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一听我让她做坏事,眼睛格外亮堂,摩拳擦掌:“好的好的,小姐,等奴婢送你回去,就去找人通知二皇子,保证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漂漂亮亮!”
肖璟桉的儿子肖雄在他的催促之下,并没有进府,还在张望,说着什么话!
肖璟桉上手连推带拉,才把他推进府,砰一声把府中的门一关,只让两个看门人把着,生怕别人看到肖雄似的。
我收回视线,拍了拍车厢,马车缓缓行走起来,我对禾苗道:“让人通知二皇子的时候,记得把那半块玉佩拿给二皇子!”
禾苗不解:“为何?”
我笑的阴森:“皇贵妃那块玉佩天天在手上把玩,想来二皇子也见过,也问过。”
“他没有跟肖璟桉有接触,自然而然的不知道他腰间挂着另外一半,回头你让人送过去,他拿着玉佩过来,就会看见另外一半。”
“子与母的争斗,子杀母心上人,你不觉得很刺激,很好玩吗?”
禾苗又惊又喜的张大嘴巴赞同我:“是的是的,很刺激,很好玩,小姐很聪明,就按照小姐口中所说的去做!”;
我笑容不减,缓缓加深,刚回到三皇子府上,禾苗就跳下去,直奔我的房间,拿着那半块玉佩出去了。
提前送回来的那一对双生子狗娃,贱丫,脸洗干净了,兄妹二人共用一张脸,长得的确漂亮,男生女相阴柔,女生男相英气。
两个人双眼通红,跪在地上,相互靠拢,瑟瑟发抖,眼底带着惊恐。
我摘掉面纱,我端着一只鸡和两个馒头给他们,他们两个看着鸡腿吞咽的口水,谁也不敢上手去拿。
我冲着他俩温柔的说道:“不用害怕,我已经把你们两个买回来了,不打你们,不骂你们,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我干活,从你们爹的手中救出你们娘亲。”
娘是孩子的软肋,孩子也是娘的软肋,一个娘出身卑微,就算嫁给一个娶不起妻的原配农村汉,她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卑贱的,也是被人瞧不起的。
农村汉就会想尽办法再娶一个,正儿八经原配生的,让她们生出来的孩子,才不随母贱。
我把盘子放在他们两个面前,到底是两个十四岁瘦骨如柴的孩子,太久没吃荤腥,太久没吃饱饭,面对鸡和馒头的香味,挣扎矛盾了一会儿,就上手抓来吃。
狗娃照顾贱丫,抓到手的馒头第一个递给她,还给她扯了鸡腿,看到她吃,他自己才吃。
两个人一只鸡两个馒头,吃的犹如风卷云残,顷刻之间,恨不得把骨头都嚼碎了吞进肚子。
我问:“吃好了吗?”
两个孩子意犹未尽,舔了舔手,舔了舔嘴:“吃吃好了,夫人,谢谢夫人赏赐!”
我站起身来:“吃好了跟我来。”
两个孩子连忙爬起,跟在我身后。
我带着他们两个来到我的库房。
库房里有贵重的布匹,有现金,有瓷器,有古董,有珊瑚,有各种好东西。
两个孩子看的是目不转睛,张大嘴巴,仿佛来到了仙境,呼吸都浅薄了,生怕自己的呼吸惊了这些宝贝。
我坐在一个箱子上,望着两个孩子:“狗娃,贱丫,你们两个想拥有这一切吗?”
