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宁话音一落,我讥讽的笑出声:“是啊是啊,凤大人,鞭打你的人是不是我啊,我也想知道!”

我的讥讽,让凤老爷子的脸差点没绷住,斥责凤长宁:“长宁,九郎刚刚醒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凤长宁这两天来一直被斥责,又被我打,又被凤老爷子打,心中有火有气。

她想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想把凤九负受伤的事情,安插在我身上,让凤老爷子和凤家上下和她同仇敌忾,对抗我,羞辱我,来报我打她之仇。

“爹,我没胡说八道。”凤长宁压了一口气,端着世家小姐的风范,语重心长:“九郎醒了,正好在他清醒的时候好好问一问,他到底因何受伤?”

“若是姜回所为,我们绝不能引狼入室,若不是她所为,也能还她一个公道清白。”

我冷哼了一声附和:“是啊,凤大人,我衣不解带,不顾自己的身份,在你家伺候你,医治你,还要被你的长姐三姐五姐冤枉我是伤你的贼人,正好趁你清醒,好好说说,我是不是伤你的贼人?”

“若不是,让你的长姐三姐五姐,给我赔礼道歉,若是,我把命给你!”

把命给你短短五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老奸巨猾的凤老爷子,出来打哈哈,和稀泥:“回夫人,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老夫相信你。”

“不过,为了你的清白,还是让我家九郎亲口说说,你放心,若是冤枉,我家几个小女,一定好好给你赔礼道歉。”

“呸!”我捏了捏禾苗的手,禾苗就像我的嘴巴一样,对着凤老爷子以及凤家在场的三个女儿,张口骂道:“凤家号称天下第一世家,是世家的楷模,我呸,你们就是一群眼瞎心盲的王八蛋!”

“还要问你们家九郎是不是我家小姐伤的,你们家九郎又不是傻子,又不是呆子,他现在醒来了,要真是我家小姐伤的,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会指证我家小姐!”

“他指证了吗?”

“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就不是我家小姐伤的,你们还想妄图把罪名安插在我家小姐身上,你们不是眼瞎心盲的王八蛋是什么?”

禾苗骂人就跟倒豆子似的,凤家几个人想插嘴,根本就插不了嘴。

她骂的凤家在场的所有人醍醐灌顶,脸色胀红。

凤九负又不是小孩子,相反,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我要是伤他的人,他醒来岂能不说话,岂能容忍我?

禾苗越骂越起劲,停顿了一下,手指着凤家四口人一圈:“凤老爷子,凤大小姐,凤三小姐,凤五小姐,你们四个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这么浅薄的道理,还不如我这个下人奴婢。”

“我家小姐救你们家九郎,是看在凤老爷子年龄一大把,不想你白发人送黑发,你们以为我家小姐给他吃的药是普通的药,屁,我们家小姐给他吃的药,是用心头血做药引的。”

我:“!!!!”

禾苗骂的有点夸张了。

不过我喜欢!

算计人就是真真假假!

看她现在的话一出,凤九负带着血丝的眸子沉沉隐晦地望着我。

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更是变了,震惊,不相信,我救人会在自己的心口划一刀放心头血救人。

“一个二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家小姐是瞎了眼,才用自己的心头血在这里吃力不讨好的救人!”禾苗骂的口沫横飞,还不忘望凤老爷的要悬赏求医告示上的赏金:“凤老爷,你也别说不会亏待我家小姐,就把悬赏告示上的十万金给我家小姐搬来,就跟我们家小姐两清了!”

“我家小姐出身不好,但也是有骨气之人,不想再跟你们这些虚伪拎不清的人打交道,小姐,我们走,别在这里沾染晦气!”

我伸手搭在了禾苗过来扶我的手上,目光冷冷的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和凤九负对视了一眼,一句话没说,抬脚离开。

我和禾苗还没走出房间,就听见凤九负激烈的咳嗽,以及众人的惊吓声:“九郎,你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太医太医,快去找太医!”

“不不不,找回夫人,快去把她请回来,给九郎医治!”

凤九负咳着阻止道:“父亲,你我如此失礼,岂能再叫她,我没事,找寻常大夫过来即可!”

屋内的人不死心的叫道:“九郎……”

凤九负依旧有气无力的拒绝:“父亲和诸位姐姐,身为凤家人,岂能如此不顾礼仪,让人寒心?”

“我身上的伤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犯了错,心中有了心魔,有了邪念,求道观中的住持师父鞭打的自己!”

“她只不过是我玄之师兄之托,把昏迷不醒的我送回来,如此而已!”

