。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一起去看看吧。”
四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三哥三嫂这边请!”
沈青临微微额首,带着我向前和四皇子并列而走。
给我们引路的是四个宫女,四个太监,又貌美如花的,有年长的,个个目不斜视,走在宫道上。
后宫就算有太阳也比别的地方阴凉些,四皇子故意带着我们去了贤妃的宫殿,没见到贤妃人,也没见到皇上,转了个道,就带我们去了皇贵妃的宫殿。
我们到达,还没有进到皇贵妃的宫,站在院门口就看见太医院院首带着两个太医,从殿内滚趴出来,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皇上息怒,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啊!”
哐当一声,从殿内扔出一个漂亮的花瓶,砸在了太医院院手和两个太医面前,四分五裂。
紧接着皇上怒吼的声音,从殿内传来:“皇贵妃,朕待你不薄,进了这皇宫,朕就封了你为贵妃,你竟然这么对朕!”
皇贵妃声音发抖:“皇上,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二皇子也是您的。”
“臣妾只有您一个男人,绝无二心,是贤妃她诬陷臣妾,诬陷二皇子,求皇上明鉴。”
皇上把宫廷起居录摔在了皇贵妃面前:“皇贵妃,按照太医院院首给你把的脉,你怀了孩子的日子,正是朕允许你出宫见你的家人,陪伴你家人的日子。”
“说,你的奸夫是谁,说,老二是谁的孩子?”
二皇子吓得肝胆寸断,忙不迭的解释:“父皇,儿臣是您的孩子……”
皇上根本就不听他解释,把他从宫殿内踹出宫殿外,滚在了院子里,吐了好大一口血。
皇贵妃心疼的掉眼泪,却又不敢去查看他到底如何了,企图让皇上相信她:“皇上,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太医院的院首和两位太医不一定把脉把的准,算日子算的准。”
“臣妾……臣妾出宫之前,皇上有临辛臣妾,孩子肯定就在那个时候有的,臣妾一直不知,拖到今日,才让贤妃妹妹找来太医给臣妾看。”
贤妃轻飘飘的说道:“贵妃姐姐,瞧瞧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的起居录,太医院的例案,宫殿里的管事宫女,哪个不记载皇上临幸了谁,留没留,又有哪个管事的宫女,不记得自家娘娘有没有来葵水?”
“当然,你若刻意隐瞒,有贴身宫女打掩护,宫殿里的管事宫女,太医院的例案,皇上的起居录上面肯定也不会有记载。”
“更何况贵妃姐姐,身为一个生了孩子的女子,不是懵懂少女,知道自己没来葵水而不往怀孕上想。”
“所以啊,明知道自己葵水没有来,不赶紧叫喊太医来看,肯定就是想无声无息混淆皇室血脉,让皇上吃下这个大亏。”
就是寻常的百姓人家,知道自己婆娘偷人,生下孽种,就算鱼死网破,也不会给别人养儿子来继承自己的家业。
现在这个人是皇上,大晋掌握生杀大权的皇上,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了,怀了身孕,想混淆他的血脉,垫着他的万里江山,想改朝换代,他岂能忍?
皇贵妃跪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贤妃你冤枉我,皇上,你不要相信她胡说,臣妾家里来人,皇上恩宠,让臣妾出宫陪家人几日,臣妾一时高兴忘了,绝没有混淆皇室血脉,二皇子是皇上亲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