两个孩子一听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夫人,夫人,我们不看,我们不敢了,求夫人不要打我们,我们洗衣做饭,什么都会做。”
他们的爹在大街上都把他们不当人,说卖就卖,说打就打,在家肯定也不把他们当人。
所以他们才形成了这样的一惊一乍,生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要遭受一顿毒打谩骂一样。
我声音越发的温柔:“狗娃,贱丫,我不打你们,你们也不用给我磕头,抬起头来,看着我。”
狗娃和贱丫害怕我打,害怕我骂,顶着害怕,满眼惊恐,染着泪花的看向我,
我冲他们一笑,“你们两个不用害怕,人活在世上,想拥有漂亮的东西,是人之常情。”
“就像你们的爹,沉迷于赌博,自己是一个烂人,还要娶你们娘亲那样貌美如花的人。”
“娶了不珍惜,觉得她身份卑贱,配不上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厄运,都是你们的娘亲带来的。”
狗娃和贱丫听到我的话,眼泪唰唰往下流,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就是夫人口中说的那样,我爹,说我娘是扫把星,说他不能读书,不能做生意,不能下地干活,都是娶了我娘这个卑贱的女人的错。”
“我娘被他打被他骂,还要去给他挣钱,伺候我爷我奶,吃不好,睡不好,每日像狗一样。”
“对,我爹说因为我娘的卑贱,我们也贱,不给我们取名字,就叫我们狗娃,贱丫。”
“说我们无论娶谁,嫁给谁,永远跟我们的娘一样,下贱肮脏。”
大晋的从母法,除了皇室的孩子,受到文武百官的稍微敬重,其它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庶出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送给彼此的玩物,就是娶不了妻百姓的选择。
庶女庶子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利,像我这样的都属于奇迹中的奇迹,难以置信中都不可思议。
莫说整个京城,就是整个大晋的庶女庶子都想成为我,活的恣意,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我离开了屁股下面的箱子,走到他们两个面前,哄着肚子缓缓的蹲下来,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睛:“狗娃,贱丫,我曾经和你们一样,因娘亲身份卑贱而不受人待见,但是我现在拥有了一切。”
“我能拥有这一切,我相信你们也可以,你们相信你们自己吗?”
狗娃和贱丫震惊的不可相信,不相信我曾经和他们一样卑贱,嗯,他们两个还小不认识我应该。
两个人磕磕巴巴的问我:“夫夫人,你口中所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也是子随母贱?”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是子随母贱,活到现在,拥有一切,你们想拥有吗?”
狗娃和贱丫相互望了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夫人,我们也想拥有这一切,不过,我们只会捡柴,翻地烧饭洗衣,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会?”
我在他们两个清澈的眼中看到笑的温柔似水,犹如毒蝎的我自己:“什么都不会没关系,只要会学,只要肯做就行。”
狗娃和贱丫:“做做做,我们什么都做,什么都肯学,只要夫人教我们。”
我笑着问:“杀人学吗?”
两个人吓得浑身一抖。
狗娃率先磕巴开口:“杀杀…杀人!”
我点头:“是啊,要想成为人上人,必须手狠心狠,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你们想拥有我拥有的一切,那就得先从杀人开始,比如说,杀掉那个从小到大折磨你们的爹,救出你们的娘!”