凤家三姐妹关心急切道:“九郎,你怎么这么傻啊?”

“什么心魔,什么邪念,你喜欢什么咱们就买什么,你要什么咱们就去弄什么,咱家不差钱,不差权!”

“是啊,九郎,无论你喜欢什么,我们这些做姐姐的,都会竭尽全力送到你的面前,你不必让自己遭受如此大的罪,姐姐们看了心疼啊。”

“九郎,你是不是喜欢上哪家姑娘了,没事儿,就以你的身份地位,别说喜欢哪家姑娘,就是喜欢皇宫里的公主,父亲也能给你求娶过来!”

“你说,你只要说,姐姐们都给你做到,姐姐们不想看你受苦,你是姐姐们的唯一的依靠,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姐姐们在婆家如何自处,活啊!”

我放慢了脚步,听到了凤九负嘶哑克制的声音回答他的姐姐们:“是九郎的错,让父亲和各位姐姐担心了。”

“现在我歇歇就没事了,父亲和各位姐姐不必为我操心,劳烦父亲和长姐去送一下…回夫人,把答应她的赏金给她。”

我听到此,加快了脚步,凭良好的记忆,带着禾苗绕过走廊,穿过庭院,快步的走到凤家大门。

凤长宁在身后叫我,我当没听见,带着禾苗,上了停在大门外的马车里。

凤长宁出了凤府,企图拦下马车,我的马夫挥动着鞭子,直接抽在马臀上,马儿嘶鸣了一声,扬起了马蹄,把她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拦。

大清早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射下来,街上没什么行人,马车极速而行,没有回三皇子府,而是回到了姜府。

见到我爹,我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我爹闻言之后,锐利的目光一闪:“做戏要做全,禾苗这个丫头说你给他引了心头血,你现在就回你的院子里,拿刀对着你的心窝划一下!”

“划完之后你就病倒,我今日早朝之后,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过来给你看病!”

我嘴角一翘:“好的,爹,我回院子了!”

我爹叮嘱我:“小心些,手准一些,别对心口划的太过!”

“我知道。爹!”

回到我的院子,与禾苗一起,洗漱过后,拿刀对着心口划了一刀,鲜血直流,流的我面无血丝。

我觉得差不多,拿了止血药粉,撒在伤口上,鲜血慢慢止住。

禾苗擦干净我身上的血,心疼的边替我穿衣服边骂人:“凤家那群虚伪的东西,下回有机会,奴婢骂的他们找不到北!”

“什么玩意儿,还世家嫡小姐呢,就她们那张嘴,还不如我这个当奴婢的!”

我忍着心口的伤疼,哄着禾苗:“是是是,我们家小禾苗好厉害,知道我想骂他们什么,替我骂了。”

“下回咱们逮到机会,你再去骂,骂他们祖宗十八代!”

禾苗这才笑了,把我扶坐在**:“就这样说定了,小姐,你快休息休息,奴婢去找东西吃!”

禾苗昨夜有睡,精神抖擞,我昨天没睡,卧在**昏昏沉沉。

她去厨房找东西吃,吃饱之后,精神更好了,拿着大刀,棍棒在院子里耍。

我从卧床变成了深睡。

一直到晌午,我爹请了大夫回来。

给我号脉,给我诊治!

我故意在手臂窝做了一些手段。

虚弱是有若无的脉象,让大夫大吃一惊,仿佛我就要死了似的,赶紧给我拿了人参吊命,随即又开了好几副药。

我爹拿了药之后,让人放话出去,我病了,脉相若有若无可能大限将至。

我爹做戏做的真,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可能不行,他也悬赏了名医,不过没有凤家财大气粗,他只能出得起自己的字画以及百银。

京城的大夫不敢接凤家的告示,是因为太医束手无策,但是他们敢接我爹的告示,是因为没有太医给我看过。

一连几天来了好几个大夫,因为我的一些小手段,每个大夫诊治我都是一样的,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脉象,他们不知道从何医,从何开药。

因为我爹的不避讳人,因为我在京城也是别人谈论的对象,我病了这件事情传遍了全京城。

全京城里的人就着我快要死的这件事情,议论纷纷:“三皇子前脚出去打悍匪,他用战功赫赫求娶的妾姜回就病了,就快死了,她是相思成灾吗?”

“什么相思成灾,我瞧着是思念过度,担心三皇子有三长两短。”

“要知道,银川那是几座大山连在一起的,那里的土匪都成精了,一个搞不好三皇子就回不来了,姜回从一个一品诰命夫人嫁他为妾,为的就是他这个人,害怕他回不来,担心思念过度,身体一下子就垮了!”