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手摸在我平坦的小腹上,目光坚定的望着我爹:“爹,我既然有了他的孩子,他就得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若死,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上,但绝不能没有价值的死在他手上!”
我爹不光鬓角斑白,青丝也已经白了一半,眼角的皱纹也多了,眼底深处全是一派薄凉。
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娘,我娘死了,带走了他的心,带走了他的灵魂,只剩下一个躯壳留在人世间替她报仇。
他与我对视良久,缓缓张口:“姜回,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死,它必须还是一个男儿,只有这样,你我忍气吞声这些年,才能得到回报!”
我摸在肚子上的手一停,目光坚定而又疯狂:“这个简单,爹可以找一个跟我同月份怀孕的人,派人盯着她们,等我一朝分娩,若是女儿,就拿别的男婴换。”
“若是男儿,咱们就皆大欢喜,日子有盼头,心里的活儿,手上的事儿,加快行程,赶紧搞就行了!”
我爹一顿,怔怔地望着我:“好,就按照你说的做,你现在回三皇子府,派人把你怀了身孕的事,告诉沈青临。”
“我再去一趟皇宫,上书皇上之后,再找个太医出来,给你好生瞧瞧!”
我屈膝向我爹行礼:“是,爹!”
禾苗为了让我路上不磕着碰着,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被子。
之前是两个马夫,现在为了我的安全,又叫了四个护院,围在马车的三周!
我坐在马车里,手在平坦的小腹上来回的摸着,心里无比兴奋。
禾苗坐在一旁叽叽喳喳:“小姐,等小小主人出生,让奴婢带他,奴婢从小让他练臂力,打拳脚!”
“等他长大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像奴婢一样,力大无穷,可以抵十的厉害角色,然后他就和奴婢一起保护小姐,小姐你说好不好!”
我感染她的高兴,声音跟着轻快:“好啊好啊,就按照我们小禾苗所说的以后这样干!”
禾苗嘴巴一嘟:“小姐,奴婢都有小小主人了,你不能再叫奴婢小禾苗!”
“小主人虽然还小还小,可能像芝麻绿豆那么大,但是,我听人家说书的人说,再小的小孩,都是能听到别人说话的!”
“所以小姐,你不要叫奴婢小禾苗,请叫奴婢禾苗,给小小主人做个榜样,我已经是一个大丫鬟了!”
我被她逗笑了:“好的,禾苗!”
禾苗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哎呀呀,小姐,奴婢也想摸一下小小主人,可不可以呀?”
对于她的小要求,我当然点头应:“可以!”
她听到我答应,一下就凑了过来,手相我平坦的小腹摸来,但还没有碰到,她就缩回去了:“不了不了,奴婢手脚粗笨,别冲撞了小小主人,不摸了不摸了!”
我瞧着她一本正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扬,承诺她道:“那等以后月份大了先,它能在肚子里翻滚的时候,你在摸!”
禾苗一下子就期待住了:“好的好的,小姐,就这样说定了。”
我重重的嗯了一声,也像她一样,开始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期待,期待它是一个男婴,能让我和我爹心想事成。
回到了三皇子府,三皇子府上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清理了一遍,确保整个府上全是我的人,全听命于我。
我爹的速度很快,他进了一趟皇宫,天擦黑,他就把太医带出来了。
太医给我把的脉,如同玄之一样,怀孕将将和和一个月左右,身体是有些虚,但是对孩子没有什么影响。
只需好好休养,不要劳累,不要操心,不要磕着,碰着,问题就不大。
我把玄之给我的药方给太医看了,太医看后,大夫药方精妙绝伦,绝对能让刚怀了身孕的人强身健体。
我听了太医这样一说,才放心让禾苗去抓的药,晚上煎的药吃的。
这副药还不太苦,喝下去有些甘甜甘甜,像茶一样,还有些回甘。
我喝下药之后,休息了会儿,撤了一些护卫,早早的上床了。
一直期待的孩子有了,我紧绷的心松懈下来,不大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一直睡到下半夜,迷糊之中,感觉床边像坐了一个人似的。
这种感觉在心头刚升起,我骤然睁开眼,就看见了一身墨袍凤九负坐在我床沿边,睫毛如扇,垂着眼眸,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上,像在感受我的脉搏一样!
我瞬间心跳如鼓雷,把手一抽,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借着昏暗的烛光,望着他:“凤大人,太医也确定了我怀了身孕,一个月,你想摸,别摸我的脉搏,可以直接摸我的肚子!”
凤九负修长的手指慢慢圈拢,握紧成拳,眼帘撩起,目光平静如渊,张口嗓子一片嘶哑:“姜回,混淆皇室血统,诛九族的大罪!”
我像个任性妄为的野丫头:“我知道混淆皇室血统,是诛九族的大罪,所以才找你,你是不会让我死,也不会让你的家族覆灭,对吧?”
凤九负轻呵岀声,像在自语,又像在劝我:“姜回,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和你爹皆是皇上的臣子,哪怕皇上现在器重我和他,哪怕我家族庞大,是大晋的第一世家!”
“但……对于皇上而言,混淆皇室血统,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诛我们的九族!”
“到时候你爹护不住你,我也护不住你,我的家族更不可能护住你,我们都得死!”
我眨了一下眼睛:“凤大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言少之人,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话多的时候!”
“你知道这个孩子是我千辛万苦算计你来的,你现在告诉我留不下它,你让我杀了它,你觉得可能吗?”
凤九负眼神蓦然一冷,嘶哑的声音更是薄凉无情:“算计来的东西就不应该留着,姜回,你杀不了,我可以动手!”
我噌的一下子跪坐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往我的肚子上一杵,眼神比他的眼神更冷,更薄凉无情更疯:“你动手,好啊,来,请凤大人亲自动手杀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