贱丫吓得啊了一声,狗娃连忙捂住她的嘴,惊恐的望着我,生怕我因为贱丫的大叫,迁怒于她。
我手撑在旁边的箱子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狗娃贱丫,我不养无用之人,更不养胆小之人,看见你们两个,让我想到我以前。”
“你们从现在这刻开始,就待在这里,我给你们半天一夜的时间考虑,明天早晨答复我,要不要杀了你们的爹,救出你们的娘。”
狗娃放开了贱丫:“夫人,您要是真的能救出我娘,我不考虑,我现在回去就杀了我爹。”
“只有他死了,我娘才不会挨打,贱丫才不会挨打,我们母子三人才能活。”
贱丫被自己哥哥震撼,也跟着又害怕又惶恐的说道:“夫夫人,我我要和哥哥一起,哥哥做什么,我做什么。”
听他俩这样一说,我让出位置:“好,外面已经跟你们俩准备好了,你们两个回家去,把你们的爹,你们的爷,你们的奶,凡是你们认为家里的仇人,都给他杀绝了。”
“记住,唯独杀绝了,才不会有后患,不然,后患无穷,倒霉的还是自己。”
两个人似懂非懂,离开了我的库房,就被带走,从后门离开了三皇子府。
漂亮的人儿,再加上一副蛇蝎心肠,那就是最好的利器,杀人最不见血了。
我回到房里,绣花,不断做孩童的衣裳,还给沈青临做衣裳,我让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穿的用的,都有我的影子,他看到的时候,会想起我。
对一个男人而言,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有一个人支持他,爱他,但凡他有良心一点,他就能记住一辈子。
碰到那种没良心,那就没办法,自认倒霉。
沈青临现在看来不是没良心,是非常有良心,非常爱我的。
他给我写的信里,无时无刻不昭示着想我,想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尽快的剿匪,回来陪我和孩子。
绣好了一朵小花,做了一只鞋,就有人在我的窗户下向我禀报:“主子,诸大人找到了玄之道长,报了您的名号,玄之道长和他回了府。”
“他府上的宫女太监,在玄之道长去之前,全部坏了肚子,要么在**翻滚喊疼,要么蹲茅房起不来。”
“娴妃和四皇子的伤,经过玄之道长的诊治,伤口不再溃烂,流血,玄之道长向他保证,若无意外,十天半月便好,若有意外,只能去见阎王。”
“诸大人,送走玄之道长之后,直接把肚子疼的宫女太监放在一个院子里,名副其实不能让她们的病痛传给贤妃和四皇子。”
“他还闭门谢客,紧闭大门,门上挂了牌,谁来了都不见,一心伺候贤妃和四皇子。
我闻言,手上的动作未停,回着窗户下的人:“继续看,继续报,多加小心。”
窗户下的人应了一声好,便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像从来没有来过,没有吱过声一样。
临近天黑,灯笼悬挂起,禾苗回来了,满脸汗水,眼睛亮晶晶,声音欢快:“小姐小姐,我跟你说,我们的人把信件和玉佩送给了二皇子。”
“我以为二皇子拿的信件和玉佩至少等到明天之后再来看肖璟桉,没想到他拿到之后直接去了。”
“我就一路尾随过去,看他进了皇贵妃母家现在住的房子,进去不到两盏茶的功夫,气势汹汹的出来。”
“肖璟桉跟在他身后追他,被他一脚踹趴在地,肖璟桉的儿子肖雄跟着跑出来,跪趴在肖璟桉旁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二皇子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对着他的脸招呼下去,让他滚出京城,不然见他一次打一次。”
一个下午加晚上两个时辰发生这么多事情。
我好奇的问道:“肖璟桉父子离开了?”
禾苗摇头:“没有,大晚上的,城门都关了,他们没有出城令,怎么能出城?”
“现在还在皇贵妃娘家人住的老宅里,奴婢没敢靠近看,不过奴婢斗胆猜测,估计明天一早,他们得走!”
我眼睛一眯:“也是,二皇子都这样了,他们明天得走,但是我们不能让他们走。”
禾苗迟疑的问我:“小姐的意思是……”
我用行动告诉她我的意思。
我直接带了她回家。
我爹在书房里低咳,我进去的时候,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看到他苍白的脸。
他倒也也不避讳我,拿起桌子上已经沾染血的帕子,往旁边的火盆上一丢:“最近天干物燥,火盆没有撤,有些上火,流鼻血。”
我爹撒的谎明知道我不相信,他还是说,我只能选择相信:“爹多喝些水,回头让厨子,给爹炖一些银耳降降火。”
我爹嗯了一声,表示把我的话听了进去,张口却问我:“你今日不好好在家呆着,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我未做隐瞒,直接干脆利落,告知了我查到皇贵妃的事情,说完之后,我道:“皇贵妃的表兄肖璟桉和他的儿子肖雄,明早一定会离开。”
“他们一旦离开就不会再来京城,女儿不想让他们走,女儿想要二皇子杀了他们,让皇贵妃如鲠在喉,每日活在仇恨中,却又不得不依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